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林鼓瑟认真地点头,“不过这东西的威力过于巨大,如果脱离本次元使用,会影响到其他世界的平衡,所以你不能带走。”
“所以其实我可以带走任务世界里的东西?”一旦涉及系统设定,林曦的反应总是格外敏锐,可惜林鼓瑟无情地打击了她:“不行。根据最高委员会的规定,我们不能取任务世界里的一针一线。”
“好吧。”林曦倒不觉得遗憾——反正一开始她也是分毫不取的,看着射日弓,心头一动,在脑海里默念:“到背上去。”
林鼓瑟挑眉:“什么?”却见那把神弓跳动了一下,幅度不大。
“还是遥控的!”林曦又惊又喜,重新在心里下了一道命令,这回要求不高,只让神弓从手掌转移到手腕上——它办到了。
“真棒!”林曦不知不觉地嚷出了声,控制神器,再向内移动,三四次之后,神弓就从手掌中移动到手肘上了,看这情势,大概再过十来次,就能跳到背上去了。林曦越来越兴奋,乐此不疲地尝试,一点也没察觉身边琼华弟子们无语的眼神,最后还是玄霄先忍不住道:“神器落在你手里,真是浪费了!”
林曦抬头对他做个鬼脸:“那你倒是让它认你为主。”
玄霄勃然大怒,一步上前,却被云天青拦住,云天青劝下玄霄,又回头对林曦眨眨眼,林曦刚才已经验证过神仙也不能对自己造成伤害,又有神器在手,十分之拽地昂起头,造作地哼了一声,总算没忘记此行的目的,不再继续挑衅,而是转头去看夙瑶:“你知道夙玉会问什么,所以出手将她打晕,说明你心里,其实已经有了答案,却不愿让她知道?”这话一出,云天青与玄霄便都直勾勾地去看夙瑶,只是两人的目光不大一样,玄霄皱了眉,云天青却是一脸期待,夙莘则低着头,好像与此事无关。
夙瑶从方才到现在都只是低着头,小心地抱着夙玉,这时方微微抬起头,目光从众人脸上一一扫过,到林曦时停了一停,再落到云天青脸上:“知道答案,与不知道答案,有什么区别?”
云天青急道:“当然有区别,若是林曦说的是真的…那我们一定要阻止师父做这件事。”
夙瑶向玄霄看了一眼,玄霄便看云天青:“青弟,不要胡闹。”
入门这么久,一直是云天青向他身边凑,难得他主动以这么亲密的称呼唤自己,云天青不由得一怔,偏头看他:“玄霄…”
怀中的夙玉动了动,夙瑶便低了头,小心地在她身上点了两下,夙玉便又昏迷过去,夙瑶再抬头时,脸色平静得吓人:“今天的事,就当没发生过。云师弟说过的话,我们也就当没听见罢。”看林曦一眼,却又道:“林姑娘,我观你颇有天分,不知愿不愿意,加入琼华派?”
林曦一怔:“你们…成仙对你们真的那么重要么?连自己的良心都不要了?”
玄霄冷冷道:“一切都只是你的猜测臆想,事实到底如何,远还未定。何况,哪怕你说的是实,我们也还可以想出别的办法。”xǐυmь.℃òm
林曦不敢置信,全身颤抖地看着玄霄——他只是冷冷淡淡地站着,一动也不动,云天青看看他,又看看夙瑶,迷惘地叫了一句“师姐”,夙瑶道:“我打晕夙玉,并不是因为心虚,只是不愿她受到不必要的干扰——实话说罢,且不说神仙之间职司如何,彼处之事,此处未必能知,只说句芒在此守护了多少年,期间天下发生过多少劫难,你可曾听说他过问?你又见过任何一个神仙,出手拯救凡人么?神仙的心上根本就没有凡世,我又何必怕夙玉问他这问题?再说了,神仙们坐视天下劫难不管,反倒是我们修仙之人,斩妖除魔、匡扶正道,若纯以善恶观之,我们这些勤奋修仙、匡扶正义的,如何配不得一个神仙?”
林曦竟然觉得夙瑶说的也有点道理——她从小接受党的教育,又是根正苗红的辅导员,从来就不信那些前世今生之说,对于原著中句芒不分青红皂白就鄙视韩菱纱的行为十分不齿,为了任务需要,会一会这个神将,结果又莫名其妙地因为是外来者所以不费吹灰之力就拿到了号称需要“心思澄澈、三世清白”的射日弓,心里对神仙的善恶观实在是不敢苟同,再被夙瑶一说,马上就开始动摇,想了一想,抬头问夙瑶:“你刚才说我可以加入琼华派?”
夙瑶点点头:“我与夙莘,会一起向师父举荐你,你有神器在身,又有异能,应当能通过酒色财气的考试——若实在不行,我就收你为徒,等你入了门,我也会倾囊相授,凡是夙玉所学,都会毫无保留地教授给你。你虽差了辈份,学到的东西,却绝不会比其他师弟师妹们少。”
连“酒色财气”四字都说出来了,看来是笃定要收自己入门。林曦眼珠转了两转,把神弓背在身后,认真点了点头:“成交!”
夙玉醒来的时候已是深夜,睁眼看见的是夙瑶的房间——她在这里住了一段日子,对这什么都摆得整整齐齐的屋子已经熟悉至极——但身边坐着的却是夙莘,猛地坐起,皱眉道:“夙瑶呢?”
夙莘看了她一眼,把熟睡的勇气抱起,慢慢起身:“因她擅自决定在外滞留,累得你们为妖怪所伤,师父怪她保护不力,罚去思返谷了。”
夙玉一怔:“我明明不是被妖怪伤的…她现在在思返谷?”看夙莘点点头,随手抓起衣裳,自床上一跃出去,直冲了门外。
她对思返谷的地形极其熟悉,又早已习惯夜下赶路,不久便沿着小径潜入了谷中,先不忙着进去,却在草丛中伏着,留意看里面动静。
天下着雨——不是真的雨水,而是门中为了磨练弟子而拟造的天象,不知是不是惩罚的关系,这里的雨下得格外地大,夙瑶毫无遮挡地端坐在雨中,紧闭双眼,外界的一切似都与她无关。她的衣裳本可以不受水汽侵染的,此刻却毫无遮蔽地暴露在雨中,被雨淋得透湿,她的头发也受雨淋湿,紧紧地黏在头上。
此刻的她看上去不但全无大师姐的威严,反而显出连修仙者都不及的软弱来。
夙玉来前心绪起伏,恨不能直冲到夙瑶跟前,质问于她,见此情形,却觉心神渐宁,想想夙瑶平日所为,再想想师门三代为求仙所做的一切,心中五味杂陈,一时竟不知该作何反应。在草中伏了半晌,直到暴雨骤停,天光熹微,方直直地站起身走近:“师姐。”走近才发现夙瑶衣裳上有残破之处,露出里面同样残破的肌肤,想是在封神陵中受了伤——伤口一点都未处理过,神器触碰之处,皮肉翻着,没有任何愈合的迹象。
夙瑶慢慢地睁开眼,额前湿发还淌着水,顺着额角滚下去,直落在地上,看向夙玉的目光迷离错杂,唤出来的声音也出奇地虚弱:“夙玉。”
夙玉意识到什么,快步走过去,伸手碰了碰夙瑶的额头,眉头紧锁:“师姐受了伤,为什么不避雨?”拟造天象,不过是为了让弟子们施法躲避,绝非刻意要使他们受苦,而以夙瑶之修为,要躲开这点雨水,不过是弹指之间的事。
夙瑶不语,只是疲惫地闭上了眼:“师父答应收林曦为弟子,过些时候,你便要再有一个小师妹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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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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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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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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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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