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去？”林曦一时半会还没反应过来，愣头愣脑地看着脑海里的系统。
小仓鼠以翅膀托腮，非常认真地点头：“虽然我不知道九天玄女在哪,但是根据原著来看，她已经是住在天上的。就算你知道她的住处，要找‘到’她也是个大问题——这个世界可没有飞机和宇宙飞船哦。”
林曦忍住掐鼠的冲动：“你确定你的存在是为了帮我做任务，不是为了打击我的积极性的？”
“嘛…我总不能不告诉你，让你做无用功吧？”小仓鼠小心翼翼地收起翅膀,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
“……”林曦终于没忍住,在精神世界中伸出了手，掐住了系统的脖子——出乎意料的是,她竟然成功了，脑海里出现了两只巨大无比的手,右手拇指上一颗细小的红痣与她自己的手一模一样,而指甲上半月形状的数目也是与现实相符的。
林曦吓了一跳，赶紧收回手,精神世界中的手也随之收回：“怎么回事？”她一向只是在脑海里用念头“想”的，怎么竟然会有实体？
小仓鼠像是也吃了一惊，有些迟疑地仰头打量林曦，这个动作ta做过很多次,但林曦第一次开始觉得诡异：“理论上来说你在我的脑海里,可为什么每次你看我的时候总是习惯抬头看我？你觉得我在你的头上？正上方？头顶？你不觉得你是在我的身体里,而是在我的…下面？”
“习惯而已。”小仓鼠若无其事地回答，可惜拙劣的情绪感悟带来的是拙劣的情绪掩饰——ta的“若无其事”完美地复制了电视上演员们强忍心事时的表现，以至于林曦一看就看出了问题：“不说实话，我就罢工了啊。”
系统有点尴尬地咳嗽了一声：“是这样的，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你在这个世界的身体是现造的嘛…”
“好像有这么一回事。”林曦眯着眼，假装在回忆。
“因为你的身体是现造的，所以‘你’只存在于这身体的大脑里，身体的其他部分，都不是你的，而我也不是真的能够入侵你的思想，而是‘我’被放在你的身体的内脏部位。除了精神的那部分以外，你身体的所有感觉都是我们造出来的。吃进去的、喝进去的，都是。”
“所以我的便便也是？”林曦的关注点猛地歪了。
“咳，是的，系统设定了周期，按照标准程序处理你吃进去的东西，然后随机按照密度和臭度进行排列…还有排泄。”
“…你们的科技倒是很先进。”林曦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但是我很好奇，你们的科技既然是有限制的，而且制作身体也很费钱，为什么你们对制作人类身体这么感兴趣，而不是别的？你们外星人有这么向往我们这些落后社会的物种吗？”
“你们还是有些东西比较先进的。”系统嘀咕了一声，马上被林曦揪住脖子问——现在她知道自己可以制住系统了，毫无忌惮地伸出手，卡在仓鼠肉乎乎的小脖子上：“比如？不要跟我说情绪。单纯学习个情绪用得着这么麻烦吗？”
“比如这个世界。”系统指了指眼前，小爪子伸出去的方向，小狐狸正趴着睡觉，突然眼睛一睁，向林曦看了一眼，疑惑地竖起耳朵，左看右看，然后又趴了下去。wＷＷ.ΧìǔΜЬ.ＣǒΜ
“说清楚！”林曦用力地晃了晃系统。
小仓鼠赶紧表示：“根据世界物理第六九八理论——这是我们那里的排序，所有的定理公理都按照出现次序进行数字排列——只要是能够被描述出来的世界，就一定是存在的。具体的证明过程我就不说了，总之因为你们创作了这么多作品，导致宇宙中出现了无数个分支世界，为我们的研究提供了方便。反观我们，因为想象力极度匮乏，导致许多年都没有出现过创新创作，就算有，也因为与主干世界过于相似而毫无借鉴意义。”
“借鉴意义？分支世界？你不是说这里是精神世界吗？类似于电脑游戏的那种？”林曦隐约地感受到什么，生出一点点不好的预感。
“对你来说，的确是精神世界…”小仓鼠吞吞吐吐地回答，“但是其实这个世界…是真实存在的。只是你和我是以精神体+拟态身体的形式进入而已。”
“…那么孙婆婆，还有龙儿的师父，都是真的死了？”林曦不知道该说什么，以言语描述来说，此刻的她心头应该是有罪恶感，但是现在她心里却迟钝得很，像是一片空白。
“她们迟早也是会死的。”小仓鼠只能这么回答，小心翼翼地抬头去看林曦，“你…很难过么？”
林曦没有回答：“那么其他人呢？其他任务人呢？他们也进入了类似的世界，改变了世界的进程。他们杀了人——是真杀？”
“能够被描述的世界，都是真实存在的。”小仓鼠答非所问地说了一句，“而因为你们进入了这个世界，亲历了事件发展，也就等于是描述了这个世界，所以你们所经历的世界，都是真实存在的。”
“你们这样跟做人体实验有什么区别？”林曦莫名愤怒。
“没有区别。”小仓鼠的回答很干脆，“但是我们没有办法，如果找不到运用高级情绪的方法，我们很快就要灭绝了。你看我，我已经是我们社会里最精英的人群，阿尔法中的阿尔法，但是我会的情绪就这么多，你都见识过。”
林曦有点被“灭绝”这两个字吓到，盯着小仓鼠看了一眼，很小心地组织语气：“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你们要灭绝了，却要跟我们人类学习情绪？”
“我们就是你们。未来的你们。未来的人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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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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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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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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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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