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心里还是有些舍不得。点着脚,拧着身子。
“得!你们爱怎么着怎么着吧。我可说不过你们爷俩!不过这栋平房不能卖。到夏天时,我还准备回来种豆角呢!
家有薄地不愁吃。等明天我买点儿白菜种。撒在后院。过上个把个月。这一冬天都不用出门买菜了!”
我忽的一笑。母亲活了五十多岁,还是这样的老思路,老脑筋。
我低下头,继续烧着炉子。
突然,一个黑影从我背后一穿而过。
“什么东西?”
我猛然回头。却发现背后空空如也。
“怎么了?”
母亲在里屋跳着脚问我。
我挠挠头。有些不知所以。
“妈,咱在屋子里好像有东西。刚才就在我背后一串而过。等我转过身,倒什么都看不见。”
母亲在屋里小声嘟囔。
“估计是耗子吧。咱们家这么长时间没回来人,遭点儿耗子是在所难免的。等一会儿你上街。去买些耗子药回来。洒在墙角就好了!”
我“嗯,嗯。”的知应着,可我总是觉得有些不大对劲。
我刚才明明感觉到身后是一个硕大的黑影。那东西的速度尤其的快,体积也要大的多。绝对不是个普通耗子那么简单。
不过,此时也容不得我狐疑。
大波浪突然给我打起了电话。
电话那头,大波浪焦急的对我道。
“臭弟弟,你赶紧来一趟妇幼保健院。学而出事了!”
“学而?”
我不禁大吃一惊。
“学而怎么了?
你们怎么会在妇幼保健院?到底出了什么情况?”
大波浪在电话那头支支吾吾。
“哎呀!一时半会儿跟你也说不清。你赶紧过来吧。我一个人搞不过来的。”
我挂断电话。都来不及知应父母一声,立刻狂奔出了门。
我拦上一辆出租车,直奔滨城市妇幼保健院。
在车上。我的头脑不停地在风暴。
学而怎么会出现在妇幼保健院?难不成?她有了身孕。
一定是张霖利那个渣男。难不成张霖利又故伎重演,知道学而怀了孕,然后便抛弃了他。消失的无影无踪。
大波浪昨天一夜未归。会不会是陪学而去医院打胎?
我突然想起了自己曾经在鬼打墙里看到的那个幻境。
闫妍在妇产科医院中流产手术时,手术室里那一大铁盘子的医疗器械。
手术刀,铁剪子,铁钳子,各种型号的夹子。还有扩宫器。
那些冰冷冷的医疗器械,看着就让人身体发毛。
倘若把它们应用在学而的身上。学而那样娇弱的女孩儿。怎么受得了这种折磨。
我越想越害怕,紧紧的握住双拳,整个脸颊都在抽搐。
我的嘴里恨恨道。
“张霖利,倘若学而少了半根汗毛,我一定要把你碎尸万段。”
忽的,出租车停到了妇幼保洁院门口。
我连忙冲击医院大门。漫无目的的徘徊在一楼大厅。
我连忙给大波浪打起电话。
“喂!我到了,学而究竟怎么了!”
大波浪在电话那头,语气倒十分轻松。
“臭弟弟,你等我一下啊!我现在就下楼接你。”
我站在医院门诊处,完全乱了阵脚。整个人不停的在走廊里踌躇徘徊。
医院里人来人往的,都是挺着大肚子的孕妇。
还有几个抱着孩子来看病的年轻妈妈。
我甚至有想到,倘若沈学尔真的有了身孕。张霖利那个渣男不要他的话。我宁愿去当接盘侠,当学而肚子里孩子的父亲,给那个尚没有出生的小生命一个完整的家。
少倾,大波浪蹦蹦哒哒的从楼梯上走了下来!
我连忙上前抓住他的双臂。
“苏丹红,学而呢!她究竟怎么了?”
苏丹红连忙把我的双手挣脱开。
“哎呀!你弄疼人家了。”
我的一双眼睛都在冒火,哪里能够控制住自己的力度。
我声嘶力竭的大吼道。
“你赶紧告诉我,学而究竟出了什么事儿?”
大波浪同样没好气儿的回怼我。
“就是做了个小手术!你急什么呀?学而,学而叫的那么亲切。人家跟你有什么关系?”
大波浪说完白了我一眼,突然向我伸出手。
“手机给我!”
我连忙将手机递过去。
只见到大波浪在我的手机上按了几下。
“支付密码多少?”
“7852……!咦!你要我支付密码干什么?”
大波浪这才道。
“哎呀!今天早上我和学而出门的着急。我把包包落在她的家里了!
我的手机又重来不存钱,学而的手机还没了电。所以把你叫过来,替他支付一下医药费。
你放心吧,等学而出了院,他会还你的。”
“小手术。医药费。”
我的大脑如同经历了晴天霹雳。
“学而,莫非?她流产了?”
大波浪听了我的话。突然笑出了声。
“流产?你在跟我讲笑话吗?流什么产啊?”
我大叫道。
“你们就不要再瞒我了好不好。我又不是傻子。女人到妇幼保健院来,还能做什么手术?不就是从肚子里往外取点东西吗?”
大波浪摇摇头,对我摆摆手指头。
“错!学而这个手术,并不是从身体里往外取点东西。而是在身体外面,给他加那么一点东西。”m.χIùmЬ.CǒM
“究竟是什么手术?”
我的耐心完全被消磨殆尽。
“你少给我卖关子。赶紧坦白。”
大波浪冲我招招手,示意我离她近一些。
我懒得同他做这种男女调情的事。
没好气儿的道。
“赶紧说!”
大波浪白了我一眼。
“瞧你这臭脾气!我说就是了嘛。”
大波浪往前走了一步。趴在我的耳边小声嘀咕。
“什么?”
我不禁瞪大双眼。
“学而,她做了,……膜,修复手术!”
大波浪连忙捂住我的嘴。
“你小声一点嘛。你非要把这件事情弄得人尽皆知啊。”
不知为何。听到这个消息,比听到沈学而流产,更加令我难受。
我这才想起。张霖利曾经对我说过,说学而告诉他,自己还是一个大姑娘。
可是,沈学而明明在高中时候,就已经成为了我的女人。
我不禁倒吸一口冷气。原来沈学而口中的大姑娘,讲的是这么一回事。
现在的科技真是发达,医学也越来越完善。
以前的女人。贞洁只能有一次。
现在的女人。只要有钱,每天都是第一次。
大波浪按照我的手机。
“臭弟弟,你快说呀!你手机的支付密码是多少?学而都已经推进手术室了,我这边住院费还没交呢!”
我直接抢过大波浪手中的病例单。
上面明明确确的写着。
患者姓名:沈学而。性别:女。年龄:24。手术内容:……膜修复术。
大波浪在我耳边叽叽喳喳。
“你知道吗?这种修复术竟然算是整形手术,医保都报不了哒。
好在价格不算昂贵。全款的话一般人也可以接受的起!
并且大夫还说,术后立刻就可以出院。不过我和学而商量了一下。毕竟不算是一个小手术,还是先住他三天院观察一下。免得术后再出血什么的,对身体不好。”
我此时内心心乱如麻!沈学而好好的干嘛要来做这种奇葩的手术?还不是为了张霖利那个渣男。
估计等身体恢复好了,这个手术的成果也会被张霖利破坏掉。
“他妈的!”
我不禁骂了一口脏话,我感觉我现在就像一个老鸨子。把自己的女人往别的男人怀里推。
大波浪又道。
“支付密码呀!臭弟弟,你是属貔貅的吗?会还你钱的啦!”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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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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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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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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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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