反应过来的下一秒,他迅速放下碗筷起身,绕到另一侧去抱人。
“怎么了?”
可没有抱到。
他张开双臂,坐着的人却没扑进他怀里,还在照样扒饭。
夜司寰抽了纸巾去擦眼泪,可乔非晚直接扭头,不让他擦。
“哭什么?”夜司寰蹙眉,终于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先别吃了。来,松手。”
边说,边把碗筷抽下来。
乔非晚力度不够,只能任由碗筷脱手,被夜司寰放回桌面。
她把嘴里的一口咽下去,袖子用力抹过眼睛:“我没哭!”
“那这是什么?”夜司寰又摸了一把,指间带着泪痕。
“这关你……嗝!”乔非晚说不下去了,刚才的那一口咽得太狠,她直接被卡住。
拍了拍胸骨,还是没落到胃里。
“夜……水……”该死的,她怎么就没做碗汤?
“等着。”夜司寰已起身,迅速去冰箱那边拿水。
可乔非晚等不起。
夜司寰往冰箱跑,她则是往厨房水池跑。打开了水龙头,当场掬水往嘴里灌。
一连灌了好几捧,卡在食道里的饭团才咽下去。
命也折腾掉了半条。
“咳咳咳!”乔非晚趴在水池边缘,死狗一样地一通咳嗽。
“下去了没?”夜司寰站在后面拍背,确认乔非晚是咽下去了,才动手扶人。
想了想,直接把人抱了起来,去外面的沙发上。
然后顺手,就把乔非晚安置在腿上。
“刚才哭什么?”夜司寰擦拭着乔非晚脸上的水渍,“怎么生气的是你,哭的也是你?”
“我没有哭!”刚才的混乱过去,乔非晚还是这句。
“好,你没哭。”夜司寰爽快地改口,当然不会跟乔非晚争个清楚,“你就是眼睛发红,鼻子流鼻涕,还咳嗽……”
越说,越抱紧她,逐渐把头埋在她的颈间。
夜司寰在心里道歉——
以后不会了。
等他查清楚,不会再让她受这样的委屈了。
乔非晚就这么任由夜司寰抱着。
她压根没有注意彼此的姿势,只在意夜司寰的话——眼睛发红?流鼻涕?有吗?
擦掉!抹掉!
气势上绝对不能脆弱!
乔非晚又是眨眼睛又是吸鼻子的,忙得不可开交,直到夜司寰拥紧她,才猛地反应过来——
夜司寰为什么抱她?
不是要把她调走,眼不见为净分手吗?那为什么还要抱她?
没挣扎、没询问,乔非晚只是自我陷入困惑里。
直到夜司寰询问:“你今天怎么这么香?”
“什么?”
夜司寰又仔细嗅了嗅:“你好香。”说完,在她颈间轻吻了一下。
乔非晚这才反应过来:“这是香水的味道。”
可她也被夜司寰的这一下亲冷静了——
香水,斩男香,林秘书又送的,说是能触动男人的香味。
刚才她让七宝整理行李,七宝把香水玻璃瓶咬碎了,搞得她一身香。
……原来夜司寰抱她、亲她,是因为这个。
斩男香,可以的。
“很好闻。”夜司寰已经在继续亲了,“怎么今天这么隆重,还喷香水?”
“那不是我喷的,是不小心泼在身上的!”乔非晚连忙解释,这个区别很重要。
夜司寰却压根没在听,已经放柔了声音询问:“……可以吗?”
每次进行之前,他都像穿上西装的狼一样,假装绅士问一问。
就优雅的衣冠禽兽。
今天乔非晚心情不好,他更是努力地哄:“晚饭就吃那么多,不饿了好不好?”
乔非晚被问懵了。
她听得懂夜司寰的意思,但不明白夜司寰的理由。
……他们这样算什么?
……睡要分手的人,不膈应吗?
还没想完,她就被放倒在了沙发上,夜司寰俯身过来亲她。
“夜司寰,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乔非晚抵上他的肩膀,提醒,“我衣服上都是香水味!”
“嗯?”夜司寰压根不觉得这是问题,衣服又不用留很久,“我帮你脱?”
说完,当真要解她的衣服。
乔非晚更茫然了:“我们这样算什么?等完事以后,你是打算告诉我算约-pao,还是打算给我一笔钱?”
啪!
话说完,就被夜司寰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
“你什么恶趣味?”夜司寰把自己的西装脱了,领带往旁边一扯,“不能想点好的?”
那种情景,他成什么人了?
夜司寰嘴上拒绝,手上却是该脱照样脱。
乔非晚身上的衣服一件件变少,她的心情很复杂,以至于她都没顾得上挣扎……眼看着,发生点什么,已是势在必行。
于是,乔非晚还当真考虑了一下——
是算约?还是算事后拿钱?
她不想拿钱!Χiυmъ.cοΜ
那是原则性的问题,卖了,就抬不起头了。
“那就算约-pao吧。”乔非晚选择了前者,故作开放、不在乎,“就当是分手pao了,你弄完,我就走!”
潇洒,一定要潇洒!
她在心里提醒自己一百遍。
夜司寰的那边却是一僵。
他原本打算拉抽屉找某东西的,闻言直接脸色一沉,在乔非晚屁-股上揍了一下:“胡说八道什么!这是能随便玩的?”
结结实实的一掌,不疼,但很响亮。
乔非晚被打火了,直接把夜司寰一推,翻身起来穿衣服。
穿得比谁都快!
“那就别碰我啊!”乔非晚觉得很占理,“分手了还动手动脚,算怎么回事?”
夜司寰听懵了:“分手?什么意思?”
拉住人,他没让她走。
乔非晚原本都站起来了,被突然这么一拉,猛地就又坐了下去。更悲催的是,她这回没坐到沙发上,直接坐到了地上。
视线矮了夜司寰一截,她在气势上首先输了。
乔非晚没好气:“你是没说分手,但你生我的气,让我离开一段时间,我又不傻!”
“我没有跟你生气。”夜司寰接得非常快。
在公司里说过的话,他又强调了一遍。
“那你……哎哟!”该死的,把手放在她肩膀上干什么?她起到一半,又被按下去了!
乔非晚只能仰着头,一字一句:“我心里到底有没有景煜,你有点ac数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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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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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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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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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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