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又成了十三具。
“不对,那三具尸体不是原来那三具。”我一眼看出了不对劲,虽然尸体上还是长着绿豆芽。
但那三具尸体不一样,豆芽要浅很多,而且颜色没那么深。
三具尸体分别还冒出蓝色的液体,有一点点腥味儿,但不臭。
“老郑可以啊,这都被你看出来了。”程云书表扬了我一下。
随即他就蹲在地上观察起尸体来了。
“这是……”程云书语气一窒,缓缓吐出三个字:“乌猴子。”。
“什么?”曹烈惊呼一声,两只眼睛瞪的和牛眼一样大。
“我之前和乌猴子见面的时候注意到,他左手只有三根手指。”。
“你们看看他的手指吧。”程云书也不怕,将那具尸体拖了出来。
我们凑过去看了一眼,当然这种事顾念自然不愿面对,她都是选择在外面等候。
“还真是啊。”丁安和林川点点头。
“这么说来,刚才那矮子说他们遭到了应有的惩罚,难道说就是指这个?”我疑惑道。
刚才还和程云书辩论天道不公,没想到就有人替天行道了。xiumb.com
“青丝金线蛊。”程云书又说。
我说这不是你之前提到的蛊毒么?
程云书点点头,说乌猴子就是种了蛊毒死的,他的皮肤全部溃烂,是中蛊之后太痒,被他自己给挠破了。
程云书说这种蛊毒很邪恶,而且极少有人炼成,需要用蛊师的头发和精血喂养蛊虫。
“这么说来,那张图是有人故意留在现场混淆视听的吗?”我皱了皱眉,按照那幅画上的理解,就是蛊虫。
丁成北说过,这十三具尸体里有一具是外来人,是苗族之人。
“难道说……”我脑子里冒出一个想法。
程云书问怎么了。
我说会不会是这样,那个外来的苗族之人误打误撞闯进了云全镇,然后被乌猴子他们给杀了。
但他依靠苗族手段传了信回去,所以他的族人过来找乌猴子他们报仇。
很多苗人会在自己身上中蛊的,一般叫连心蛊,身体里种一只母蛊或者子蛊,然后在家里留一只。
如果蛊师遭遇了不测,那么留在家里的连心蛊也会死,但它在临死之前会找到蛊师的位置。
这样就方便他的族人为他报仇。
程云书点点头,说:“你说的很有道理,没想到你脑子还挺灵活的。”。
我有些不好意思,说我只是按照正常思维来推测。
这么看来,其实镇子上的阴兵过道和这一次云全镇的惨案根本就是两回事,只不过恰好凑到了一起来。
被我们误认为是一件事。
“那刚才那个矮子口中的小姐,难道就是苗族蛊师么?”丁安问道。
程云书说很有可能,我们去问问村里其他人。
出了义庄,我们便直奔乌猴子的家里,一看这布置就知道是有人过世了,敲锣打鼓,白幡灵堂。
哭声撼天震地,声传十里。
我们问了几个年纪高的村民,从他们嘴里了解道,说乌猴子和他两个儿子在两天前全部死了。
死的很惨,是被自己给挠死的,身上的皮肤都挠破了,仿佛被人用利刃给剥皮了一样。
果然和我们猜测的一样,乌猴子他们作恶多端,终于尝到了报应。
我们又问他们知不知道凶手,村民说知道。
这就勾起了我的好奇心,说你们知道,难道见过凶手吗?
村民说乌猴子他们得罪了山神,所以山神降罪才让他们抽筋剥皮。
我一听就没了兴趣,这是什么狗屁凶手,山神是神又不是妖,况且山神地府都是不干涉阳间事宜的。
不能说因为我是山神,我看你不爽,所以我就要弄死你。
这是不可能的,规章制度也不允许,人各有命上天注定,凡人不能干预天道,相反神仙也不能插手凡间之事。
要不然也不会有三岛倭奴侵略的惨事发生。
“是神农架的山神吗?”程云书又问。
村民点点头说是的。
程云书便不再问了,让我们先离开云全镇。
说走就走,我们没在云全镇上做丝毫停留,我问程云书:“难道你相信他们的无稽之谈吗?山神怎么可能会对一个老百姓下手呢?”。
程云书闭着眼睛,缓缓开口:“也许不是山神呢?”。
“啥意思?”我懵逼了。
“也许神农架住着苗族之人呢?也许他们借山神的名义做事呢?”。
我明白了,山神是假的,但行凶作恶是真的。
“那为什么我们不继续追查呢?”。
“没追查的理由,云全镇的情况太复杂,如果真是蛊师,我们如果惹上他们,恐怕也会变成长豆芽的干尸。”。
程云书说这是他思考再三才下的撤退命令,神农架林海莽莽,就算我们知道情况不对有蹊跷。
我们也不能轻举妄动,情势不明,不能轻敌冒进。
“那行吧……反正乌猴子他们本来也该死。”我点点头,结果丁安冷不防来了一句:“如果他们害无辜的人呢?”。
顾念说那也要请示上面再说。
“顾念说得对,这件事我会汇报上去的,上面给了我们新任务,不过还有半个月才会发来具体情况。”。
我说啥新任务啊,咱灵调局有工资没有,好歹咱也是端国家饭碗的人。
程云书说工资没有,但是每一次的酬劳都是出任务的掌灯人平分。
“那这一次?”我刚说完就觉得不对劲,这是林川喊我们来的,难道要他出钱嘛?
“呵呵呵呵……”林川尴尬的笑了笑,接着说:“这一次实在对不住各位同志,云全镇是一个有进无出的地方,我尽我最大的努力也只向当地有关部门要了二十万,我的这一份可以不要。”。
程云书说你可真伟大,虽然掌灯人的任务本就是解决麻烦事,但是人就得生活吃饭,上面不发工资,我们只能自给自足。
经过一番推辞,林川才表示接受自己那一份儿。
这一趟我和丁安分了四万,程云书说是照顾我们两个新人。
程云书之所以不太愿意接手云全镇这件怪事,就是因为报酬太少。
我悄悄问过曹烈,他们最少的一次一人都是十万。
而且如果没人出钱,灵调局的领导便会找上面拨经费,全国的掌灯人都是如此,没有钱就没有人卖命。
我这才算是真正的接触到掌灯人的核心,曹烈说掌灯人从没有免费服务的先例,他们接任务一般都是和当地的有关部门挂钩,都是一些十分棘手或者诡异的任务找他们。
所以别人也乐意花钱,据他说,他在灵调局也已经赚了有五百万了,程云书的钱就更多,不过好像都被他给输光了。
慈善赌王。
我听得热血澎湃,没想到掌灯人这么有钱,哈哈,真是不亏不亏。
经过两个小时的颠簸,我们才回到平安镇,现在往云全镇的方向看,完全是一片雾蒙蒙,连路都看不到。
林川极力留我们在这里住一晚,但我们拒绝了。
一路开车,返回了白鹿村。
程云书他们三人住在镇上,我和丁安回了村子。
丁安不放心他师父,我也想看看沈雪晴出了什么差错没有。
我回来的时候悄无声息,想给沈雪晴一个惊喜,走到凶宅大概五十米的地方,我看见凶宅的大门被推开了。
好像是沈雪晴从里面走了出来,而且她身边还跟着一个人。
由于是半夜,我看的不清楚,只能看到是两个人,我赶紧躲到电杆后面,因为这是人人畏惧的凶宅,我自然下意识的认为走出来的是沈雪晴。
心里觉得很是奇怪,沈雪晴莫非恢复过来了?还有她身边跟着是谁?难道说柳爷尸骨未寒她就要做出对不起柳爷的事吗?
而且现在这么晚了,她要去哪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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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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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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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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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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