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滴的声音传入林白的耳中,她睁眼发现自己在一间陈旧的病房里。
四周都是泛黄的的墙皮,洗手池的水龙头不断的滴着水。
她揉了揉发涨的太阳穴,明明自己已经……
林白看了眼手腕,完好无损。
所以,这里是梦吗?
就在她迷茫之际,病房的门被推开了。
“白薇薇,该吃药了。”
一个的护士拿着药瓶走了进来。
林白惊诧的看了一眼床前的病例单,白薇薇,女,二十一岁,脑萎缩中期。
护士走到她面前,轻声细语道:“小姑娘,吃药吧!林教授会尽力治好你的。”
“你说的林教授,是林渭南吗?”
林白接过药,但是没有吃,直觉告诉她,这药不能吃。
护士对于她的提问并不惊讶,边说边叹气。
“是啊!唉!是不是又忘记了?别担心,努力配合治疗,会有好结果的。”
说完,护士目不转睛的盯着她。
“乖,把药吃了。”
林白看着手里的药,默不作声的塞进嘴里,接过护士给的水杯,吞了下去。
直到护士离开后,她才把压在舌根下的药吐了出来。
她坐在床上,冷静的想了很久。
法颂制造的虚构世界里,应该不存在自杀的人。
她的失控之举,让她的意识来到了过去某个时间线上。
变成了她的母亲白薇薇。
但她从来不知道母亲得过这种病,更没有听父母说过他们初见的故事。
直觉告诉她,这里发生的一切,或许可以解开母亲失踪的秘密。
她下床离开了病房,走在昏暗的走廊中,走廊里还有三五个和她一样穿着病服的人。
都是一脸苍白病殃殃的。
林白将这层每个房间都观望了一遍。
整层楼的病人,都是脑部有问题的。
走廊的尽头,是护士站。
林白走过去,找到给她送药的护士。
“姐姐,我可以出去走走吗?”
护士脸色奇怪的看了看她,点了点头。Χiυmъ.cοΜ
“可以,不过,你不是不喜欢出去吗?”
“我有点闷,想透透气。”
听到林白的话,护士没有在说什么,示意她门口在她身后。
当林白走向门口时,听到了护士打电话的声音。
“是,她出去了……好,我明白了。”
有人在监视她,会是她父亲林渭南吗?
林白走到楼外,坐在了花园的长椅上。
此时她才看到整个楼的外貌。
那是一栋七八十年代的老旧建筑,六层楼的正中央写着几个大字。
【脑开发研究中心实验楼】
不是住院部,是实验楼,所以她和这里所有的病人,都是实验品吗?
这让她不由得想起父亲终止的“人脑计划”。
“薇薇,你怎么坐在这里?”
林白抬头,看到林渭南从楼里走了出来。
她一直觉得父亲很帅,那种清风霁月芝兰玉树的帅。
“父……林教授,我想透透气。”
林白差点叫错,连忙改了口。
林渭南面色沉重的看着她,伸手将她拉起来,搂进了怀中。
林白想推开他,却被抱得更紧。
难道这时候她的父母就在一起了?
“薇薇,我知道你在生气,但是希望你明白我的苦衷。
我也想尽快治好你,如果有一天,你彻底忘了我怎么办?”
“可是我越来越痛苦……”
林白能感觉到身体的痛苦,尤其是脑部。
她第一次觉得父亲林渭南,不像看起来那么纯粹。
“乖,很快就好了,回去吧!外面风大。”
林渭南不由分说的带着她回到了病房,并将窗户都关上了。
“明天是最后一次脑电波检查,检查完就结束了。”
说完,林渭南略带敷衍的亲了亲她,快步离开了病房。
林白望着紧闭的房门,目光深沉。
到了晚上,护士过来查房,并给了林白一杯温水,眼见着林白将水喝下才离开。
等护士走后,林白跑到洗手间,使劲扣着嗓子眼,将那些水吐了出来。
她下午在走廊时,看到一张楼层的平面图。
根据她在花园对比的楼层,一楼到三楼都是“病人”。
四楼往上,都被黑黑的窗帘遮上了。
想要解开这一切,她必须上四楼。
等到夜深人静,巡逻的护士彻底休息后,林白悄无声息的离开了病房。
她很庆幸,这个年代监控还不完善。
为了不发出声音,她脱掉了鞋,赤脚走到楼道里。
冰凉的地砖传来丝丝寒意,让她打了个冷战。
一路上,她看了其他病房的病人,果然都睡得很死。
那杯水让所有人陷入了深度睡眠。
此时护士站已经没有人了,林白也趁机快步上了楼。
等她走到四楼的楼梯口时,突然听到有人说话。
“林老师,今天这批实验品不合格,我们要不要再进一批?”
这个声音,林白感觉在哪听过。
“先不要轻举妄动,外面已经高度关注这里了,一旦被查封,我们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这个声音,是她的父亲林渭南。
林白躲在楼门后,直到两人走过,进入了一个房间,她才敢出来。
她一步步走到那个房间门口,靠在墙边听里面的声音。
她要感谢过去装修的简陋,普通的木门,根本隔绝不了任何声源。
“林老师,那个女人不能留,她比任何人都聪明,即使现在脑力退化,但……”
“法颂!其他人你可以动,不要动她。”
林渭南呵斥道。
法颂……
林白万万没想到,法颂会是他父亲的学生!
不过现在看来,他能启动“人脑计划”,也不稀奇了。
“林老师,你真的要为了一个女人放弃整个实验吗?
如果试验成功了,你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法颂急躁的劝说着。
林白听到这话,心里还舒服一些,至少她的父亲是爱她母亲的。
“你知道什么?!她的大脑比这些聪明人运速高出几百倍。
她现在已经脑萎缩中期了,依旧可以正常的生活。
这证明什么?证明她的基因才是我们需要的。
我要的不是她,而是她的孩子。”
林渭南冷漠的说完,便不再出声了。
而门外的林白,如坠冰窟。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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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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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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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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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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