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在碗架柜里,寻了一个大瓷碗,将这瓶闷倒驴一股脑倒进去。当真是好酒,酱香型的。气味儿浓郁,白酒的液体都可以挂杯。
我把蜡烛和白酒交到大波浪的手中,牛柏晔把后厨翻遍,实在是找不到纯银针。只翻出一根生了锈的铁锥子。
“这怎么行?不是纯银制品会感染的。”
大波浪看着牛柏晔手里的铁锥子,心情顿时荡到了极点。
可巧,我看到梅姐耳朵上,带着一对儿银白色梅花状的耳钉。
“梅姐的耳钉可以吗?不知道是不是纯银饰品。”
大波浪闻言,连忙取下梅姐耳朵上的耳钉,仔细观察一番。
她点点头,“没错。是纯银针的。就将就着用它吧。”
只见大波浪将这一对耳钉泡在白酒里,又拿着火机把蜡烛点着。
大波浪上后厨找了一双平时厨师杀鱼用的胶皮手套,将其戴在手上。一手持蜡烛,将蜡烛缓缓的摇晃。见到有蜡油流出,就将其滴在梅姐的水泡上。
蜡油每滴一下,梅姐的四肢就剧烈的抖动一番。
想必一定是痛苦万分。
“这是做什么?”
牛柏晔看着有些心疼。“还要滴蜡么?小梅这么娇弱。干嘛非得这么折磨她?”
大波浪一边重复着手上的动作。一边解释道。
“我这也是无可奈何。倘若水泡上不蒙上一点蜡油,等一会儿将银针扎进水泡里时,水泡就会爆开。小梅的身上如果再粘上蛊毒,那么毒素发作就会越加的迅速,到时就是在他身边围上十个人,一个一个地守着挑水泡。恐她也是来不及的。”
大波浪说着,从酒精往里拿出一根梅姐的纯银耳钉。
只见他将这耳钉深深的刺进覆盖了一层蜡膜的水泡上。
再将耳钉拔出时,蜡膜上便多了一个小洞。要顺着那个小洞。缓缓的把里面得毒液挤出。
说是毒液。其实就是血和脓的混合物。像极了青春期男女,脸上长的大型青春痘。
大波浪用餐巾纸将这些毒液一点一点擦拭干净,待一个水泡瘪下去,就算是处理好了一处。
大波浪一边挤水泡,一边让牛柏晔认真观看。
“牛哥,你得记得。在你处理水泡的同时,还会有别的水泡在滋长。你要不分昼夜地守在梅姐身边,千万不能睡着了,或者有一丝懈怠。否则稍有不慎,梅姐倘若浑身都被水泡覆盖,那就是神仙下凡也回天乏术了。”
牛柏晔坚定的点点头。一手抢过蜡烛,“咱俩先快点处理一下。我滴蜡,你挤毒液。暂且先把小梅这一身水泡都处理净,争取点时间,我好带他回家。”
看着牛柏晔和大波浪两个人忙忙碌碌。我竟儿半点忙都帮不上。
我呆呆地望着躺在桌子上的梅姐。
心里有几方疑问顿时涌上心头。
究竟是什么人要害她?会给她下什么如此恶毒的蛊咒。下毒手段又是什么呢?
还有那天夜里来的女鬼。以及住在我父亲隔壁病床的陈姐。这三个风马牛不相及的女人。到底是得罪了什么人?还是做错了什么事情。竟然要面对如此悲惨的命运。
三个女人。两个都已经成了无魂野鬼,只剩下梅姐这么一个。不知道能不能走到最后。还会不会有下一个受害者的出现?这一切都是未知的谜题。
不知不觉挨到了天亮,大波浪和牛柏晔齐心协力,将梅姐身上的蛊毒暂且控制住。
眼看着那一瓶闷倒驴已经见底,就连蜡烛也所剩无几。我自告奋勇的跑出饺子馆,挨家挨户的找超市去买酒精和蜡烛。
我拎着酒精和蜡烛返回饺子馆。还顺便给牛柏晔叫了一辆出租车。让他可以直接带着小梅回家。
牛柏晔和大波浪一起将梅姐慢慢抬上车。我把手里的东西递给牛柏晔。
“牛大哥,我订了一箱酒精还有十箱蜡烛。都让他们送到梅姐家住的房子那儿去了。我身上带着的钱不够。等他们把货送到,你记得付一下钱。”
牛柏晔点点头,连忙对我和大波浪说谢谢。
我替牛大哥关上车门。看着出租车远行的背影,不是觉得唉叹一句。
“没想到这头老牛还是个情种,为了梅姐也真是掏心掏肺。只是,他有家啊!对他妻子和孩子可怎么交代?”
大波浪忙了一夜,也终于松了一口气。
“能怎么交代?本来就是不道德的事情。如果梅姐能够好过来,我一定要好好劝劝他。这种事受伤的一定是女人。可不能为了一时的温情,将自己的后半辈子都折在这里头。”
大波浪说着,抻了个懒腰,转身走回饺子馆。
我突然叫住他。
“丹红姐。”
这件事情从昨天晚上开始,就一直在我心头徘徊。我还是忍不住想要发问。
“你为什么要在酒吧里驻唱啊?那里的客人素质那么低,你又不缺他们打赏的那些钱。”
自从昨天晚上在酒吧里看到大波浪,我的心情无比轻松。
本来还以为,她是做着什么夜班陪酒的兼职工作?没想到。原来是一个酒吧的驻唱歌手。
说来,大波浪的嗓音也真是好听。性感低沉的烟酒嗓,唱起歌来特别有韵味。
那种成熟而忧郁的魅力,甚至比她的身材还要耀眼。
只是,我就是搞不懂。像大波浪这种不愁吃喝。不缺钱花的富三代。为什么要在那种地方?那种氛围里唱歌。难不成是为了发泄情绪,表达不满吗?这个女人,突然间变得像一团迷。让我琢磨不透。
大波浪优美的撩撩头发,对我回眸一笑。
“臭弟弟,你是我的谁?我干嘛要告诉你。是谁昨天白天在医院叫我一顿臭骂?说咱俩身份悬殊,还说我是野鸡大学毕业。还说我没有矜持和贞操。琇書蛧
王泽翰,你这个月的工资我扣定了。”
大波浪扭着小蛮腰。嬉皮笑脸的回到饺子馆。
虽然她嘴上对我放着狠话。可是从她的语气和神情里,我能看得出。这妮子高兴的很。完全没有记我的仇。
管她呢!反正这女人既然做的不是出卖色相的工作,我心里倒是不自觉地泛起几分开心。
眼看天已经大亮,我也算是下班了。
自从来到黄泉饺子馆。说是只在晚上凌晨12:00工作到凌晨4:00。可是几乎哪天都要因为事情拖延。从来没有按时下过班。
这就是在个人小企业工作的麻烦,无穷无尽的加班。还没有加班费。
我在饺子馆旁边的烧麦铺,买了一屉羊肉烧麦。
自从知道这个月可以拿到5万块钱。我发觉自己花钱也变得大手大脚起来。
母亲总是说,钱呐都是攒出来的。一点一点从牙缝里省,才能够积少成多。
实则不然。我记得以前看过一篇新闻报道。里面说的还蛮有道理。
穷人的钱都是攒出来的,费劲巴力攒出来一点点,过几年通货膨胀。货币越发的贬值。穷人最终还是穷人。
而富人的钱都是挣出来的。他们每天每夜绞尽脑汁的想着如何赚钱,赚的多,消费也就高。物质生活水平也就高。他们不在乎那零星火点子似的小利益,因为有计较零星火点子的时间,足够可以再挣更多的钱。
我第一次对父母安排的考事业编产生了怀疑。
我辛辛苦苦读四年大学。难不成为的就是一个月四五千的稳定工资吗?虽然有社保,有五险一金。可是这种一眼望得到头的工作,我的前途在哪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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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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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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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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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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