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眼看了时姜的脚跟一眼,见她脚跟后面有影子,姜小宝顿时胆子大了起来的同时,嗓门也大了起来。
时姜听到这胖墩的话,脸色微不可见的沉了下去。
从昨天把她推下河,到她回来,再到今天出去,这小孩,对她完全一点内疚都没有。
就连刚才听到她的声音,也只是干嚎的声音停顿一下。
而恰恰就是这短暂的一瞬间的停顿,很明显的感觉的出来,这姜小宝对于推她下河的事情,并不是小孩不懂事的那般简单的说辞。
被姜小宝吵闹的头疼不已的刘小草,见时姜还待在门口一动不动。
“你这死丫头,眼珠子瞎了是不是?没见你弟弟躺地上,还不过来帮忙?这么冷的天,小宝要是冻出毛病来,看我不打死你。”
刘小草暴跳如雷的对着时姜怒吼,昨天和今天两天时间,她已经不知道倒了几次白莲花的人设了。
时姜朝院子里的四个人瞧去,姜富贵满脸对她的不耐烦和厌恶的表情,刘小草一脸的刻薄却还想掩饰自己崩塌的人设的模样,姜红秀从内而外溢出的白莲花的气息,还有地上姜小宝外表显得蠢笨,内心却恶毒的小孩。
这就是所谓的一家人?
深吸一口气,时姜原本暴躁的内心,突然就冷静了下来。
刘小草还在那叨叨个没完,时姜也不二话,上前一把拎住姜小宝的胳膊,直接把他从地上拖了起来。
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姜小宝脸孔一白,原本只是假哭,现在却是实实在在的真哭起来。
因为时姜拎住他胳膊的那只手,犹如铁钳子一般紧紧钳着他的胳膊,稍微挣扎一下,时姜的手劲就会加大一分,让他痛的浑身都开始打颤起来,根本不敢再乱动。
可以说,整个姜家,干活最多,最重,最累的都是时姜,她对付姜小宝这个四肢不勤的小屁孩,简直是小菜一碟。
“你……你想干嘛?还不快点放开小宝?”
刘小草被时姜突然的动作给吓了一大跳,看到小宝眼泪鼻涕横流,顿时着急的对着时姜喊道,却不敢上前,深怕时姜再对姜小宝做些什么。
时姜颇感意外,意味深长的朝刘小草瞧了一眼,见她满眼的担心和对她的咬牙切齿,内心嗤笑了一声,原来,这刘小草也有弱点啊。
“时姜,你是不是想被赶出家门?”
姜富贵也被时姜这不按牌出的举动给吓了一大跳,不过他毕竟是个男人,再加上他也没想到别的地方去,只是对时姜弄哭小宝,还有觉得自己一家之主的地位受到了挑衅而感到愤怒而已。
到是姜红秀的表现,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对于姜小宝的痛哭流涕,姜红秀居然暗暗窃喜了一下,甚至还对时姜翻了个不屑的白眼,不过这微小的表情却被时姜看的清清楚楚。
其实,姜红秀甚至暗暗的腹诽时姜,为什么不下重点手,让姜小宝多吃点苦头才对。她腿骨那里被踢到的地方,现在隐隐作痛,也不知道会不会留下疤痕?
看到他们几个各自心怀鬼胎的模样,时姜把手里的姜小宝朝刘小草一把推了过去,然后用着院子外都能听到的声音嚷嚷着。
“后娘,你这到底是想让我扶还是不想让我扶啊?反反复复的可真是麻烦,果然这做后娘的,嘴里说的没一句真话。”
刘小草听了这话,气了一个仰倒。
她算是看出来了,这时姜就是个憨度。
从昨天到今天的表现,要是聪明点的人,早就揪着小宝说他推人了。
而且,昨天到今天,时姜居然都没说过小宝推她下河的事,她这么做要不是憨度,那就是心思深沉的很。
不过,不管是哪个,她都得把人给治服帖了。
强压下心头的恶意,把小宝搂在怀里,勉强对时姜露出了一个皮笑肉不笑的笑脸来。
“时丫头,我知道昨天你受委屈了,可昨天到今天这事情给闹的,都把姜家的脸在村子里丢尽了。你一向是个听话的孩子,以后可不能再这么做了,知道吗?”
看着刘小草那笑脸,时姜歪了歪脑袋。
“姜家的脸丢尽了跟我有啥关系?我又不姓姜。”
噗……姜富贵只觉得有一把刀噗嗤一下扎在了他的心口上。
刚才大队长说的那番话,听的他心里头正不舒坦的着呢,现在时姜又这么说,看着时姜眨巴眨巴眼睛看着他,这张脸虽然没有完全长开,却已经有了她亲生母亲时秀芝六七分的模样,越看就忍不住恨恨地咬牙。
刘小草却反应不一样,听到时姜这么说,心里头不由的一喜,眼神偷偷地在姜富贵的身上溜了一圈,然后又收了回来。
这小杂种,原本伏低做小还能在姜家苟延残喘,姜富贵还肯赏她一口饭吃。
现在时姜都这么说了,她只需要在原本姜富贵心里头再点上一把火,就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把时姜这死丫头给弄死。
不过,就这么死了可就太便宜她了,刚好她娘前些日子过来跟她说过的话,她还记在心里头呢!
刘家庄有个死了婆娘的鳏夫,愿意出六十块钱再娶个媳妇。
六十块钱呢,这庄稼人,在地里,面朝黄土背朝天,扣去平时的吃喝用度,她家几年都攒不下这六十块钱来。
原本时姜要是昨天淹死了,她还真心的可惜了一下呢。
现在好了,姜富贵对她的提议肯定不会有任何意见。
至于时姜会不会反对,根本就不在她的考虑范围内。
没等姜富贵发飙,刘小草就攥着姜小宝的手朝姜富贵那边疾步走去,一把扯住正生气的姜富贵,背对着时姜,对着姜富贵使了个眼色。
“行了,当家的,这一大早的起来,都没吃上一口饭,饿坏了身子可不值当。时丫头,你也别气你爹了,这天色也不早了,还不赶紧的去打猪草去?”
拦住姜富贵后,刘小草就转身对时姜一脸假笑的催促道。
要是那脸上的表情不那么僵硬,又或者是以前的时姜,可能就真的以为刘小草是在帮她说话了。
时姜挑了一下眉毛,然后听话的拎着篮子和镰刀出了院子。
m.χIùmЬ.CǒM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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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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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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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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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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