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他手上的动作一停，纳闷地看过来：“什么？”
乔非晚只得又问一遍：“你觉得七宝有没有要坏的预兆？”
她把七宝的脑袋掰回来，让夜司寰能看到七宝的正脸。
“综合一切因素，你公正客观地评判一下？”
就把它当ai看。
这台ai有要坏掉的样子吗？
乔非晚一脸紧张，期待着夜司寰的答案。
她其实也知道，这个问题问夜司寰不合适——他们都和七宝太“熟”了，做不到“旁观者清”那种评判思维。
但她有什么办法，真正的旁观者又不和他们坐一起！
保镖们都在飞机另一端，这个区域，只有她和夜司寰两个。
“为什么这么问？”夜司寰终于确定自己没听错，只是疑惑依旧在，“它做什么了？你是希望它坏掉，还是希望它不要坏？”
说话的同时，夜司寰朝这边招了一下手。
乔非晚下意识地想凑过去，听听他说后续。
可没想到她刚起身，七宝便已窜到夜司寰那边，跟夜司寰肚子里的蛔虫似的，它叼起一瓶饮料，仰头递上去。
夜司寰也接了。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衔接自然，就跟发生过无数遍的家常一样。
乔非晚：“……”呸！
她尴尴尬尬地坐回去，假装从未站起来过。
看着夜司寰镇定地喝水，乔非晚小声哔哔：“我就应该留在海城，让你俩主仆情深。”
还问什么问？
问了也是白问！
“？”夜司寰只喝了半口水，便转头过来扫了一眼。
他没听清乔非晚说的话。
准确点来说，他只依稀听到了前半句。
这个发言让夜司寰不太高兴，下意识地转头看了一眼，又发现她的表情和她的语言不太符合……幸好，并不是真的要留在海城的意思。
夜司寰不动声色地拧上瓶盖，一本正经接她的话：“你仔细看看它。”
乔非晚没怀疑，神色一收，立马仔细看——
七宝正朝着夜司寰摇尾巴。
接着大概是被她盯得不好意思了，七宝又转过头来，朝着她摇尾巴。还咧着嘴，一脸兴奋快乐的模样。
夜司寰在继续：“我带它去海城的时候，它就趴在旁边，一路都没怎么动过。如果ai有情绪，那应该算是精神不振。”
乔非晚点点头：然后？
“你看现在，从海城回去，它一直都很活泼，情绪反馈很愉快。”夜司寰当场展示了一下，七宝愉悦地绕着他们跑了一圈。
乔非晚越发认真地点点头。
她看夜司寰的眼神，也变成了宛如在看逻辑严密的“夜教授”。
对对对，分析得很严谨！
接下来是不是能得出结论，七宝的前后变化，到底是不是有坏掉的预兆？
乔非晚等啊等，但夜司寰却像是讲解完毕，不再说了。
……？
乔非晚期待了半天，终于忍不住问：“所以呢？到底会不会坏掉？”
“所以？”夜司寰意味不明地轻嗤一声。
他没给她眼神，倒是弯腰，提起七宝的两只前爪抱了抱。
然后他似笑非笑地总结：“你会坏掉，它都不会坏掉。”
——狗都知道去哪里更开心，你不知道。
——狗都明白哪里才是回家，你没一点自觉性。
·
乔非晚则是听傻了。
这好端端的，怎么突然上升到人身攻击？
这是你的狗吗，你就这么护犊子？
乔非晚哼哼：“它不会咬人，我会！”
夜司寰失笑。
他放下了七宝，挑衅地应声：“你来，随时恭候。”
“……”乔非晚当然不会真的来，能哔哔的事情，绝不动手解决。
她索性不理夜司寰了，坐在一旁自己琢磨——
别人或许觉得七宝可爱，对七宝一时兴起，但她是把七宝当家人的，必须一切后路都为七宝考虑。
如果真坏了怎么办？
修！
那是一定要修的！
七宝总体相当贵，修理应该也不便宜——
那身毛要全部替换，得十几万；那身皮是仿真强化皮，要是坏了重做，要几十万；里面的零件是合金的，相当坚固精细，那些零件和骨架钢筋是天价……m.χＩùmЬ.ＣǒＭ
还没有算上仿生物系统，以及ai运算系统。
乔非晚盯着七宝计算了一会儿，心里压力巨大——
七宝，你、可、千、万、别、坏！
不然……
乔非晚琢磨来琢磨去，只能又翻开刚拿到手不久的房产证：实在不行，把海城的房子卖了？卖了够不够，不够她再卖点血？
房子多少平米来着？
正打算仔细看，乔非晚突然感觉手上一空，房产证被夜司寰抽过去了。
“你就这么喜欢海城的房子？”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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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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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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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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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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