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前几天徐叔说。牛柏晔想要提前预支工资。就他这么个花法,别说一个月2万。便是一个月有20万,在他手中都能让他挥霍的,连个泡沫都不剩。
我们坐上出租车。只见那司机一踩油门就到了目的地。
在春江花园小区的楼下,有一家大型的农贸市场。
牛柏晔或许是厨子的职业病,见到菜市场就走不动道。偏要拉我进去逛逛。
他埋头在茄子,黄瓜堆儿里。嘴里还在碎碎念。
“小梅家没有郫县豆瓣酱了。买点羊肉,整个酸汤肥羊。还得买袋泡椒。”
感情他说去小梅家吃饭,是他自己买菜,自己做饭。不仅自备食材,还得自带手艺。琇書蛧
等着牛柏晔买完菜和肉。又是两百多块钱。
牛柏晔这个男人,自己明明有家庭。却偏偏在另一个女人身上搭钱搭身心。
我帮忙拎着蔬菜食材,一起走进了春江花园的楼道。
不时,坐着电梯直上五楼。到了小梅租的房子门口。
牛柏晔搓搓手,整理一下身上的西装。满脸堆着笑,按响了门铃。
“梅啊!是我。过来看看你。”
半晌,小梅才打开房门。
梅姐果然是病了,没有化妆,脸色暗黄不堪。头发也是蓬乱的。
只见她穿了一身淡黄色的毛绒睡衣,整个人没精打采,气质姿态完全如同一个不修边幅的中年家庭主妇。
见到牛柏晔,小梅的脸上勉强扯出了一个微笑。
“牛大哥,你来了!还有你这个小朋友,快进来吧!”
牛柏晔驾轻就熟的进门,从鞋柜里拿出两双待客的拖鞋。
我拎着食材换上鞋,梅姐带我参观了一下他的出租屋。
这间出租屋应该是被房东特意改造过的,一百多平米的大房间,被隔断成了几个二十多平米的小房子。
梅姐只住在其中一个屋子里,屋子里自带室内卫生间,卫生间对面便是开放性厨房。
再往里走,就是一张1米5乘两米的单人小床。床上的被褥也是乱哄哄的,梅姐大概是刚从被窝里爬起来。
床边的床头柜上摆着几瓶廉价的化妆品,还有一个巨大的烟灰缸。剩下的便是一包药,应该是牛柏晔今天早上刚给他买的。
地上有两个硕大的黑色皮箱,衣服都堆放在皮箱里。只有几双鞋子摆在外面。
这种简陋的居住场所,让我想起了自己大学打暑期工时,在工厂外面租房子的场景。
小梅见到我还有些不好意思。连忙请我坐到床上。
“小王,我这里条件简陋,连张凳子都没有。你凑合一下,不用拘束。”
牛柏晔倒是老实在,将自己的高级西装往床上随手一扔,将衬衣的袖子挽起。
“梅儿,不用管我们。你难受就上床上躺着歇着吧。我给你做点儿饭,顺便我们自己还没吃呢。”
“这怎么行?”
梅姐老大不好意思。“总是麻烦你,平时帮我又是通马桶,又是修水管的。本该我请你吃饭。可是你每次来我这都还要自备食材。”
牛柏晔从口袋里拿出刚买的羊肉,用清水冲洗一下。拿起刀直接砰砰砰的片成薄片。
“我就是干这个的,在厨房里熬了小二十年。做饭的事儿还能让你上手?”
牛柏晔说着,转过头看向我。
“小王老弟,过来帮我扒两颗葱。”
梅姐连忙伸手示意我坐下。
“怎么能让客人干活?我来吧。”
梅姐艰难的从床上起身,她的脸色面无血色,惨白的如同掉进了面缸里。
“不,不。梅姐还是我来。你快躺着歇着吧。”
牛柏晔早上不是说,梅姐只是被野猫抓了一下。怎么就突然间病的这么严重?我有些纳罕。
我蹲在垃圾桶旁,扒着大葱,剥着大蒜。
牛柏晔那边已经开锅爆炒。
先是化一点荤油,炒的是南方独有的大叶酸菜,随即填上汤,下入已经滑好的羊肉片儿。最后往里边投入几个灵魂——泡辣椒。
酸汤肥羊是一道典型的南方菜,没想到牛柏晔这个大东北厨子,竟然能把这道菜做的如此正宗。
还没有出锅,单闻着这酸酸辣辣的香气,就让人食欲十足。我不自禁吞了一口口水。
称赞道。
“牛大哥,你手艺不错啊!”
“那必须的。我以前可在五星级饭店后厨看油锅的。手艺那是绝对正宗。”
梅姐识破他的谎话。
“你不是跟我说。你以前在五星级后厨做配菜嘛!怎么又看起油锅来了?”
牛柏晔挠挠头。脸上有点挂不住。
“呃,那个。配菜油锅都做过。先是配菜。后来看油锅……。再后来就颠勺,最后让人家给开除了嘛!”
这老牛说话倒很是逗趣儿,梅姐让她逗得眉开眼笑。躺在床上一边抽着烟。一边欣赏着眼前这个男人大展身手。
不时,酸汤肥羊出锅。牛柏晔在汤上撒了一把麻椒粒,几片生姜,一把翠绿的葱花。几许蒜末。然后起锅烧热豆油,再将滚油往这些配料上一浇,齐活。
梅姐家没有桌子,就只能掀起被褥,将菜放在床板上。
牛柏晔又拍黄瓜,掰茄子。又迅速做了两道家常菜。木须肉和肉末烧茄子。
前后不过半个小时的功夫。三道菜上床。梅姐从冰箱里拿出一袋大米面儿的煎饼,还有两根蒜肠,切成片儿摆盘儿,也算一道凉菜。
我们三个人围在床边,就是煎饼吃着这最简单的家常便饭,倒也其乐融融。
梅姐的脸色越发的难看,脖子上都是细密的汗珠。还时不时的用手捂着胳膊,一副难受异常便秘似的神情。
牛柏晔看着虽然粗狂,但是心思还算细密。见着梅姐有些不对劲。连忙放下筷子,关心的询问。
“梅儿,我瞧着你病的好像很严重。伤口怎么了。早上不是帮你上过药了么?”
小梅这才为难的开口。
“也不知怎么了。早上你来时还好好的,被野猫挠那么两下,就是伤口处有点疼。你过来帮我涂上药膏。当时感觉好了一些。可是等你走后没多久,我这伤口好像过敏了。刺痛的仿佛被钢刀划过一般。还有些说不出的瘙痒。”
牛柏晔担心的一把拉过小梅姐的手臂。
“我看看。”
只见牛柏晔慢慢的将小梅手臂上的袖子挽起。
梅姐的左臂上,触目惊心的三道猫爪印。伤口颇深,皮肉都挣开了。而他的伤口旁边,全部长满了密密麻麻的红色小斑点。
这种红色的斑点,有点像湿疹。跟今天新住进我们病房的,那个在夜场上班儿的陈姐如出一辙。
牛柏晔看着有些心疼,皱着眉头说。
“早上也没这么严重啊。伤口好像又深了。这周围是过敏了吧,是不是我买的药膏过期了?这该死的药房!我一会儿找他去。”
“没有!”
小梅默默抽回手臂,“我仔细看过那药膏的生产日期。是刚出产的,并且平时红霉素软膏我也是常用的,从来没有过过敏现象。或许是那野猫身上有病毒吧!我又买了点儿消炎药,一会儿吃下去估计就没事儿了。”
“这可不行,咱们得上医院。”
牛柏晔站起身便要拉着小梅去医院。
小梅连忙制止他。
“我这皮糙肉厚的,哪有那么娇气。就是连着上了两个多月的班,从来没有休息过。估计是有点累到。正好,我跟胡姐请假,可以好好的在家休息几天。”
又指了指自己的胳膊。
“就是普通过敏。我已经用酒精擦过了,好好消消毒,吃点消炎药。一会儿等你们走了我再睡一觉。明天估计就好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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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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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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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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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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