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了看这两个没有皮肤的红色肉团。
对他们道。
“我就要下班了,你们也不要留在前厅。在后厨找个角落,暂且休息一下吧。白天千万不要出来吓人。”
其实也没有什么可以担心的,普通的凡人根本看不到鬼魂。
即使这两只女鬼面对面的跟凡人贴在一起,也并没有什么不妥。
我粗略的,打扫一下前厅卫生。收拾好自己的衣服,背着包转回医院。
今天是2020年的11月5日。东北下起了2020年的第一场雪,天气显得格外寒冷。
我紧紧的裹了裹身上的棉衣。突然有些担心起那个爱耍单票儿的大波浪。
这个女人贪靓,只要风度。今天早上又是步行回家。只怕他在路上冻坏了,若是感染了风寒,嗓子哑了。看他还怎么去酒吧里唱歌!
回到医院病房。我这才发现。屋子里竟然堆了满满地果篮礼品。
母亲守在病床前。估计又是一夜没睡。只因为担心我。不肯睡觉等着我下班。
我问。
“妈,这一屋子的礼品是谁送的?咱们家什么时候认识这么些个阔亲戚。”
自从我有记忆以来,从十几岁时父亲得了肺结核。家里的亲戚朋友一开始还十分热络。随着母亲一家一家地登门借钱。那些个亲戚朋友什么的,也早都多年不联系了。
老话说的好。富在深山有人问。穷在闹市无远亲。
尤其是我的亲叔叔,本来跟我们住在同一个小区。整日里抬头不见低头见,自从我父亲得了这个病。他在见到我们便如同陌生人一般。为了钱。连自己的亲哥哥都不认了。
我妈满是兴奋的回答我。
“说是你的朋友啊。昨天夜里你前脚刚上班,就有人送来了这一屋子东西。说是要感谢你的。
你瞧瞧。那果然上面还有谢联呢!”
我走到果篮面前,将上面的谢联拿在手里。
只见上书。
“身体安康,早日康复。”
结尾的署名是“SusanandBili.”
Susan我不晓得。但是这个Bili我是认识的。不就是那个惺惺作态,薄情寡义的张霖利么?
那也Susan应该就是沈学而。
不知为何,看到我心心念念的沈学而送来的礼品。我的心情反而更加抑郁。
我还记得前几天在黄泉饺子馆里,自己和张霖利打的那个赌。
倘若在沈学而蛊毒解除之时,沈学而和张霖利分手。张霖利就会输给我15万元。
反之,我就要撮合那个渣男和大波浪,一起出去旅游一天,还要连带过夜。
我本想着,让大波浪告诉沈学而,那个张霖利真实的为人。
学而那么聪明的女孩子。一定会知道自己该如何选择。可惜,或许是学而太过单纯了吧。一切总是那样的事与愿违。ωωω.χΙυΜЬ.Cǒm
我看着这些果篮便气不打一出来,狠狠地踢上一脚,心情不好的躺在病床上,眼睛怔怔的望着天花板。
母亲也看出我的情绪不大对劲。便也不说话,默不作声的安安静静躺在房间里,仿佛自己是一个乱收礼物,犯错的孩子。
等到上午大概八九点钟,徐叔突然间给我打起电话。
我拿着手机,心里有些诧异。
按理说,我到黄泉饺子馆儿上班儿已经有半个月。可是徐叔还从来没有独自联络过我。
倒也不是我们交情太浅。只是他是长白班,我是长夜班。一白一夜,每天连个照面儿都见不到。的确是没有什么可交集的地方。
我狐疑的接起电话。
只听见电话那头,徐叔情绪激动地同我抱怨。
“小王啊!你快来饺子馆儿看看吧。饺子馆里有两个女怪物啊!”
我急忙跟徐叔解释。
“那两个是跟黄泉饺子馆签订契约的女鬼。并不是什么怪物。”
徐叔仍在电话那头急不可耐道。
“你赶紧过来吧。这两个怪物堵在门口,我这根本没有办法工作!”
我问。
“徐叔,我这刚下夜班儿,你怎么不给丹红打电话呀?”
徐叔回。
“那死丫头!一到睡觉的时候就关机。我都给他打了十几个,一个也没有打通。”
我只好恨恨地叹口气。早知道。我也该把手机关机的。得!今儿白天又得义务给黄泉饺子馆加班儿。
我起床穿好衣服,极其不情愿的朝着黄泉饺子馆儿走去。
刚一进店门口。饺子馆儿里的生意十分红火,到处都坐满了吃饭的食客。
白天这家饺子馆儿,招牌上是大馅饺子王。菜色不错,走经济实惠,生意向来不错。
我看着饺子馆儿里熙熙攘攘的人,不自觉道。
“这不挺好的吗?什么事儿啊,找我过来。”
我刚说完这话,猛一抬头。看向柜台时,就知道自己惨被打脸。
在那土黄色的柜台之中。徐叔战战兢兢的坐在最中间,那两个枉死的女鬼。一左一右站在徐叔旁边,好似年画里的两个门神一般,表情严肃,恐怖异常。
徐叔的声音都已经颤抖。
“小王,你瞧瞧,你看看。我这还怎么上班儿?那些客人倒是看不见。吃的一个赛着一个香。你在瞧瞧我,跟犯了法的罪犯一般,这还被监视起来了。”
我无奈的耸耸肩。
问那两个女鬼?
“你们不在后厨待着,跑到柜台里围观徐叔干什么?”
那个楚金凤悠悠回答,语气拖着长音,跟恐怖片中的女鬼一模一样。
“别——人——都——看——不——到——我——们。我——要——报——仇。”
说来也是。黄泉饺子馆里白班的其余几个厨师,都是大波浪从星级酒店里挖过来的普通厨子。
虽然这几个年轻人,也知道黄泉饺子馆儿的夜班儿做一些神神秘秘的买卖。可是具体情节并不完全知晓。他们只知道这间小饺子馆,老板娘为人不错。给的工资也蛮高。所以在饺子馆里工作的十分卖命。
所以在白班。只有这么一个管收银工作的徐叔,是个有阴阳眼的异常人。
徐叔激动地拍着柜台。
“你们要报仇跟我有什么关系?我现在就是个收银员。这一把老骨头,折腾不动了。”
我连忙做了一个嘘的手势。让徐叔小一点声。否则吵嚷起来。那些客人再把他当成了精神病。
我对两个枉死女鬼摆摆手。
“契约都跟你们签订好了,我们黄泉饺子馆儿一定会负责到底。你们也不能耽误我门店里边的伙计做生意是吧!”
这两个女鬼十分不讲道理,两个同病相怜的女人。一唱一和的。
“我们不管。你们不帮我找到凶手,我们就要死死的盯着你们这里,免得你们不卖力。”
“这……。”
我无奈的倒吸一口冷气。若论起胡搅蛮缠,无理取闹。这些个女人真是天生的事儿精。哪怕是惨遭杀害,变成女鬼。也是那样的想一出是一出,不通人情。
我只好安慰徐叔。
“叔,你暂且忍耐几天儿吧。这件案子影响蛮不好的,滨城市的新闻一直滚动播出这件案子。估计是公安局已经把这件事列为重点侦查对象。
咱们饺子馆儿也就做一些辅助工作,应该过不了不久。等到市公安局破了案,他们走上黄泉路,你也就解脱了。”
徐叔激动的把计算器往柜台上一摔,计算器里不停的传出“归零,归零!”
徐叔脾气也蛮大。摆着一副臭脸。
“这还怎么算账?随便吧。管他是赔是挣的。倘若给我吓出心脏病,那也得算工伤。”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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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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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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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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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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