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时姜进屋,周青礼才迷迷糊糊的醒过神来。
搓了搓自己的眼睛,不满的说道:“娘子,你昨天回娘家怎么也不说一声?害得我饿着肚子去娘那边吃饭,还被娘说。对了,你今天做好了饭菜记得去一下娘那边,她有事找你。”
周青礼说完,还打了个哈欠。
只是,却没听到原本一向柔顺的时姜出声应话,不由有些奇怪的朝她瞧去。
却发现时姜正在翻箱倒柜,把她和自己的衣服全部从箱子和柜子里拿出来,丢到床上。
“娘子,你这是作何?”
时姜没回答他,等把箱子和柜子清空,然后再把自己的衣物全部丢进去,再落了锁,这才转身出了房门,对着门外的时父时母说道:“爹娘,我整理好了,把我这些嫁妆全部搬上车吧!”
这话音一落下,周青礼原本还有些迷糊混沌的脑子一下子清醒起来。
“时姜,你这是在干什么?”
周青礼大步上前,想一把抓住时姜的手腕质问。
却被时姜挥手避开,然后这才正面跟眼前的男人对视上。
“我这不是给你和你的兰妹妹让位置么,周青礼,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听到时姜冷声对自己说的话,周青礼心中一个咯噔,想起昨天时姜那脸色,顿时有些心虚起来。
莫非自己跟兰娘说的话,被她给听到了?
可是,不可能啊!
自己跟兰娘这段时间相会,都是在县城里,时姜一个妇道人家,这几天也没出过村子,哪里来的消息知道的?
又或者,是村子里哪个长舌妇看到了,到她面前来搬弄是非了?
对了,一定是这样子。
看样子,以后他跟兰娘再相会,得找个隐蔽之地,不能那般正大光明的走在一起了。
周青礼的脑子里迅速的盘算着,该怎么先哄了时姜再说。
“娘子,你这话真正是从何说起?兰娘是你的妹妹,我也把她当成妹妹一样看待,难道在你眼中,我就是如此不知礼义廉耻之人?”
等看到时父时母进屋,周青礼更是上前一步,拦住要搬动时姜嫁妆的他们,并且对着他们作了一揖。
“岳父岳母在上,小婿和姜娘不过是有些误会,说清楚就行,怎得二老不分青红皂白的,还跟着她一起上门了?”
时父侧着头,捏着拳头不愿意去看周青礼。
他怕自己忍不住,上前一拳打在这伪君子的脸上。
大女儿对这女婿一向上心,现在宁可和离,也不愿跟对方一起,这证明大女儿所说的肯定是事实。
“周青礼,我给你面子你要是不想要,你尽管拦着不让我爹娘搬嫁妆,我不介意闹大了。想必你在县城学馆里那些同学,最是清楚跟你走在一起的红颜知己是哪个!你要是听得懂人话,早早的在这封和离书上,你按上手印或者签了名字,以后你跟你的兰妹妹是死是活,都跟我们时家无关。”xǐυmь.℃òm
时姜冷笑了一声,从怀里掏出一张纸,上面已经写好了夫妻二人一别两宽,各自婚嫁,再无关系的话,只等着周青礼签上名字,或者按上手印,然后去府衙上个档,两个人就算是正式和离了。
听到时姜这话,周青礼浑身一僵。
时兰每次去学馆找他,虽然都没有直接明说自己是他的妻子,可县城那些同学却早已经把时兰当成了他的妻子。
毕竟,要不是妻子,两个人态度怎么可能如此亲密?
要是时姜不管不顾的跑去学馆大闹一通的话,同学们知道这才是他真正的妻子,那会如何看待他?
想到这,周青礼咬了咬牙,还想挽救一下。
“娘子,你可是听了那村里的长舌妇胡乱的嚼舌根误会了?我跟兰娘确实在县城里有见过几回,但是,那都是她来找我,说她虽然回了赵家,可心里头还是想着岳父岳母和你这个做姐姐的。娘子,你信我这一回可好?”
说到这,周青礼故作深情的上前,想去拉时姜的手。
却见一个砂煲大的拳头,一拳打在了他的鼻梁上,顿时,鼻血长流。
“我呸,你个没有人伦和礼义廉耻的畜生。读书都读到了屁眼子上,什么叫衣冠禽兽,你这般的就是。”
原本按耐着怒气,在一旁听着周青礼说的话,听到后面,根本压抑不住心里的怒气了。
周青礼这话说的,要是最后就算真传出去他跟时兰有什么关系,那也是时兰找上他的。
即便时父对时兰这个小女儿失望透顶了,可听到周青礼这样泼脏水的话,也忍不住一拳揍了过来。
时姜看到这一幕,不由的给时父一个赞赏的眼神。
周青礼却是一抹鼻子,发现流血了,顿时满脸的惊慌。
“血……血……!”
“我们眼没瞎,刚才还在担心找不到印泥,现在这般刚刚好。”
时姜对着周青礼翻了个白眼,上前拿起他刚才抹了鼻血的手,对着和离书上就是一按。
这一番动作,行云流水,根本没有给周青礼挣扎拒绝的机会。
“好了,爹娘,赶紧的把我的嫁妆搬回去,中午吃顿好的,庆祝一下。”
时姜扭头招呼着时父时母,根本不搭理在一旁想上前阻拦,又唯唯诺诺不敢上前,害怕再受时父一拳的周青礼。
“娘子,娘子,你听我解释呀!”
周青礼见时姜和时父时母动作麻利的把东西收拾到板车上,急的在一旁跳脚的喊着。
等时姜把自己的东西全部收拾好,这才扭头对着周青礼说道:“你爹娘那边你自己去解释,但是要是我在村子里有听到一句关于我不好的流言出现,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身败名裂!还有,我跟你已经和离,再无半点关系,你要是再敢喊上一句娘子,我会让你再尝尝拳头的滋味。”
说完,对着周青礼晃了晃自己的拳头,看到周青礼,捂着鼻子连退几步,这才转身跟着时父时母回去了。
时姜和时父时母拉着嫁妆回娘家,村子就这么点大,很快就传遍了,包括周家老宅里也听到了这个消息。
“你说啥?时姜搬了嫁妆回娘家了?”
周母有些不敢置信的瞪着眼珠子,看着眼前的老二媳妇。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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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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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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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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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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