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吴老道说完,我点了点头,这些天见多了稀奇古怪的东西,对于法器通灵这种说法,倒也没啥不能接受的。
百无聊赖的在家待到傍晚,我忍不住问吴老道:“爷,你说老刺猬它们几个会怎么样?会死吗?”
我虽然跟几个大妖相处的时间不长,但觉得它们并不坏,况且它们苦修那么多年不易,要真就这么身死道消了,着实可怜、可惜。
吴老道轻摇了摇头,片刻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道:“走,咱爷俩上街上看看?”
“看啥啊?现在这种情形敢出去吗?”我白了吴老道一眼。
“这有何不敢?鬼牌能控制妖鬼,又不能控制人,再说我们又不去那山上,走吧。”吴老道说完,拉起我就走。
出了屋门口,往姑娘山上看了一眼,我就倒吸了一口凉气,这才不到一天的功夫,姑娘山上的阴气又重了许多,乌泱泱笼罩在山头,带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气场,透发着一股强大的压迫力。
村中倒是跟往常没啥两样,有放牧归来的老农甩着鞭子,有些户里烟囱中冒着袅袅青烟,阵阵饭菜香味传出,一切如常,好像早上跟现在的一幕,大家都未曾察觉。
我问吴老道,“普通人看不到姑娘山上的阴气吗?”
吴老道点头道:“对,像这样的气,只有开了眼的人才能看到。”
我注意到吴老道的话中带了‘像这样的’四个字,忍不住又问道,“难道还有其它的气?”
吴老道给我解释说:“世界万物皆有自己的气场,地有地气,人有人气,但那些气只有开了‘天眼’的人才能看到。”
“天眼跟阴阳眼不是一回事儿吗?”我挺惊讶,以前,我一直将两者混为一谈。
“那自然是不一样,阴阳眼只可辨阴阳,观阴气,鬼气类。而天眼除了阴气外,还可以观人气、地气、或者事物之气,比阴阳眼要强大一些。”
“那你这是阴阳眼还是天眼?”我盯着吴老道问道。
“爷这是天眼,前些年爷都是用肉眼看一切,近几年天目初开,才能望气。”
“那地气跟人气是什么样子的?”我边走边问。
“样子吗……”
吴老道歪头想了想,道:“人的气多在头顶,紧贴囟门的地方,内里有一层扎实的光层,边缘有过渡的光,那光代表着一个人运气的吉凶。”
“比如一个运气极好的人,一眼看去,能看到他的头顶发出红色,或黄色的光晕。而运气很差的人,发出的则是黑色或灰色的光。那种光晕实际也是人自身的气场,气场越强大的人,光便明显一些,不过多数人的气都不是很清晰,也都是平常的白色。”
“地气也是如此,凶地会呈现出黑色的气团,就跟你现在看到的阴气差不多,打眼望去,给人杀气腾腾的感觉。wWW.ΧìǔΜЬ.CǒΜ
“而如果是宝地,吉地,则多呈现红、白、黄三色,红色地出官贵,白色的地发人丁,黄色则代表财运,据说还有紫气,那是龙脉才会发出来的光,出皇帝,不过那种,爷还从未见识过。”
听完吴老道的解释,我由衷的对他挑了挑大拇指,道:“爷,看来这些年你走南闯北,也不都全凭坑蒙拐骗,还是有些真本事的啊!”
“那是当然。吴老道被我一夸,胡子都乐的翘了起来,可随即他反应了过来,照着我的后脑勺就是一巴掌,道:“合着你小子一直以为爷是江湖骗子!”
我揉了揉被打疼的后脑勺,道:“爷,你给我瞅瞅,我头上的气是啥色的?”
说起这事,吴老道皱起了眉头,半天道:“爷其实早就给你看过了,你~比较特殊,头上什么颜色的光都没有。”
“这是为何?”我惊呼,合着我没人气儿。
吴老道摇头道:“这种情况爷以前没遇到过,不过我想,这八成跟你的出生有关系,你外公道行比我深,不也同样看不透你的命数吗。”
吴老道的话让我有些失落,一时无语,埋头前行。
“叮当……”
走了没几步,身后忽然传来一阵叮叮当当的脆响声,像是有人在摇铃铛。
我刚想回头看,手腕忽然一紧,吴老道抓住我,一把将我拖向路旁,一边靠边行走,一边声若蚊蝇道:“别回头,别说话,走。”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见吴老道紧张兮兮的样子,也没敢多问,任他拉着我往前走。
“叮当”声越来越近,不多时,两个和尚自我们身边超越了过去。
打头的那个老和尚着一身红白两色的袈裟,小和尚穿一件灰色普通的僧衣。
看穿着,他们好像跟普通的和尚没什么区别,怪异的是那老和尚手中拿的禅杖,那禅杖的顶端竟然镶嵌了一颗骷髅头,骷髅头的眼窝子里镶着两颗红宝石,双耳侧则各挂了一个铃铛,随着老和尚的行走,铃铛叮咚作响。
这诡异的禅杖,配上老和尚那身打扮,看起来很是邪妄。
两个和尚走远后,吴老道才松开抓着我的手,长呼出了一口气。
“爷,你在怕那两个和尚?你认识他们?”我疑惑的问吴老道。
吴老道点头道:“此人名为鬼如来,很是厉害,冲撞不得。”
“鬼如来?”我低声重复了一遍,“这名字取得蹊跷?鬼跟如来本是两个不相交的个体,在他这咋还组合到一起了?”
吴老道望着鬼如来消失的方向说:“此人行事亦正亦邪,性格喜怒无常,偏向极端,善时菩萨心肠,恶时又极度凶狠暴戾,道上人就给他取了‘鬼如来’这一称号。今天他出现在此地,定是为鬼牌之事而……又来了一个,看来此番来人真是不少。”
吴老道话锋忽然一转,望着旁边说道。
我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一顶轿椅远远的朝我们的方向而来。
轿椅由四个打扮的很奇怪的仆人抬着,他们穿着唐装,戴着瓜皮小帽,脸色全都如纸般寡白,但是在这么寡白的脸上却有两块红斑,不单如此,就连那嘴唇也涂抹的血红,看上去触目惊心。
最怪异的是这几个仆人走起路的样子,轻飘飘一脚点在地上,蹿出两步来远,接着又一脚点在地上,又飘两步,那感觉好像他们是踩在棉花上,看起来很邪异。
我看了一眼吴老道,吴老道悄声道:“看见没?那抬轿子的全是纸人,就连那轿椅也是纸糊的……”
说话间,那轿椅已经飘了过来,我看到轿椅上坐着一个干干巴巴的老头,老头穿着一身粗布衣,拿着一根特长的烟杆子,那打扮,跟我们村里那些整日提着马扎子,蹲在墙根底下晒太阳,抽旱烟的老农差不多。
来者似乎听到了吴老道的话,走到近前时笑眯眯的对我们抱了抱拳,吴老道回了一礼,二人皆未说话,轿椅飘忽而去。
我望着远去的轿子,半天才回过神来,问吴老道,“这~这是啥法术?这老头你也认识?”
吴老道摇头道:“不认识,不过我曾听人说,奇门界有一位老前辈,出行用纸人抬轿,手持一杆老烟杆儿,我猜想,此人八成就是那位老前辈。”
“奇门很厉害吗?”想想那纸人纸轿,我忍不住问吴老道。
吴老道点头道:“奇门在易学数术中是最神秘,最高深难懂的一门奇术,修炼者不多,有幸修成者更是少之又少,传言修至大成者可撒豆成兵,剪草为马,隐身遁形,役使鬼神。”
说到此,吴老道顿了顿,补充道:“不过我认为,前几种是奇门术法,那所谓的隐身遁形,则是他们利用了九宫、天干、地支等布的阵,隐藏了自身,蒙蔽了别人的眼睛。例如三国时期的诸葛孔明,他便精通奇门之术,他曾以一人之力,布下一个变幻莫测,威力无穷的八卦阵,以此吓退了东吴十万精兵……”
吴老道一边走,一边给我讲,他讲的很详细,我觉得他跟外公一样,都想把自己懂的,会的,尽数教给我。
边说边走,不知不觉间就到了临河,站在河边往姑娘山上望去,除了那乌泱泱的阴气外,还可见不少人影,原来在不知不觉间,已经有这么多人悄悄的来了,我想起了吴老道在冥贴上写的后四个字,‘八方云动’现在看来,果然如此。
“爷,不然咱们也上去看看?”看着那么多人,我心里痒痒,于是提议。
“轰隆……”
我话音刚落,山上忽然发出一声沉闷的轰隆声,像是一记凭空而来的闷雷,带着长长的余音,吓了我一大跳。
伴随着‘轰隆’声,一道黑茫冲天而起,如一柄利剑冲上高天。
“这就开始了?”吴老道嘀咕了一句,随即一把拉住我,道:“走,上山!”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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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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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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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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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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