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连连点头,忍不住称赞。
“听着这制作工艺就一定好吃。我最喜欢吃四川那边人家自己做的烟熏腊肉,烟熏的那种柴火味。最是下饭。”
梅姐连忙拿起我手中的筷子,夹起一块儿黑红色的猪血丸子,亲自喂给我。
“快尝尝,是不是也腊味十足。”
我将猪血丸子在口中细细咀嚼。
“啊!辣。”
不知梅姐用的是哪里产的绿尖椒,我一个极能吃辣的人。也被这火热的感觉烫的受不了。
梅姐哈哈一笑。
“哎呦!我还只当这是点点辣,没想到你就受不了了。”
我尴尬地吐着舌头,不停的往口中吸凉气。
“好吃是真好吃!就是辣的舌头疼。”
梅姐听了,打开保温饭盒的中下层。里面是芋头粉蒸肉。还有椒麻鸡。
“小王,你再尝尝这两个,味道清淡多了。”
我指了指那份粉蒸肉。
“这不也是红色的吗?不会再那么辣了吧!”
梅姐安抚我道。
“这粉蒸肉是我自己炒的米粉,红色是里面加的老干妈。不会辣的!
还有这椒麻鸡,主要是麻椒的味道重些,爽口小凉菜。味道也没有那么重。”
我连忙拿起筷子。顾不得舌头之痛,继续品尝我的饕餮盛宴。
粉蒸肉我在苏州市常吃的。自己也曾经做过。不过米粉一般都是买人家现成调好的包装米粉,做起来也省事。
直接把五花肉切成大片儿。米粉放进去一连班,上锅蒸熟就可以吃了。
我夹起一块大大的粉蒸肉,将他满满的塞进口中。
“啊!梅姐,你怎么不当厨子?这粉蒸肉做的真好吃。入口即化。”
我完全没有恭维梅姐的意思。
这道粉蒸肉真真的是绝了。五花肉的肥油全部被蒸到了米粉之中。琇書網
一大块五花肉入口。米粉中带着五花肉的油脂香气,五花肉又是肥而不腻。并且蒸的时间估计很长。肉片儿放在口中。一抿就化了。真真是味道绝佳。
梅姐被我夸奖的满脸带笑。眼含笑意的看着牛百叶。
“牛大哥,你也过来尝尝呀!”
牛柏晔不知为何突然端起了架子。
连忙摆摆手。“我刚吃过饭了,现在胃里还胀着呢。放那儿吧,等一会儿我再吃。”
这头老牛,平日里那可是个吞天纳海的肚子。每次到饭点儿,在餐桌上都是风卷残云。不知今日抽的哪股邪风,突然间变得矜持起来。
小梅姐见牛柏晔今日并不热情。只好悻悻的低下头。
“呃,那行!饭盒就先放这儿。一会儿你可得记得吃。天也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
牛柏晔摆摆手。
“得!梅,你先回吧。我这手里还有活。就不送你了。”
小梅姐有些失望,落寞的神情都写在了脸上。
虽然嘴上没说什么,但是从他转身出门的步伐就可以听出,梅姐,今天晚上不大高兴。
我一边继续品尝的椒麻鸡。一边质问牛百叶。
“牛大哥,你怎么回事?对人家女孩子怎么冷冰冰的?梅姐做这些菜,好歹也是他的心意。你怎么连个笑模样也没有!”
牛柏晔若有所思的坐在小凳子上。手里继续鼓弄着蜡泥饺子。
“没啥!就是不饿。你要是喜欢吃,你就都吃了吧。”
牛柏晔今天真是异常奇怪,以前的他见到小梅姐。简直比见到自己亲妈还要亲。每天里长电话通着,视频也要打个十几次。
可自从小梅姐感染蛊毒,病好之后,这几天上班。一直没有见到牛百叶主动给梅姐打电话,通视频。
今儿这美人主动送上门,牛柏晔竟然摆了一张冰山脸,让人家热脸去主动凑他这个冷屁股。
男人的心思真是难猜,不过这样也好。牛百叶毕竟是个有家庭的,每天跟一个足疗店的服务员藕断丝连。对老婆,对家庭,对孩子都不负责任。
我懒得理会这头犯了疯牛病的老牛,正好肚子饿得紧。
我拿着筷子。对面前的三份美食大快朵颐起来。
饺子馆前厅不时传来拍桌子的声音。
随即便是楚金凤,他已经没有脚趾。用两个蒲扇型的双足,支撑着硕大的没有皮的躯体。一摇一摆地走进后厨。
“你们手脚真是慢的很,这么久了,一份饺子都没有上桌。都快要把我们几个小姐妹饿坏了!”
我此时正张着大嘴,将一块硕大的芋头粉蒸肉死死的往嘴里塞。
“啊!敢情你们饿着我们,自己却躲在厨房里偷吃。”
我的嘴巴被粉蒸肉塞得满满。话也说不利索。只能不停地吱吱呜呜。
牛柏晔将方才包好的蜡泥饺子,往盘子里一扣。里面也不放无味燃香了,直接交给楚金凤。
“好了,好了!这不都已经包好了吗?你自己端上去吧。”
楚金凤这才伸出,一双可见白骨的血手。接过饺子盘,饺子盘上瞬间留下一对儿血淋淋的红手印。
楚金凤扭捏着身躯转身走回前厅,看着他的背影。背部的肌肉,和大腿两侧的锥形肌肉尤其明显。
这个红肉女鬼。简直就是一副生动的生物人体教科书。
好在,我最近心理承受能力越来越强。虽然盯着这个血淋淋的肉团,却完全没有影响自己的食欲。
过了大约十几分钟。我一个人将梅姐送来的保温饭盒,里面的三道美食全部吃干抹净。
本着打扫战场的原则,我将保温饭盒刷洗干净,双手恭恭敬敬的递给牛百叶。
牛百叶斜着眼睛瞟了一下这个不锈钢饭盒。从怀里摸出一盒红塔山,点着火,郁闷的抽上几口。
他指了指案板。
“王,随便放一下吧!”
这头老牛今天真的不对劲,就连说话语气都沉闷了许多。
手里夹着香烟。用嘴巴狠狠的吸入。再大口的吐出。一双圆形的牛眼,也是完全没有神采的呆呆望着前方。
我伸出手在牛柏晔眼前晃个晃。
这头老牛却丝毫没有反应。
我打趣他。
“牛哥,干吗呢?做白日梦呢?”
牛柏晔忽然把烟头一掐,用牙齿咬着嘴唇。好像一个春心萌动,犹豫不决的少女。
“小王,你说做了后悔的事儿,该怎么补偿?”
“后悔的事儿?”
难不成,这头老牛趁着梅姐中蛊毒的时候,把人家给轻薄了。
不过,以我对牛柏晔的了解,他倒不是那种趁虚而入的好色之徒。
可是,每日里从白天到晚上,24小时的不间断守着一个赤条条的美貌少妇。
别说是牛柏晔了,便是我也不敢保证,自己可以如同柳下惠一般,坐怀不乱。
我嬉皮笑脸道。
“那种事情干了就干了呗。梅姐又没有生气。说不定他也是求之不得呢。”
“滚!”
牛柏晔没有好气儿的回呛我一句。
“不行,明天我得找丹红谈谈。让她替我去跟小梅说……。”
牛柏晔忽然沉闷下来。不停地握着拳头,捶打着自己的额头。那声音乓乓的,好似工地里用锤子敲墙的声音。
这头老牛,对自己下手也是这么没轻没重。
我也懒得理会这个郁闷的男人。
男人和女人不同。女人如果心里有事,或者心情抑郁。最喜欢拉着自己的闺蜜朋友。滔滔不绝的讲话。跟人家诉苦水。大不了再大哭一场,不停的花花花,吃吃吃,买买买。要不了多久,心情也就恢复了。
而男人这种生物。从出生起,这个社会便告诉男人们要坚强。
所以,一般男人郁闷起来或者发愁。都是把心事埋藏在心里。一个人静静地抽着烟。叹口气。需要自己冷静消化。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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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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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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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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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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