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一京说:“我刚找人问了一下,应该是真的。”
“怎么死的?”
“具体原因还不清楚,听说身边的保镖都死了,跟他在一起的人也受了重伤,不知道能不能救活。”
秦佔躺在洁白的枕头上,房间昏暗,闵姜西只看见他睁着眼,看不见他眼底神情,听到他说:“报应。”
荣一京说:“我之前怕他以后找理由缠着慧珊姐,现在好了,一劳永逸。”
秦佔说:“我在滨海,你有空给她打个电话。”
荣一京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我还以为是你做的呢。”
闵姜西就在身旁,秦佔很快道:“少在姜西面前黑我。”
荣一京说:“小闵也在啊,小闵?听得见吗?”
闵姜西说:“听得见。”
荣一京道:“我刚才开玩笑,你别当真。”
闵姜西说:“我看起来就一点幽默细胞都没有吗?”
荣一京笑道:“有,你才走几天,我就特别想念你的幽默。”
秦佔二话不说,直接按了挂断键,快到闵姜西来不及回应。手臂一伸,他重新将她揽到怀里,紧紧地抱着。
闵姜西道:“干嘛?”
秦佔说:“什么都不干。”说罢,又径自补了一句:“是不是还有点小失落?”
闵姜西搂着他光滑的后背,不以为意,“吃饱的人再看见饭,还会有饿鬼扑食的冲动吗?”
秦佔被气笑,“卸磨杀驴啊?”
闵姜西说:“不能杀,往后还有用。”
两人抱在一起说笑,说着说着,闵姜西道:“你不给荣慧珊打个电话吗?”
秦佔说:“荣一京打就行,有事他在那边直接办了。”
闵姜西轻声说:“我不知道她是幸运还是倒霉。”
说幸运,荣慧珊好歹还被秦佔和荣一京给拉出火坑,说倒霉,两人离婚还不到一个月,谢友邦突然死了,消息若是在国内大肆传播,网上一准又是一堆乌烟瘴气的话。
秦佔说:“有些人好像天生命不太好。”
这话乍一听不怎么舒服,但实际上难以反驳,闵姜西听了荣慧珊从小到大的事,心底也是这么想,只是没好意思像秦佔一样光明正大的说出来,毕竟说一个人命不好,貌似比骂街还难受。wWW.ΧìǔΜЬ.CǒΜ
她出声道:“往好处想,也许人生是公平的,前半辈子坎坎坷坷,说不定后半段就顺风顺水了。”
秦佔的声音打头顶传来,带着几分慵懒,“我跟她从小认识,很多时候都觉得她很可怜,小心翼翼看家人脸色,对身边这群人也都很好,她已经养成习惯,生怕做错一点就会惹人不高兴,有时候看她过度照顾别人的情绪,我都憋气,想说她几句,但她不是我,我也不是她,可能我在她的位置,做的还没她好。”
“我跟她就是很好的朋友关系,像你跟程双和陆遇迟,别多想。”
闵姜西爽快的应了一声,因为秦佔无意识的那句‘很多时候都觉得她很可怜’,他说者无心,但是站在旁观者的角度,闵姜西几乎立刻就能肯定,秦佔对荣慧珊,一丁点儿的男女之情都没有。
可怜,说的直白一点,像是不差零钱的行人对路边风餐的乞丐,哪怕乞丐没有向他伸出手,他还是会给,只因为他不差,因为对方可怜。
闵姜西跟秦佔在一起,没空刷手机,一晚上的时间,国外的消息传回国内,只因一句谢友邦的死因尚在调查中,国内就吵的乱七八糟沸沸扬扬,各种阴谋论层出不穷,带头的自然说是得罪了秦家,敢把秦佔弄到警察局里,怎么可能得善终?
还有人说是为荣慧珊报仇,斩草除根,一看就是秦家的惯用手法,总之一夕之间,秦佔成了谢友邦死因的头号嫌疑人,网上的相关言论很快被删掉,可是删掉还有,互联网世界,存在必留下痕迹,这些蛛丝马迹更让一些摇摆不定的人心生狐疑,如果没问题,干嘛要撤热搜?
秦佔接到元宝打来的电话,元宝问:“在哪儿呢?”
秦佔说:“滨海。”
元宝说:“看来心情还不错。”
秦佔说:“陪姜西,她来这边开年会。”
元宝道:“我还纳闷儿你这次怎么这么沉得住气,原来是被女朋友拖住走不开。”
秦佔说:“我本来也没想走。”
元宝打趣道:“呦,成熟了。”
秦佔说:“没办法,刚过完生日,又长了一岁,岁月催人老。”
元宝跟他调侃几句,而后道:“你这次热搜上的不对劲儿,有人故意想赶在过年这个当口,拿秦家说事儿,我跟爸都猜,有可能是邝家。”
闻言,秦佔眉头一蹙,“邝家想拿我开刀?”
元宝说:“今年爸办了几个人,都是邝振舟手底下的,他肯定气不过,正巧你之前在国外又打人进了警察局,有心人绝对要拿来做文章。”
顿了顿,元宝道:“不是你做的吧?”
秦佔说:“不是。”
元宝暗自松了口气,“我真怕你说是。”
秦佔道:“有些人是该死,想让他死的人多了去,不在井里死也得在河里死,我还怕脏了手。”
元宝道:“我这次给你打电话就是要跟你说,爸现在跟邝振舟算是撕破脸,闹得很僵,邝家很有可能冲着你去,明知你有事儿,爸这边不可能不动,所以你一定不能给人抓住把柄的机会,爸想在退休之前把邝振舟也给办了。”
夜城金字塔尖上的权利斗争,分分钟都会影响到各自的左膀右臂,党家和秦家三代交好,互相依附,小人物连身都近不了,但邝振舟毕竟是能跟党毅较量一番的人物,如果是邝家想找秦家的茬,元宝必须要提前跟秦佔打好招呼。
秦佔也没在怕,只是问:“爷爷还好吗?用不用我做什么?”
元宝道:“老爷子挺好,前几天有点儿咳嗽,现在好多了,他就担心你,毕竟你不在夜城。”
秦佔道:“让爷爷放心,我不惹事也不怕事,谁想来深城插一脚,让他试试,正好替你们清一波怪。”
元宝轻笑着道:“大一岁就是不一样,稳重了,我还以为你要喊着来夜城清君侧。”
秦佔也笑了,“现在拖家带口,走不了,一走就问去干嘛,我还不敢撒谎,怕了,不如老实在深城待着,我明白你的意思,少惹事,我尽量。”
元宝说:“我现在就订面锦旗给你女朋友发过去,侠之大者,真不容易。”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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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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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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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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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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