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山走在所有人的最前方,夕阳将他的影子拉的很长,投向飞马城的方向,与其他武者不同,他披着一身黑色重甲,头上带着牛角盔,再加上手中的混铁旗杆,单这一身行头就重逾千斤,站在那里仿佛一个铁人。
每一步踏出都“砰”地一声,在身后抛下一个深深的脚印,动作显得缓慢拙重,其他人需要放慢速度跟随。
接近城门百丈,他渐渐开始加速,身后的脚印反倒越来越轻,每一步都似踏在弹簧上,立刻弹起,变得越来越快。砰砰的脚步声,犹如逐渐加快的心跳,敲击在城头每一个人的心上。
“他要硬闯城门,快放箭!”“快把石料准备好,等他过来就砸死他,为死去的族人报仇!”
城头上呼喝不断,响起嗖嗖的羽箭破空声,大都冲着李青山来,重甲上叮当作响,耀起点点火花,却只留下白色痕迹。
左右护法紧紧追随左右,挥剑斩落大部分羽箭。
“啊!”一声痛呼,还是有人中箭,反应灵敏避过了要害,拔出羽箭,咬牙跟随。紧接着又响起痛呼声,却没有一个人倒下,毕竟是身怀武功,不会随便被一箭毙命,更没有一个人掉队。
说不清是何种心情,只知那行在最前方的男人,已裹挟了所有人,化为他气势的一部分。在不知不觉间。他们已不只是好勇斗狠的武者。
李青山感到一股力量涌入体内,这便是手中赤虎旗的意义,与顾雁影一样,现在他便是这支队伍的统帅,化为战争机器,在他的率领之下,区区百人气势几不亚于身后军团。
接近城门十丈,城头上响起呼喝声:“快扔石头!”
武者们忍不住抬头望去,不同于轻飘的羽箭,若是被大石砸中。纵然不脑浆迸裂也得筋断骨折。
嗡的一声。一朵黑云从头顶越过,扑散在城头上,激起一片惨叫声,跌下几个浑身是箭的身影。
顾雁影高踞马上。手中铁扇仍维持着向前的姿态。前军将士人人手持劲弩。轻易压制住了城头那些根本不懂得守城战的护卫,紧接着一声令下:“换剑!”
李青山手中旗杆忽然放下,犹如一杆大枪。一步深深踏入大地,一声暴喝:“破!”
咚的一声巨响,包铁的厚重城门被生生洞穿,直接击碎了一个护卫的脑袋。
木屑飞溅中,其他护卫脸上刚浮现出震惊之色,还来不及做出反应,便是一声更大的巨响,城门凸出一个人形,轰然破碎!
李青山撞入城中,看也不看,大旗一轮横扫,噼里啪啦,将十几个护卫扫飞,纵声大笑:“破城者,李青山!”
与此同时,身后扭曲变形的城门上剑痕交错,左右护法同时出手,将城门彻底切碎。
一个手提金刀的锦袍老者带着大队人马冲下城头,散发出的气息也有先天八重,一看便知是马家仅次于马行空的人物,一见左右护法面容,惊怒道:“是你们!?”
这方世界并不大,堪称高手的强者也不多。
“我马家与你们无冤无仇,你们去神猿山庄的时候,还奉送金银,何以恩将仇报?”
左右护法默然不语,相比于无上剑道、破碎虚空,这点小恩小惠又算什么!这一个冬天他们同样受益匪浅、武功大进,李青山经常只是随口提点,便让他们豁然开朗,相比于那一页页《白猿剑典》,这才是对他们真正有价值的东西。
白猿王终归不过是先天十重,剑法纵然再高妙也是有限,更别说他写成的书了,怎能与领悟了《天地藏剑诀》的李青山相比。
李青山笑道:“老东西,区区金银我自会奉还,不过是烧给你,要多少有多少!”
锦袍老者大怒,挥起金刀:“马家存亡,在此一战,孩儿们,随我杀!”
马家护卫再加上临时召集守城的族人,足有万人之众,一起怒吼,犹如山呼海啸,汹涌扑来。
纵然左右护法这样的大剑客,此时也不禁心神震颤,寻常江湖搏杀,最多也不过百人,更多还是三五人乃至单打独挑,何曾见过这样的大场面!
砰!一声沉重的脚步,他们恍然发现,李青山已冲入敌阵,才连忙追上去。
李青山冲杀在前,大旗如龙。左右护法护卫左右,剑光如割。其他武者追随在后,犹如一柄尖刀刺入敌军军阵,杀的人影翻飞,残肢乱舞。
马家纵有万人之多,能够接近他们三人的不过十余人,没经过战阵训练,更显得杂乱不堪,且没有辗转腾挪的余地,连一身武艺都难以发挥。
锦袍老者提着金刀,几次向上去又强自按捺,怕自己若现在接近,根本挡不住那三人联手一击,立刻就有性命之虞,唯有大声疾呼,连斩了几个惊惶后退的护卫,鲜血顺着刀剑淌下。
李青山已是浑身浴血,他借着大地之力,不但不感到疲惫,反而越战越勇,近乎没有回气的间隙,手中重达三四百斤的铁旗,只需要随意一挥,便能造成巨大的杀伤,将力量优势发挥到极致,更多亏了这一身加厚加重的特制战甲,否则已不知挨了多少刀。Χiυmъ.cοΜ
他一步不退,踏尸前行,开辟出一条血路来,直指锦袍老者。
左右护法感受到巨大的压力,纵然再精妙的剑法在这样的大战中也施展不开,每时每刻都有几把刀向自己斩来,唯有将一身真气催发到极致,也将剑招精简到极致,不顾一切的挥剑,那些绝世高手的风范,一剑毙命的原则,通通抛诸脑后。
可是这样对真气的消耗极大,一会儿功夫真气就消耗近半,那可就任人宰割了,虽然若要脱身没人能拦得住他们,但望了一眼前方的李青山,或许剑道的真谛正要在此间领悟,全心全意的投入杀戮之中。
剑道,杀道也!
唏律律一声马鸣,顾雁影一马当先,率军杀入城中,战阵层层推进,犹如一台绞肉机,绞动敌我双方的血肉,不断向前推进。竟在半空中形成一条若隐若现的长蛇,扭曲着身子向前游移,这正是兵家一字长蛇阵。
敌军一阵慌乱,仰着头纷纷后退。
锦袍老者又连斩十余人,咆哮道:“不要怕,只是幻象,谁敢后退一步,便是马家的叛徒!”
心中也是大惑不解,对方除了这百人外,明明都只是不懂武功的粗汉,怎么聚在一起,竟有这样的威力,几乎是正面碾压过来,只是明白一点,如此下去,此战必败。
越过汹涌的人海,看到身骑白马的顾雁影,又命令身旁一群马家高手:“杀了那个骑白马的!”
十几个先天高手跃然而出,凭着一身轻功,踏着汹涌人海,直袭顾雁影。
银鹰面甲下,顾雁影微微一笑,果然在征战中,军气最为凝结,虽然这条长蛇没有什么实际杀伤力,却令她的力量变得更强。而她打扮的这么显眼,岂不就是为了此刻。
李青山猛挥大旗,碾出一片空地,喝道:“左右护法,就是现在!”
两道剑光穿空,左右护法御剑而起,斩向锦袍老者。
顾雁影手中铁扇一挥,十几个先天高手,犹如下饺子一般落入人海,被乱剑斩杀,踩成肉泥。
锦袍老者猛然睁大双眼,“这怎么可能,她做了什么?”
顾不得多做思量,挥起金刀迎上剑光。他以逸待劳,身旁仍有大批护卫,丝毫不落下风。
“去!”
李青山右手高举大旗,倾尽全力力气,用力一投!
大旗呼啸穿过锦袍老者胸膛,将他带飞起来,钉死在石墙上。(未完待续……)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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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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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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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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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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