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威也想走,张扬偏偏嘴快,“陈局慢走,改天我爸约您一起喝茶。”
他坐着不动,张威脸差点儿绿了,起身道:“我送您。”
一把也懒得搭理张扬,只对张威说:“不用送,好好聊,你们年轻人之间没有隔夜仇。”
有些话点到即止,张威明白,偏偏张扬不领情,还以为陈局这话是替秦佔解围,当即似笑非笑的说:“您先走,剩下的账我们慢慢算。”
一把突然觉得秦佔打他是对的,有些人就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张威面色难看,将同样拉下脸的一把送至门口,两人刚出门,张扬已是迫不及待,往椅子上一靠,出声道:“没外人了,说吧,什么事儿?”
秦佔眼皮都没挑一下,垂目,径自点了根烟,赵家兄妹同样不搭茬,摆明了臊着张扬,张扬见状,眉头微蹙,“哑巴了,你们来干什么的不知道吗?”
别说秦佔,就连赵远都懒得搭理这种人,赵月一脸无语,出声提醒,“不是来找你的。”
张扬看向赵月,“你谁啊?”
赵月道:“我是铭誉国际工程负责人。”
张扬似笑非笑,“人是都死光了吗,找个女人出来顶着。”
赵远面色一沉,赵月出声说:“工程没出任何问题,什么叫顶着?”
张扬眉毛一挑,极尽挑衅的表情道:“有没有问题,那要看监管怎么说,监管怎么说,要看我哥怎么说。”
赵月道:“这话是你说的。”
“是我说的,怎么了?”
赵月拿出手机,按下录音键,张扬道:“吓唬我?你们求我我才考虑要不要给你们一条生路,你吓我?”
赵月道:“你把刚才说过的话再说一遍,监管听谁的?”
张扬嗤笑,“我提过监管吗?没有吧,你听错了,我说的是你陪我睡一觉,我考虑要不要帮你找人通融一下。”
话音落下,赵远当即翻脸,“你他妈是不是找死?”
张扬完全没把赵远放在眼里,挑衅道:“你算老几,她是你姘头啊?”
赵远猛地起身,椅子腿在地上拖出声音,结果他人还没等过去,一个东西已经先他飞过桌子,正打在张扬脸上,张扬闷哼一声,是个石墨做的烟灰缸,打得他口鼻冒血,人是懵的,还没等回过神儿,又被冲过来的赵远一脚连人带椅子踹翻在地。
赵月目睹了全经过,眼看着秦佔面不改色,把烟灰弹在酒杯里,完全没有要起身的意思,她急声喊了句:“哥!”
张扬倒在桌子下面,看不见人,只能听到骂骂咧咧的声音,赵远恨得牙根痒,一脚一脚的往下踹。
包间里正一片混乱时,张威推门进来,入眼先是看到正发飙的赵远,赵月站在他身旁,拉着他的手臂叫他不要打了,慢半拍,他听到熟悉的声音,正是张扬。
眼睛一瞪,张威快步上前,边走边道:“你们干什么?!”
秦佔把烟头扔进酒杯里,轻微的一声响,烟头瞬间熄灭,他起身,挡住张威的去路,张威急着要去帮张扬,本能的抬手想要打人,秦佔一拳将人搂倒在地,张威过了几秒才起来,半边脑袋都是麻的。
他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看着秦佔,秦佔冷声说:“是不是给你们脸了?”
张威摸了下不对劲儿的嘴角,手上全是血,包间里面张扬爬起来跟赵远厮打,耳边都是骂声,他一时血气翻涌,不管不顾的朝着秦佔还手,后果可想而知,被秦佔打得双眼封血,瘫在地上起不来。琇書蛧
赵月快疯了,又来拦秦佔,“佔哥别打了…”
秦佔睨着地上的人,沉声说:“给脸不要。”
赵月将秦佔推到一旁,又去包间里面拽赵远,赵远用酒瓶子给张扬开了瓢,赵月夺走他手中的半个碎瓶子,出声说:“别打了,我们走。”
她一手一个推着两个大男人出了包间,刚上车,赵远说:“对不住了兄弟。”
秦佔道:“跟我说话?”
赵远说:“今天的事儿责任在我,工程我也一定给你处理好。”
秦佔道:“张家找我的麻烦,今天是我先动的手,跟你有什么关系。”
赵月急声说:“都怪我,没事儿跟那种神经病较什么真儿。”
赵远伸手揉了揉她的头,“没事儿。”说着,他转头看秦佔,“得,这事儿一时半会儿搞不完,你不是着急回深城嘛,先走吧。”
秦佔面无表情,满眼警告。
赵月边开车边说:“你们两个别吵架,先去医院,我哥的手要看一下。”
赵远的手打架的时候弄伤了,秦佔无情嘲讽:“没用。”
赵远说:“我是自己划伤的,又不是被人打伤的。”
秦佔道:“别解释,更窝囊。”
赵远跟秦佔吵嘴的途中,还要抽空安慰赵月,“小伤,不用去医院,搞来搞去倒麻烦。”
赵月说:“不去医院怎么办,万一伤口严重了呢?”
秦佔问:“你不会包扎?”
赵月下意识回道:“我哪儿会?”
秦佔道:“不会就学,不是我说你,女人就要有女人该有的样子。”
赵远问:“女人该是什么样儿?”
“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家里常备药箱,还能一边上药一边喂糖。”
赵月忍不住道:“佔哥,你是不是对女人有什么误解?这不是女人,是女神仙!”
赵远也吐槽,“怪不得他找不到女朋友,照他这标准,田螺姑娘都上不了岗。”
秦佔道:“大惊小怪,我女朋友根本不把这些当回事。”
赵远算是听明白了,扭头道:“感情你拐弯抹角,就是为了夸你女朋友?”
赵月瘪瘪嘴,“还拿我当垫脚。”
秦佔一脸云淡风轻,“忠言逆耳,对自己要求严格点,省得以后找不到男朋友。”
赵远说:“小月就算这辈子嫁不出去,也绝对不找你这种男朋友,伺候不了。”
赵月好奇,“佔哥,你女朋友脾气一定特别好吧?”不然怎么受得了秦佔这种暴脾气的人。
秦佔正要出声,碰巧闵姜西打来电话,他接通之前,出声提醒,“别说话,别提打架的事。”
说着,他划开接通键,“喂。”
只一个字,温柔的让赵远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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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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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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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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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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