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1女心经的外功在龙儿的纠缠坎坎坷坷地练完了。接下来是内功心法。李莫愁虔诚地选定了一个良辰吉日,在那一日之前,还特地下山,准备去多买些日用之物——内功不比外功,进展快慢不好掌握,也不好随时停止,多做些准备,总比到眼前才手忙脚乱来得好。

  下山前她照例问了问其他人要带什么,龙林曦如往常一样对生活没有任何要求,龙儿却一反常态地道:“我与师姐同去。”

  李莫愁很怀疑这又是龙林曦教她的“恋爱技巧”,严厉地钉了她一眼,龙儿竟立刻便反应过来她的疑惑,回答道:“只是想下山去看看——而且我跟下去,也能帮师姐扛东西。”

  李莫愁瞥了一眼这小师妹窜高的身量,倒也不是不乐意,只是免不了习惯地冷笑下,说她一句:“往常带你下去你还不肯,现在自己知道要下山了?”

  “以前我下山既没用,又违反门规,现在不是已不违背命令了么?”龙儿丝毫没有羞赧之色,答出这句,已经迅速将外出之物准备好:几个油纸包包着的替换衣裳,还有四张绝大的油布,数张小油布和一大罐桐油。

  李莫愁蹙眉道:“包东西用不了这么多。”

  龙儿便笑:“不是包东西用的。

  李莫愁想问,看龙儿一眼,却又不问,带着她出了门,方知龙儿的意思——她将四张油布在水道边的岩石上架起来,搭成一个小小的屋棚,如此出入便可在此更衣而不怕暴露。

  李莫愁在此出入已有许多年了,从未想过这样的主意,不觉一赧,口中却只是道:“你偏爱大费周折——躲到那树丛里更换一下,不就好了么?”www.xiumb.com

  龙儿认真地道:“眼下天冷,蛇虫鼠蚁不曾出来,到了夏天,总在树丛里,万一被什么蛰了咬了怎么办?总是有个遮蔽好些。”看李莫愁一眼,又道:“其实我没甚有所谓。主要是师姐。何况平日也是师姐出来得多。”

  李莫愁便不吭声,与她一道架好棚子,背着东西从后山向下。彼时已是严冬,雪茫茫地下着,四野白煞煞地。两人在雪地里走,若不说话,便觉天地间寂寞得很,李莫愁便有一搭没一搭地与龙儿聊——其实也不知聊什么,平日在墓里说得也够多了,然而真想要说,竟也还寻得出话来。

  两人聊天,比平常感觉又更快些,不觉间就下了山,见山下集市装扮得热热闹闹、红红火火的,原来是要过年了。许多小娃娃,打扮得红彤彤,包裹如红团子一般,走在路上,虽是容貌寻常,却叫李莫愁觉得可爱,不自觉地便瞥了一眼龙儿,这小家伙还穿着雪白的衣裳,若非领口上绣着几朵小花,望着便与孝服无异,四面喜气的颜色,于她倒是格格不入,想了一想,领着龙儿去了布行,要了一匹红绸,转过来时又买了几双鞋底,再经过糕饼铺,便停下来,买了几提糕饼点心,怕龙儿不耐烦,转头问她:“你有什么想吃想要的,自管买。”

  龙儿却早已好奇地盯着集市上的人,左看看,右看看,得了师姐的话,更是走走停停,说说问问,那集市上人也不管她问的话有多奇怪,尽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逛了一会,龙儿忽地停住脚步,向前面卖胭脂水粉的铺子张望,李莫愁随她看去,不过见一对普通的男女——那女人选了一盒胭脂,男子付了钱,如此而已——微微蹙眉,叫了一句“龙儿”,却见这小家伙已经走过去,在里面挑挑拣拣,李莫愁跟过去时,便牵起她的手,在她手上试了试颜色,抬头时笑眯眯地道:“我要这三样。”李莫愁刚放下东西要付钱时,龙儿却已自怀里摸出一个荷包,里面有许多生锈的铜钱:“够么?”

  那钱却是金人铸的,李莫愁一眼瞥见,暗自摇头,手继续向怀中一摸,还没掏出来,那店伙已色授魂与地望着龙儿,直直点头:“够了,够了。”

  李莫愁莫名地生出一股怒气,将一把钱拍在店伙眼前,一手将龙儿的手连那些铜钱一道握起来:“不用这个。”牵着她直向外走,到此刻才察觉集上往来,无论男女老少,个个都只顾盯着龙儿看——原来方才那些人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也是因见了这孩子的容貌——益觉恼怒,一气走出数丈,寻见卖斗笠的摊子,也不问价,径自买了一顶,扔给龙儿:“戴上。”

  龙儿颇有些不解,却也接过去,端端正正地戴好,却又拿一顶给李莫愁:“师姐也戴。”李莫愁知她天真懵懂,做什么都爱有样学样,也就随手戴上,刚要系带,龙儿却突然止了她,将斗笠摘下,摇头道:“戴上他们就看不见师姐了,不戴。”

  李莫愁一怔,偏要戴好,口道:“做什么要给他们看?”

  龙儿笑道:“我恨不能所有人都知道师姐这样漂亮,他们看不见,怪可惜的。而且我也看不清师姐了——若是‘谈恋爱’,总要看得见才是谈罢。”

  李莫愁不承想有这一句,面上薄薄红了一层,停了一停,方道:“可见你还是孩子话,若真是恋人、情人,谁都恨不能对方只能给自己一个看才好,怎么还有你这样的!”

  龙儿歪头道:“师姐是承认与我是恋人了?”

  李莫愁道:“不是你非要和我‘谈恋爱’么?我所以才和你说一句——不过我们之间,哪怕真能‘谈恋爱’,也是不可能成亲的。”

  龙儿也不为她的话所沮丧,只是笑着又问:“师姐方才遮着我,是不愿我被别人看,只想给你一个人看么?”

  李莫愁益羞红了脸,跺脚道:“我是见你问东问西,怕你惹麻烦——你的容貌虽不算顶尖罢,在这乡下地方也算出色了,人家见你好看,不自觉地就对你有所企图,所以处处都让着你,引着你入彀。你年纪轻,不知道,我却是知道的。所以索性叫你遮上,免得生事。”

  龙儿听了进去,却踮脚将李莫愁的斗笠又正了正:“那师姐也还是戴着好,免得他们觊觎师姐的美色。”

  反手便牵住李莫愁的手,将买的胭脂放在她手里:“娘说别人‘恋爱’,都互相买东西。方才我也见别人买东西。所以今日师姐给我买了斗笠,我给师姐买胭脂——我们可是正正经经地谈恋爱了。”

  李莫愁受她恭维,本还有几分欲拒还迎的害羞,口里一句客气话要吐出来,听见后面那番话,便不自觉地沉了脸,手上一推,将那胭脂推了回去:“谁和你正正经经地谈恋爱!”

  声音大了些,蓦地察觉四周一片沉寂,转头一看,见自己二人已成了众人注目的所在,面上一红,冷哼一声,甩开龙儿,飞快地回去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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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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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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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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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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