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浩荡荡的一群人离开。
鸟兽群散后,郝燕和赵姐,继续进行着手里头未完成的工作。
怀里的新闻稿剩下一半时,手机突然短促的震动,有消息进入。
郝燕没有看。
她纤细的手攥握在上面,眉眼间流露出一丝不自然,“咳,赵姐,剩下的稿件麻烦你辛苦一下对接完,我突然想上个洗手间!”
赵姐很爽快的答应,“好,没问题!”
郝燕快步走出了演播厅。
她直奔洗手间的方向,脚步刚到时,旁边的男洗手间里伸出一条手臂。
郝燕没怎么挣扎,人就被一阵风似的带了进去。
背脊抵在了门板上,随之而来的,是她熟悉的气息和结实的怀抱。
镜片后一双狭长的眸子,眸光深邃,雍容间藏匿着锋芒。
郝燕唇角微翘,露出个笑容,“秦总,你是有公事过来吗?”
“嗯!”秦淮年点头,似笑非笑的昵着她,眉头挑了挑,“顺便以公谋私!”
然后,他抬起她的下巴,吻了上去。
郝燕闭上眼睛。
洗手间里充满了旖旎。
感觉到他的呼吸越发变得炙热,郝燕怕他化身为饿狼,急忙伸手将他推开了些。
秦淮年手臂撑在墙壁上,额头抵着她的,声音微哑,“晚上去你那,还是回壹号公馆?”
郝燕脸红的说,“壹号公馆吧!”
秦淮年点头,闭眼平息了几秒,然后才重新睁开道,“郝燕,我回公司还有两个会议,不能来接你下班了,到时在医院里等我!”
“好!”郝燕温顺的应。
她又推了推,秦淮年才松开了他,整理西装的离开。
郝燕等他脚步声走远后,才探头探脑的从洗手间里出来。
迎面,就在走廊里撞上了送完新闻稿的赵姐。
郝燕局促,“呃,赵姐!”
她回头望了眼身后的男洗手间,支吾的解释,“我刚刚肚子不舒服太着急了,都没看清楚,竟然跑到男洗手间了……”
赵姐走上前将她拉到了一边,“小郝,别瞒着我了,我刚才已经看见秦总从里面出来了!”
郝燕吸了口凉气。
赵姐揶揄的趴在她耳边道,“而且,你们俩的事情我其实早就知道了!”
“咳咳咳!”郝燕成功被唾沫呛到。
赵姐拍着她的手道,“曾经有次咱们部门里同事聚会,结束回家后,我就接到过这位秦总的电话,询问你的下落……还有前天七夕节,我下班后就被他的特助叫到了车前,问你怎么还没有下班!”
第一次时,赵姐就起了疑。
不过后来被郝燕给搪塞过去了,她就没有当回事,总觉得他们两个是八竿子扯不到的关系,但七夕节那天,秦淮年询问起郝燕时,口吻熟稔中又带着丝宠溺。
原本以为不可能,但事实摆在眼前。
赵姐也不傻,自然就嗅到了其中的猫腻。
郝燕脸颊慢慢的红了。
赵姐表情充满了八卦,好奇的问她,“小郝,你和秦总是正在交往的男女朋友吗,还是……”m.χIùmЬ.CǒM
“……”郝燕一顿。
她突然静默了声音。
赵姐见状,顿时就没有再继续问了。
两人乘坐电梯回到自己部门,临进入办公室时,赵姐欲言又止,还是忍不住开口,“小郝,作为过来人,当姐姐还是劝你两句,像是他们这样的有钱人,城府都特别深,你千万小心别被骗了!”
赵姐比她年长,语气听起来就有些语重心长。
郝燕低低的嗯了声。
手指轻攥,心里就莫名沉甸甸的。
深蓝色的夜幕辽阔,黑色的劳斯莱斯从私立医院驶出,霓虹的灯火落入车厢内。
秦淮年说完话后,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他偏过,看到身旁的郝燕微垂着眉眼,耳鬓的发丝垂落下来一缕,在脸侧留下道阴影。
长睫遮挡住,神色就有些飘忽。
秦淮年眉头轻蹙。
白天在电视台见面时还好好的,怎么到了晚上,反而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秦淮年再次出声,“郝燕,你怎么了?”
“啊?”郝燕缓缓回神。
她刚刚眼底的焦距都涣散了,根本没有听见他之前都说了什么。
秦淮年道,“我刚才和你说,明天早上我要飞国外出差!”
郝燕问,“你又要出差了?”
他向来很忙的,出差也是常有的事。
这次出差,也是会议后临时加上的行程。
“嗯!”秦淮年点头,抬手将那一缕发丝掖起,露出她整张小脸,“是不是听到我要出差,所以舍不得我,怕见不到我会想我?”
郝燕笑了下,“嗯……”
她抬眼看向他,嘴角翘起时就显得温顺讨好,“这次要多久的时间?”
“大概要一周吧!”秦淮年沉吟道,他唇角勾起若有似无的弧度,“如果你实在很想我的话,我也可以争取提前两天回来!”
“好!”郝燕点头。
她垂下眼睛,朝他的胸膛主动依偎了过去。
像是小动物一样,郝燕脸颊伏在上面,屏息能听到他的心跳声。
这样的举动在秦淮年看来,是再依赖不过了。
这么黏人吗?
秦淮年心情格外愉悦,尤其是她双手环抱住他的腰,长发如瀑的披在脑后,衬托的肌肤白皙胜雪,霓虹的光影自她脸上掠过,柔婉又妖娆。
她贴的近,呼吸都隔着衬衫拂在胸肌上。
秦淮年心里的火就窜了上来。
只是现在还没有到家,喉间发紧,他只能先将她的脑袋捞起来,想要攫取她的嘴唇。
郝燕害羞。
她慌乱的躲着,“别这样,任助还在呢!”
前面握着方向盘的任武:“……”放心,我瞎!
秦淮年把她按在怀里亲。
只是唇齿间的纠缠,已经满足不了他。
秦淮年沉声道,“开快一点!”
任武脚下油门轰到最大,恨不得插翅飞起来。
回到家后,郝燕提出先去洗澡,秦淮年不干,直接拖着她进了卧室。
没有开灯的房间,他双眸灼热且深邃。
秦淮年在她耳畔呢喃,“郝燕,出差时我会很想你!”
最后几个字,他说的缠绵认真。
一瞬间,郝燕心魂俱醉,仿佛中了罂粟的毒,再也想不了其他。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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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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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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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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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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