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希泽派来手下的人,直接封锁了宅子的进出口。
一时,人人噤若寒蝉。
整个镇南侯府,一片死寂。
飞渊正候在大院外头,见到秦希泽从外走了进来,当下心头一震,不可置信地看向秦希泽。
明明,侯爷还在屋内,同老太君说话。方才,他还隐约听到了侯爷的声音。
自己一直守在此处并未离开,怎么又从外头走进来了一个侯爷?
而且,二人衣着还相同。里头的侯爷,方才穿的是一身藏青色长袍。
而眼前的秦希泽,则是一身高贵的绛紫色。这么短的时间,换件衣裳,明显是不太可能的。
更何况,后头还跟着早已被休出府的陆良玉。飞渊的目光没有错过二人还牵在一起的手。
秦希泽只一个清冷的眼神一瞥,让飞渊立马单膝跪倒在地。
“拜见侯爷。”
飞渊明白过来什么,跪倒行礼道。
只有真正的秦希泽,才拥有这样强大的气质,一股来自寒秋的肃杀之气,让人不自觉想要臣服。
秦希泽并未在意,飞渊跟自己的时间太短,认不出自己实属正常。
若是飞卓在,必不会……wWW.ΧìǔΜЬ.CǒΜ
“去,将里头的人擒住,莫要吓到祖母。”
秦希泽只淡淡地对着身后的人道。
飞渊眼底一暗,攥紧了手中的拳头,看来主人还是不信任自己。
此事,怪不得旁人,是自己眼拙了。
陆良玉拉住了秦希泽冰冷的手,摇了摇头,对着后头的暗卫道:
“稍等。”
说到此处,陆良玉对着飞渊嘱咐道:
“你先去叫那人出来,就说宫里头有人来传话,等到了门口再单独擒获,切记,不要伤到老太君。”
秦老太君还在邵永康的手里,贸然行动,只会打草惊蛇。
眼下,一个邵永康实在算不得什么,秦老太君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
她知道,秦希泽未必就想不到这些,但正所谓,关心则乱,还是一切稳妥些好。
“按照夫人说得办。”秦希泽淡淡地开口道。
陆良玉却知道,他必然是紧张了,连手心都出汗了。
飞渊拱手领命,感谢主母给他一次赎罪的机会。
陆良玉几人则躲在了院门口外侧,看着飞渊神色自若地上前敲了门。
陆良玉捏了捏秦希泽的手,并未说话,但她心中的意思,秦希泽必然懂。
放心,一切都会没事的。
里头的邵永康正在逼问秦老太君之际,门募地被敲响了。
他人大惊,吓得差点跳了起来。
“何事?”
邵永康轻咳一声,故作无意道。
“启禀侯爷,宫里头来人了,说陛下那边有消息。”
飞渊语气平淡道。
邵永康一听是宫里头皇帝的人,实实在在是松了口气。
皇帝是站在他这一头的。
虽则天色已晚,但谁能保不住,皇帝会有什么指令。
“稍等,马上来。”
邵永康用布条将秦老太君的嘴角绑住,免得她大喊大叫,招致不必要的麻烦。
随即将屋内的纱帘放下,挡住了被囚禁的秦老太君。
这才理理衣服,装出一副淡然的模样,往外走去。
他学秦希泽这些时日,也摸出了点诀窍。少说话才是王道。
邵永康将门打开,见飞渊正站在面前,刻意压低嗓子道:
“不许不让进屋子,我去看看。”
“是。”
飞渊拱手道。
邵永康甩甩袖子,正得意地昂头阔步,往外走去,脚刚跨出门槛,便被身侧的飞渊利索地压倒在地。
脸都被压在了青石板的地板上,紧紧贴着,身子摔了个结结实实。
“你小子是疯了不成?我XX,我可是镇南侯……”
邵永康口中的辱骂声不断,随即,有脚步声缓缓靠近。
一身紫色的衣摆落入他的眼眶,邵永康转起眼珠,见到的,是一张同自己相似的脸。
他口中的咒骂声,戛然而止。吞了口唾沫,只觉自己的死期怕是来了。
秦希泽并未停留脚步,只拉着陆良玉进了内侧。
秦老太君正在座位上眯眼,闭目养神。
直到陆良玉二人将她身上的绳索都解下,秦老太君还有些没有反应过来。
“祖母,喝茶。”
陆良玉奉上茶杯,见到秦老太君抿了几口,似乎神情松弛了许多。
“希泽,你回来了。”
秦老太君轻吐口气,这才问道。
“希泽不孝,让祖母挂心了。”秦希泽拱手低头沉声道。
“回来就好,孩子见过了?”秦老太君面露慈祥。
“见过了。”
秦希泽神色淡淡,只有提到女儿时,眼中闪过一丝温情。
“喂,疼,疼……”
外头,邵永康被压在地上一会,有些受不住,哀嚎道。
“带进来。”陆良玉朗声道。
兹事体大,他们还没有打算同新皇公然决裂,此人还不能露馅。
秦老太君在看到邵永康时,一阵恍神,二人确实是有七分相似之处。
难怪众人都会被此人蒙骗。
“邵永康。”
陆良玉叫出了他的名字。
邵永康身子一抖,没想到,自己竟然被识破了真身。
秦老太君在听到此人姓邵之际,便什么都明白了。
她一直都知道,秦希泽的母亲再嫁后,另生了个孩子。却从来不知,二人竟长得如此相似。
“侯爷,啊,不,哥哥,你饶过我吧,我是被人胁迫的。”
邵永康最是擅长审时度势,当下跪倒在地,冲着秦希泽苦苦求饶道。
“你若再唤我一声哥哥,我就叫人割了你的舌头喂狗。”
秦希泽只冷冷地道。
邵永康知道,秦希泽的话,并非吓唬自己,秦希泽这个人,最是心狠,此事他必说到做到,当下身子抖成筛糠。
“侯爷,我错了,你看在我母亲的份上,饶我一命,我肯定不会说出今日的事。”
邵永康说到此处,伸出手来,赌咒发誓道:“我发誓,若我说出此日的事,叫我死无葬身之地。”
陆良玉冷眼旁观,她不清楚,邵夫人这个所谓的母亲,在秦希泽心底,还留有几分余地。
她只知道,邵永康是个十足的赌鬼。
对于赌鬼说的话,她是一个字都不会信。今日他可以赌咒发誓,明日也可以出卖自己的良知。
“你还好意思提自己的母亲,怎么,派人去刺杀邵夫人的不是你?”
陆良玉毫不留情地拆穿了他。
邵永康如何肯认输,立马开口,巧言令色道:
“是我错了,我不是人,但母亲最是疼爱我,若她知道我出了事,只怕,一辈子心里都是个疙瘩。”
说这话时,他小心翼翼地打量着秦希泽的脸色。
他知晓,他今日能否活下来,全看秦希泽的心情。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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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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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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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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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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