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最后一道题,萧祁雪揉了揉眼睛,正准备睡觉时,杜明丽端着一盘水果走了进来。
“祁雪,才做完功课呢?哎哟,你可是金枝玉叶的大小姐,没必要这么辛苦,来,多吃点儿水果。”
“谢谢阿姨。”萧祁雪客气而有礼,手却没有半分要拿水果的意思,只是睁着大眼睛直直盯着眼前的女人。
杜明丽有些尴尬,可也不过片刻,又笑吟吟地说:“宝贝,你看你,这两天练题这么辛苦,都有点黑眼圈了。唉,阿姨知道你对上次的事耿耿于怀,阿姨也是心疼你。”说完,突然凑到萧祁雪跟前,压低了声音,“我已经叮嘱过祁霏了,到时做完会写一份答案给你的。”
她慈祥地拍着萧祁雪的肩背,仿佛这就是她自己的亲生孩子,“你乖,阿姨不会告诉爸爸的,到时保准考个好成绩。”
萧祁雪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一言不发,只看着她。
杜明丽讪讪,出门的时候心里隐约觉得不对,可又不知道是哪里出了差错。这丫头是怎么了?难道真是她外公在她面前说了什么?不,不可能,那丫头根本就没脑子,她只会相信我。哼,迟早有一天,她所有的东西都会是我祁霏的。xiumb.com
一边想着,一边恨恨地看了房间门一眼,面上一片鄙夷之色,“不过一个废物,还真当自己是大小姐了。”继而心满意足地走了。
萧祁雪则在杜明丽出门的那一刻脸便垮了下来,她攥紧了拳头,脸上的讽刺之意更甚。真是好大一份宠爱!她也只会用这些卑劣的手段来诱哄小女生了,萧祁霏?你不是觉得自己的女儿很厉害吗,那好,这次就看看到底谁才是废物!
考试前夕。
萧祁霏找到萧祁雪,“姐姐,快考试了,你怕不怕啊?”
萧祁雪不想搭理她,自顾自地收拾东西。
萧祁霏打量着房间里的一切,眼睛都快放光了。她没有漏看掉萧祁雪梳妆台上的那些精致的首饰玩意儿,以及沙发上随意搭着的名牌衣裙。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看到,可是每一次走进这间房,她还是忍不住心中艳羡,想到妈妈说的,等把萧祁雪赶出去以后,这一切都会是她的,她就忍不住心潮澎湃。
眼见萧祁雪把她晾在一边儿,她也不觉有什么,笑着去扯她的衣服,“嘿嘿。姐姐你不用担心啦,到时我做完就扔答案给你,一定不会有问题的。”
萧祁雪反射性地躲开,回头看见她一副志得意满的模样,挑了挑眉,“我当然不会有问题,你确定你也不会?”
萧祁霏愣住了,这废物怎么跟从前不一样了。摇了摇头,觉得自己想多了,“姐姐你说什么呢?我可是年级前十,别担心了。”
萧祁雪闻言,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眼中光华流转,浑身充满了自信与张扬,这光芒让一旁的萧祁霏感到微微心惊。
只见她双唇微启,缓缓吐出几个字:“哦?那还真是,谢谢妹妹了!”
最后五个字说得咬牙切齿,萧祁霏虽觉疑惑,可到底只是17岁的孩子,并没有深思。微一偏头,瞟到还未关好的首饰盒里,一支通体莹白的玉兰簪子静躺其中。萧祁霏立刻就喜欢上了,伸手欲拿,孰料“啪”的一声,萧祁雪直接关好放入抽屉里。
萧祁霏讨好地望着她,用甜腻的声音撒娇道:“姐姐,那支簪子真的好漂亮啊,给我看看嘛。”
“不行。”
“就看看,又不会要你的,怎么那么小气。”萧祁霏不满地噘嘴,往常她喜欢什么,萧祁雪都会直接送给她,今天怎么看都不能看。
“你要的还少吗?”萧祁雪讽刺地斜睨着她,萧祁霏脸色顿时一阵青一阵红。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妈妈供你吃,供你穿,如今不过是一支破簪子,有什么了不起,我就算要,你又能如何?”萧祁霏气急败坏地大吼,卸下了往日的乖巧面具。
杜明丽听见楼上的吵闹声,眉头微皱,正想上楼看个究竟,却看到萧正清的车开进了院子,她略一思索,收回了上楼的脚步,朝大门迎了去。
看到娇妻早早地等在门口,萧正清心下一片愉悦,真打算耳鬓厮磨一番,就听到楼上传来的吵闹声,心下顿时不悦。
“怎么回事儿?”
杜明丽叹了口气,似是有点为难,踌躇半晌开口道:“我也不知道祁雪怎么了,突然对我们母女疏远了很多。我本想让祁霏去教她功课,也不知为何就闹成现在这个样子。正清,你也别管了,祁霏是妹妹,受点委屈应该的。”说完还委屈地吸了吸鼻子。
这下萧正清想不管也不可能了,他让杜明丽母女在外流落十余年,本就心存愧疚,见此情形,便以为她们受了多大的委屈。
将外套递给杜明丽,便径自上楼。杜明丽假意劝了几句,嘴角却忍不住地上扬,紧跟着上了楼。
萧祁雪冷眼看着萧祁霏在她跟前撒泼,屋外的脚步声传来,萧祁霏一顿,紧接着,质问声中便掺了些微哽咽。萧祁雪挑眉,心中冷笑,三岁看老,萧祁霏倒是真有天分。不过是和她妈一样,做小三的天分!
啪!
房门突然被人推开。
伴随着的是一句滔天的怒吼。
“萧祁雪,你怎么回事儿,又欺负妹妹!”
萧祁霏闻言,心中得意,抽噎得更厉害,委屈地望向萧正清,“爸爸……”然后哭得一发不可收拾……
萧正清急忙心疼地搂过她,“乖啊,爸爸来了,有什么委屈爸爸替你撑腰。”
萧祁雪见状,心中的愤怒消散无影,随之而起的是一股深深地疲惫与无奈。她原本也准备好了许多说辞,足以应对萧祁霏的胡搅蛮缠,可是如今见状,再多有理的说辞又能如何?她的爸爸,在还没有问清事情经过时,就率先对她判了刑。
能说明什么?不过是爱与不爱……
萧祁雪不是不觉得伤心委屈,可是事实如此,她已经不能再对眼前这个最亲的男人报以任何期望,深吸了一口气,压抑掉心中不好的情绪,在抬头时,眼中只剩一片凛然。
“萧祁雪,不过一支簪子,有什么大不了,霏霏喜欢,给她又如何。”萧正清凌厉地目光看向萧祁雪,杜明丽站在他们父女身后,笑得趣味盎然。
萧祁雪凝视着她父亲愤怒地眼睛,沉沉开口道:“爸爸,那是妈妈留下的遗物。”
仿佛是感受到了萧祁雪眼中的沉痛,萧正清怔忪了一下,随后冷硬地说:“那也不过只是个物件儿。”
萧祁雪此时心里真是气得绝望了。
而萧祁霏瞅准时机,跑到梳妆台跟前,就想从首饰盒里拿簪子。萧祁雪一把冲上前,抓住她的手,反手就是一个耳光。
啪!清脆而响亮的耳光声震惊了在场的每一个人,他们仿佛都没想到往日听话的萧祁雪会如此反抗。
萧祁霏用手捂着红肿的脸颊,眼泪糊了一脸,恨极了萧祁雪,对着杜明丽的方向大喊,“妈!她打我!”
杜明丽心疼地搂着她,倒也没有说什么。
此时的萧祁雪好似回到了刚重生的时候,前世今生的恩怨纠葛缠绕在心头。她死命地用指甲掐进手心,压抑着翻滚的怒火,毫不畏惧地凝视着萧正清的双眼,“您说的对,不过是个物件儿,可那也是我妈妈的物件儿!凭什么要给她萧祁霏?你可以不在乎我,可以不在乎我妈妈,可是您别忘了,我外公还在呢!”她一字一句地说到,冷静地不像个孩子,“您想让他知道自己的女儿,自己的外孙女儿过得是什么日子吗?”
萧正清看着自己女儿眼中的恨意,再想想岳父近年来的施压,最终沉默。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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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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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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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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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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