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年三月二十四日,谢迹送了夏时阮一盒巧克力。
一个漂亮的方型盒子里放着十二颗小而精致的巧克力球,上面很用心的雕着一行夏时阮看不懂的字母。
夏时阮猜这是谢迹的小浪漫,但是很可惜,他真的认不出来这上面的字是什么意思。
谢迹的表情看起来好像很期待的样子,于是夏时阮收下了巧克力,只谨慎的说了一句“谢谢,我很喜欢”。
他打算回去再悄悄的查一查。
隔天夏时阮就在文理学部的图书馆总馆三楼古文字藏书区被谢迹逮到。
“……你在这里干嘛?”发消息不回,去实验室找也没找到他人,谢迹不太高兴的说,“我找了你好半天。”
夏时阮将手里的书藏在身后,被谢迹一眼发现。
“看什么呢?”谢迹捉着他的手拿出来,抬起来看了一眼封皮上的几个字,“古老的西部语言通解?夏时阮,你看的书越来越奇怪了。”
既然已经被发现,夏时阮便坦白了:“我想查一查巧克力上面的字。”
谢迹的表情突然变得有点奇怪,好像是有点不好意思,又好像是有点疑惑。
他看了夏时阮几秒,咳了一声,“那个有什么好查的?”
不是一眼就能看出意思的字吗?
夏时阮将没有翻到任何蛛丝马迹的古老的西部语言通解放回书架上,解释:“我看不懂。”
谢迹顿了一下,随即挑起了一边眉毛,靠的离夏时阮近了点,脸上带了点儿笑意,在他耳边说:“真看不懂啊?”
他压低了一点声音,但又不算太低,在安静的图书室里有一点清脆的回音:“那是谁每天都对我说,还想要亲?”
夏时阮只用了一秒,就反应过来了谢迹在说什么,脸颊上很快泛起红色,他火速用一只手捂住谢迹的嘴,又飞快的探头向外看了两眼。
好在这个时间并没有什么人,但夏时阮没有松开捂着他嘴的手,只拿没什么威力的眼睛瞪他:“没有每天。”
“对,不是每天。”谢迹说,嘴唇张合间喷出的热气挠在夏时阮手心,带起一丝痒,“就昨天,还有前天。”
“……”
夏时阮后悔了,觉得就不应该接他刚刚那句话,反正在耍流氓这件事情上面他总是招架不住谢迹的。
可是夏时阮很快又发现了,那就是,他们的话题为什么会突然拐到这个上面去?
不是在问巧克力上面那一行稀奇古怪的字到底说什么意思吗?
“我没有在说这个,”夏时阮说,努力的让自己镇定下来,转移话题道:“我只是想知道,巧克力表面上,那个开头看起来有点像古罗马字符θ的一行字是什么意思……”
夏时阮的话音变得越来越小,最后趋近于无,因为他发现谢迹的表情慢慢的从温柔的调笑变成了怔愣,然后又变成沉默。
过了几秒。
“……夏时阮。”谢迹拿开他的手,盯着他,颇有些咬牙切齿的开口:“你说的那是品牌商的logo。”
“……”夏时阮懵了,脑袋很少见的卡了一下壳,好半天才有点呆的道:“啊?”
“啊什么?”谢迹看着他的脸,有点气,又有点好笑,于是将表情绷的很硬,沉着声音道:“所以你没看到它背面的字?”
“背面也有字吗?”
“……”
谢迹不想跟他说话了,转身就走。
夏时阮原本在这种时候总是转的很慢的脑袋却突然活泛了起来,几乎是下意识的就拉住了谢迹的手。
谢迹其实也没有走多远,只一步的距离,被夏时阮轻轻一拉,就转过头回来了,但是嘴角还是绷着。
“我没有打开,”夏时阮说,脸有点热,语速很快的说:“因为太漂亮了,所以没有吃,放到了冰箱里。”
谢迹还在为两人刚刚那牛头不对马嘴的对话而郁闷,但看着夏时阮脸蛋红扑扑、嘴巴一动一动着说话的样子,还是“嗯”了一声,表情稍微松懈了下来。
夏时阮呼出一口气,保证道:“我回去马上就看。”
事实上他心里已经有了隐隐的猜测,并被即将要看到的、属于谢迹的情话灼的心都烫了起来。
夏时阮握着谢迹的手腕,很轻的捏了捏,又抬起头看了他一眼,露出一个很安静又很柔和的笑意。
谢迹看着他,觉得这样的夏时阮又格外可爱,方才那本来就不多的小小郁闷早已经消失不见,他伸手,在夏时阮双颊上捏了一把,捏出一个鸭子嘴。
“夏时阮,你是不是傻的。”
夏时阮艰难的摇摇头,并不承认。
谢迹就着这个姿势凑近他,看着他眼睛慢慢睁大,笑了笑,垂下头,在他嘟起来的唇上印下一吻。
02就是甜的
某一个周末,谢迹去夏时阮家找他,在他房间的书桌上发现了那瓶从霞山带回来的仿真香水的小瓶子。
谢迹拿起它,看了一眼,又放回去,问夏时阮:“你怎么还留着这个?”
夏时阮关上房间的门,回头,随意的说:“有一点好闻,所以就留下了。”
谢迹挑挑眉,多看了那只小瓶子一眼,嘴角扯了扯,脸色立刻变成毫不掩饰的不高兴。
小瓶子的瓶身上写着“焦糖味”。
而谢迹的信息素味道则接近某种咖啡,带着一丝苦味,又不全然是苦……总之不太好形容。
反正那味道连他自己都不爱闻。
他分化的早,当时小学课程里还不涉及到太多的生理知识,因此他对这方面也没太在意,好闻与否,似乎并不是那么重要的事。
后来舒健他们也分化了,半大的少年经常在一起玩,因为各种原因,也闻到过彼此的信息素味道。ωωω.χΙυΜЬ.Cǒm
结果就是互相都很嫌弃。
谢迹被舒健他们嫌弃不要紧,只要他的ega喜欢就行了。
夏时阮也是真的很喜欢。
每次亲亲的时候,都会像小狗一样在谢迹脖子旁边嗅好久,很迷恋的样子。
可谢迹第一次听到他说也喜欢另一种味道。
虽然仿真信息素只是化学合成的药剂,和人体分泌的真实信息素有着本质的区别,但谁也不能保证这世界上没有另一个alpha的味道就是这样的。
也就是说,假如世界上有这样的一个alpha存在,夏时阮可能会因为喜欢他的味道,进而喜欢上那个人。
在这个时代,所有人都知道信息素的力量有多强大。
是战场上的武器,也是情人间的亲近的秘密。
谢迹冷冷的盯着那个瓶子,无法控制自己逐渐上涨的戾气,忍着想要将它捏碎的冲动,问:“有这么好闻?”
“嗯。”夏时阮说,敏锐的察觉到了他的不高兴,但依然诚恳的解释:“跟你的信息素味道很像。”
谢迹愣了一秒,将瓶身转过来,确认了一遍上面写的几个字,问:“跟我的很像?”
不管怎么说,糖和咖啡,差距还是有一点点大。
“非常近似,不过你的要更甜一点……”夏时阮认真想了想,打了一个他认为比较浅显易懂的比方:“你的是光塑三角,但是这个只是普通光子函数。”
谢迹:“……”
托夏时阮最近时常给他科普光子系基础学科内容的福,谢迹听明白了,并且有点想笑。
就像一只装满了气的小气球,可是夏时阮只用轻轻一戳就让他消气了。
夏时阮总是能有这种本事。
半晌,谢迹伸手揪了一下他的鼻子。
“怎么闻的,觉得我的信息素味道是甜的?”
虽然这样问着,谢迹的脑海里却不由自主的想到了很多个画面。
比方说夏时阮以前其实很不爱吃甜食的,西瓜太甜他都会吐掉。
“不甜吗?”夏时阮笃定的说:“就是甜的。”
“行。”谢迹笑了,“那就是甜的。”
其他人都说苦,只有你觉得甜。
03好学生
20岁的alpha对于如何在自己的ega面前随时随地耍流.氓这件事显然有着相当全面的心得体验。
比方说,如果偷亲的话,最好要快速,蜻蜓点水的在他脸颊上触一触,等他反应过来之后,除了瞪你一会儿也不会再有什么别的办法。
可耳鬓厮磨时,偶尔也会有想要更加亲密的时候。
这种想法一般很难轻易消解,深.吻不行,就连临时标记也越来越像是饮鸩止渴。
必须要想点办法才行。
谢迹他们系大一期末考结束那天,一群人包了陈荣新家酒吧三楼一整层,嗨到半夜。
很多人都来了,包括裴浒,还有石漪,年轻alpha们实在精力旺盛,夏时阮属实跟不太上,还没到十二点就困了。
陈荣新扔给他一张卡,让夏时阮直接去楼上房间睡。
房间还是熟悉的那间,夏时阮洗了一个澡,被氤氲的热气熏的神智都有点迷糊,推开门出来,就看到谢迹站在外面,脱.了外面的衣服,露出一片白皙的锁.骨,线条很深。
夏时阮一瞬间连转身的动作都有点忘了,觉得洗了一个澡之后空气为什么反而变得干燥了,舌头打结的问:“你、你们结束啦?”
“嗯,”谢迹开始十分自然的抽腰带,将那条长长的带子往床上一扔,裤腰就松松垮垮的挂在胯上,“我也有点困了,先回来了。”
“哦,”夏时阮点点头,移开眼睛,踩着毛茸茸的拖鞋绕过他往一旁走,“那你去洗澡吧,我去烧壶水。”
经过谢迹身边时,小臂被扯住了。
夏时阮原本就很瘦,小臂细的只有一握,谢迹一只手就能圈住,这样捏住的时候就像揪住了猫的后颈。
“跑什么?”谢迹瞥着他粉红色的耳垂,“来帮个忙。”
他指了指自己后背衣服上的一个结,不知道是什么样式的,看起来有点复杂,不好解开,“帮我扯一下。”
夏时阮于是站到他背后去解那个结,一边弄一边还在心不在焉的想,谢迹早上穿它的时候到底是怎么系上去的。
一个结,磨磨蹭蹭的解了能有两分钟,期间没有人说话,就连呼吸声也放的很轻。
但夏时阮依旧能闻到谢迹身上的味道。
他今晚喝的不少,但浑身的酒意并不难闻,混着他越发浓郁的信息素味道,像一味很惑人的香。
结解开之后,衣服就挂不住,夏时阮说了一句“弄好了”就想走,但当然没能走掉。
谢迹捏着他的胳膊,彻底转过来,眉间笑的很晃眼:“为什么这么害羞啊,你又不是没看过。”
夏时阮动作迟缓的眨了眨眼睛。
看过吗?
但是好像真的没有布料这么少的时候吧。
夏时阮在脑子里飞快的搜寻了一下类似的画面,但也只能想起在霞山那零点零几秒的背影,还隔的好几米的距离。
冲击感跟面对面还是很不一样的。
谢迹并没有趁机戳穿某个小视频的事情,笑了两声,伸手捏了一下他软软的耳垂,又很慢的滑到脖颈上。
指腹的温度并不是很高,但夏时阮觉得就像被烫到了。
两个人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亲.吻的,只知道动作慢慢的开始变了不对劲了起来。
这种时候的alpha会是什么样子,夏时阮早就已经不陌生了,毕竟他们已经那样亲.密过了。
可是这一次好像仍然和之前的几次都有所不同,因为谁都没有喊.停。
等到夏时阮被他整个人都抱起来的时候,眼里还留有些许迷茫的意味,像不知道接下来要干什么,不过他向来学习能力和联想能力都很强,于是夏时阮只是稍微想了一想,就用一只很软、又很热的手碰了碰他,抬起头,对谢迹说:“我帮你吧。”
他神情其实很紧张,但却还要装作很淡定的样子,认真的补充:“我以前去博物馆学习过。”
说的好像生怕谢迹不相信他会一样。
谢迹看着他大睁的眼睛,都要忍不住笑出来,还是忍住了,说:“行,你厉害。”
看着夏时阮好像什么都懂、又无比单纯坦然的模样,谢迹还是没忍住,逗他:“这么厉害的话……也教教我呗?我都不会。”
夏时阮看着他,点点头,然后掀开了被子,顺着他的腿.滑了下去。
他在被子里跪了半个小时。
其实谢迹还没有好,但夏时阮已经因为缺氧而跪不住了。
信息素的味道溢满了整个屋子。
夏时阮其实是个很乖的人,做任何事情的时候都很认真。
而谢迹喜欢他所有样子。
被从被子里捞出来的时候,夏时阮整个脸蛋都是红的,嘴.唇却很水.润,眼睛也像被水洗过一样,好像一碰就要掉下眼泪来。
谢迹压抑着很重的呼吸声,凑过去吻他,吻了好久,才哑着声音夸他:“小阮是好老师,教的很好。”
夏时阮从耳朵到脖.颈都已经是红的,刚要说话,就听谢迹又说。
“但是我还是没学会。”
“……”
“还想要。”
“……”夏时阮艰难的喘了口气,说:“那下次再……”
“不行。”谢迹说,“好学生是不能把作业留到第二天的。”
全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全部完结啦!下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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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星不知道我喜欢他
娱乐圈有个男孩,他腥风血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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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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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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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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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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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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