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说来说去,他就是不想织围巾吧?
这个夜司寰,坏得很!
乔非晚恨恨地盯了一会儿,后知后觉地郁闷——他怎么还不走?他来坐了好一会儿了吧?怎么这样“宾至如归”的?
“快点!纸笔。”夜司寰催促,那语气就像收作业的老师。
乔非晚只能磨磨蹭蹭地起身,半天找来一张皱巴巴的白纸。
然后,睁眼说瞎话:“我家没笔!要不……”
要不明天去公司再考吧?
要不看在不巧的份上,索性不考了吧?
乔非晚在心里想了一万种可能,然而——
“没事,我有。”夜司寰轻描淡写的一句话,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签字笔,低头开写。
乔非晚:“我……”我靠!
···
乔非晚总觉得,夜司寰是故意的。
她还觉得,等她“考”完了,后面还有幺蛾子。
所以她一边写,一边偷偷打量夜司寰——ωωω.χΙυΜЬ.Cǒm
他坐在对面操作手机,应该不是在玩,而是在处理什么公事,表情还挺专注认真的。
“怎么了?”不过是多看了他几眼,夜司寰便一心二用地问了。
乔非晚连忙低头:“没什么。”
糟糕,找不到他有幺蛾子的证据!
他看起来好正经怎么回事?
“让你写的东西很难?”夜司寰又问了一句,听声音,好像还放下手机探过来一点。
“还好还好,在写了在写了。”乔非晚回得很快,把纸张拢向自己这边,假装奋笔疾书。
夜司寰没有起身过来。
而乔非晚其实已经写完了。
她虽然不是学霸,但该有的认真还是有的,对于想学的东西,她没有摸鱼。所以夜司寰提的这几个考点,她都会。
但她没有把纸张交给夜司寰。
因为她不知道接下来还有什么事?
把纸张交给他,等待他“批改”,就好像把主动权也交了过去。
乔非晚只求个安逸,想了想去,还是借用一点演技——
她故意写着写着趴下去,脑袋往桌面上一贴,做出睡着的模样。然后手里的笔“啪嗒”一声掉下去,恍若浑然未觉。
累极、不小心睡死……行云流水,活灵活现。
“睡着了?”夜司寰听到动静,发现她的异样。
没得到回答,他也没多问。
乔非晚等了一会儿,听到窸窣起身的声响,但不是夜司寰离开,而是他绕到她这边,弯腰,将她抱了起来。
“……”乔非晚睡得“死死”的。
仅凭感觉,她觉得夜司寰是抱她回房间。
周围安静得厉害。
近的地方,能听得见落针的声音;远的地方,能听到连声“刷刷刷”,燥得慌。
那是阳台上那只兔子在刨纸箱子的声音。
乔非晚听得心烦,因为她心里好像也有两只小爪子,跟随着兔子的节奏,越挠越快……最后挠得比兔子还快。
被放在床上的那一刻,那两只小爪子,好像把她的心挠破了——
她发现了一个漏洞!
她这个自以为精妙绝伦的计划里,存在一个天大的漏洞!
比如,她现在“睡死”了,万一夜司寰亲她,她该有什么反应?万一他由亲转为吻呢?万一他宽衣解带呢?
越想越紧张。
阳台那只死兔子,你能不能先别挠了!
“明天晚两个小时上班,把那只兔子解决了!”夜司寰在这个时候开口,同款的心烦。
乔非晚相当同意,很想附和一句。
等等!
不对,她睡着了,她什么也没有听见。
明天她照样处理兔子,反正她自己也想把兔子送掉!
旁边一阵窸窸窣窣,夜司寰很快又嘱咐:“晚上睡觉别动来动去。”
“为什么?”难道你要睡旁边?
乔非晚吃惊不小,下意识地脱口而出。三个字之后,便意识到自己掉马。
完了,这还装不装?
但她得到的回应——
“别问为什么,你睡着了,什么也听不见。”夜司寰把被子一掀一放,罩在她身上,配合了她的掩耳盗铃。
乔非晚那是躲在被子里,一动也不敢动。
后来,她竟真的睡着了。
太静、太累、太舒适,睡意很快滋生,她整个晚上都无知无觉。
乔非晚自己也不清楚:夜司寰后来是什么时候走的?他到底走没走?
反正早上醒来时,已经过了上班的点,夜司寰也已走了。
她今天可以晚点去。
她的任务,是送兔子!
这任务相当容易——拍一张兔子的照片,在a大学生群里一发,三分钟内便跳出来十个要收养。后面只需要选择一个条件合适的,把兔子送学校里就行。
乔非晚很快搞定。
送完兔子,她还很巧遇到了易一航,双方热情地打了招呼。
乔非晚顺带一提:“易一航,我昨晚给你发了这么多信息,你怎么不回?”
“哦,没看见。”易一航笑眯眯的,“打完篮球才看见……来不及。”说完抖了抖手里的书,“我还要去上课,先走喽?”
“你忙你忙。”乔非晚挥挥手,送走了对方,才觉得奇怪——
篮球场七八点就关门了,打完篮球,也不算晚吧?
她也只是问游乐场里,还有什么推荐的,打个字,几句话就能解决的事。
怎么会“来不及”?
乔非晚蹙着眉站在原地,本想再思考一会儿,电话却突然响起。
是林秘书打来的。
乔非晚瞬间回神,注意力回笼:“我马上来马上来!有点事情迟到了!”
现在的岗位,明面上,林秘书可是她的直属上级。
“唉,慢慢来!”林秘书却是一点都不急,躲在茶水间八卦,笑得贼兮兮,“非晚,我今天在夜总身上,闻到了你的味道?”
“啊?”这句话太复杂,一下子理解不了。
“哎呀我昨天不是送了你一瓶香水吗?那味道我记得!”林秘书笑嘻嘻,“今天夜总从我旁边经过,我闻到了同款香水的味道。”
乔非晚哑然,脑中只剩拿着香水朝夜司寰猛喷的画面。
“香水味,再结合你昨晚的朋友圈……”电话那头,林秘书数着手指头摆证据,“乔非晚,所以和你在一起的人……”
乔非晚深吸一口气,打算承认:“是的……”
“……是夜总的朋友吧?”林秘书感叹,“牛啊你!和夜总的朋友谈上了!哪个哪个?我认识吗?”
乔非晚张了张嘴巴,好半天——
“我就问问,你说有没有可能……那就是夜司寰本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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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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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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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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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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