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能跑哪里去?
我就是怕他半路开溜,所以把车门都给锁了,没想到这家伙还是跑了。
不过我现在没空管他跑哪里去了,既然见过,我就不怕再找不到他。
我找到沈雪晴,我说我们现在要去菱角镇,她点点头。
于是我开着张希斌的车,开始往菱角镇出发。
菱角镇距离县城不远,大概只有四十公里左右。
菱角镇之所以叫这个名字,就是因为此地盛产菱角而得名。
这里地处平原,但公路沿线都是水田,现今已立冬,水田一眼看去荒芜一片,公路两旁是整齐的红砖绿瓦,基本上都是三层小楼。
一看这里人的生活条件就不错。
菱角镇的路口还有个广告牌,“欢迎来到大美菱角,欣赏田园风光。”,这标语一看就很官方。
我和沈雪晴走了一段,来到一个比较繁华的街道路口,挨个打听金门峡的位置。
一连问了七个人都称不知道,我只好带着沈雪晴又往前走。
走着走着,我看见前面有个佝偻的背影,便赶紧上前拦住他,还递给他一支烟:“老人家,劳驾,我问个地方。”。
问路一般都要问年纪大的人,他们是本地人,对本地方的地名基本上全知道。
老人家见我有礼貌,便笑呵呵的说:“小伙子你们要去哪里?”。
我说我们要去金门峡,老人家晓得不。
老人家微微一愣,随即叹了一口气,“去那里干啥?那里可不太平啊。”。
我笑了笑,“有啥不太平的,最多不是闹鬼嘛!”。
经历了这么多,加上我身边还跟着沈雪晴这个半人半鬼的东西,我现在根本就不怕这些邪乎的东西了。
“咦,小伙子没看出来你,胆子还不小。”老人微微诧异,我笑着说:“嘿嘿,我就是吃这碗饭的人,您受累,给我指条路。”。
“你是干啥的啊?”老人好奇的又问。
我想了想,还是决定如实相告,“我是捡骨师,您老晓得不?”。
“捡骨师啊……我知道啊,好多年前我们这里还来了一个捡骨师。”老人点点头。
我心里一跳,据柳爷说,捡骨师现在很少了,这不像捞尸人,到处都有。
捡骨师用现在时髦的话说,应该叫做非物质文化遗产,没几人会学。
难道说老人口里这个捡骨师是柳爷吗?
柳爷很久之前来过菱角镇,要是这样的话,他应该知道金门峡的位置,说不定还认识钟三九。
但他为什么到死也没说过有关金门峡的一个字呢?
“您说的这个捡骨师是姓柳吗?”我又问。
“好像是吧……时间太久了,我也记不太清了。”老人摇摇头,不太确定。
我心里低呼一声,果然是柳爷。
尽管老人的回答不肯定,但我仍然觉得多年前来这边的捡骨师就是柳爷。
“麻烦您,金门峡在什么地方?”虽然我心里怀疑,但也只是把这个猜测放在心里。
是不是柳爷还不一定呢!就算是,我也没机会能知道他多年前来这里是干什么了。
“从这里一直往前走,大概五公里,有一座桥,桥靠右手有一条大路,直接上去就是了,那里立着金门峡的牌子。”老人终于说出了金门峡的地理位置。
我赶紧拉着沈雪晴上车,按照老人家的指点,果然很快就发现了金门峡的位置。
难怪要叫金门峡,原来的确是一座宅院,而且是民国时期的那种大宅院,但是这座宅院恰好就是建在一道山谷出头的地方,宅院前面是一条大河流过。
好像神龙饮水。
清澈的河水可以看见鱼儿,河流恰好是绕着这座宅院流去的。
这在风水上叫玉带环腰,非常好的地段,前有照后有靠便是如此了。
我默默念了一遍开天眼的口诀,试了很多遍,才勉强开了一次。
开天眼极度耗费心力,每开一次都要歇息很久才能开第二次,我昨晚才开,今天又开眼,所以觉得脑袋有点儿晕。
就和低血糖一样。
沈雪晴打着伞站在我身后,一把扶住了我,我回过头笑着说:“师父我没事。”。
“不要勉强。”沈雪晴又说了四个字,声音嘶哑,像个老太太一样。
回想起来,这是她第二次开口说话,第一次是说的千魂魈,她都没告诉我千魂魈是什么东西。
看样子她昨晚在城隍庙吸纳的鬼运还是起了很大的作用,先前她根本就无法说话。
我开了天眼,扫了一眼宅院的地脉,有一股淡淡的红气从宅院下面透地而起,这是活脉。
而且是红色活脉,这就说明这段地脉非常不错,常言说的风水宝地就是这种了。
这种地方应该很抢手才对,不知道为啥一眼看去是冷冷清清的,毫无生气。
“师父,我们过去看看。”我揉了揉脑袋,连续开眼身体吃不消啊。
我和沈雪晴一起走了过去。
走近宅院我才发现这座宅院有多阔气,三进制宅院,这是名门望族才会修建的。
这种三进制宅院有三个院子,第一个院子是下人住,像什么护卫家丁这些。
第二个院子是留给客人住,等级高一点的下人也可以住,比如管家。
第三个院子才是主人住的地方,小姐少爷住的地方又不一样,小姐住在最里面。
我们常听说一句话,叫养在深闺人未识,就是因为院子太深了,古时候的大家闺秀真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这院子三进制就不说了,更阔气的占地面积起码有五百个平方以上,横向目测得有三十米。
一排白色围墙挡在了外面,只留了一个大门,大门口有两尊狮子,不过这两头狮子的头是低着的。
而且还长了一对翅膀,看起来很怪异。
反正就不像我们平时看见的石狮子。
大门的门槛很高,这表示这家主人十分风光。
朱漆门梁上挂着一对白灯笼,大门上有两个狮子嘴,衔着两个铜环。
我刚想上前敲门,沈雪晴就抓住了我的肩膀,冲我摇摇头,并生硬的吐出一个字:“纸。”。
我有些懵,这时候要纸干嘛?难道想上厕所吗?
不过我还是在包里找了一阵,但很尴尬,除了符纸没有卫生纸,我只好把符纸递给沈雪晴:“师父,只有这个,你将就用。”。
沈雪晴不答话,从我手里接过符纸,然后绕了一圈走到了石狮子背后,给每一尊石狮子的眼睛上放了一张。
我抓了抓脑袋不明白她这是干啥,但既然她现在已经慢慢恢复,肯定还是有东西的。
做完这些她才指了指大门,意思是让我敲门。
我敲了敲大门上的铜环,听见一阵清脆悠扬的声音传了出来,我心里其实是有点慌的,这地方应该不太会有人住。
我之所以敲门,是因为就算没人,也会有其他山精鬼魅来住,不能瞎闯。
敲门声响过之后,过了大概一分钟,大门被缓缓拉开,迎面是个身穿灰色长衫的中年人,戴了一个帽子,上海滩老大戴的那种帽子。
中等身材,微胖,看起来很有派头。
“两位找谁?”中年人说。
我回头看了一眼沈雪晴,她又发呆了,我只好说:“这里是金门峡吗?”。
“对,我们老爷是叫金门峡,鄙人是金府的管家,我叫林涛。”林涛点点头。
我有些无语,原来金门峡是一个人的名字啊,我去,看来我之前的猜测都是错的,真不知道钟三九为啥不给我说明白。wWW.ΧìǔΜЬ.CǒΜ
“两位有何贵干?”林涛转了转眼珠子,警惕的看着我们。
我愣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忽然灵机一动,计上心头,“我听说贵府闹鬼是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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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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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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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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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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