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在雲山馆门前作鸟兽散的那帮人,还以为自己幸运逃过一劫,谁知不是不报,是时候未到。
凌晨两点多钟,秦佔坐在雲山馆某包间里看视频,面前站着一长排的人,有些人站不下,干脆站到了第二排。
这些人都是视频里拍到的,有些是参与了打斗,有些是来当救兵的,最无辜的就是那些闻讯赶来看热闹的,当时看热闹都站到了外圈儿,不晓得怎么会被秦佔给看到。
但凡不是路人,能跟这个圈子沾点亲带点故的,眼下全都到齐了。
所有人都站着,只有秦佔一个人坐着,他一直在看视频,反反复复的看,看了不下二十遍。
众人神色紧张,尤其是那几个女人。
终于,秦佔把手机放下,点了根烟,出声道:“说吧,是不是看我不顺眼,动手动到我头上来?”
偌大的包间,针落有声,大家都眼观鼻鼻观口,大气都不敢喘。
秦佔道:“不说话是什么意思,默认了?”
谁敢承认看秦佔不顺眼,人群中有人小声否认,“不是……”
秦佔道:“不是什么?在我的店门口,打我的人,你们怎么不干脆把手往我脸上招呼,那多刺激?”
前排的女人们白着脸低下头,秦佔一眼扫过去,挨个点名,“刘雨墨。”
女人就是最早给冯婧筠打电话发短信,说是看见秦佔和闵姜西一起吃饭的人,闻言,忍不住一个激灵,抬头往前看。
秦佔冷眼瞧着她,“问你话呢,看我不顺眼?”
刘雨墨一眨不眨的摇头。
秦佔道:“那是看闵姜西不顺眼?”
刘雨墨继续摇头,吓得只进气不出气。
秦佔弹了弹烟灰,眸子微眯,“那就怪了,我最讨厌无事生非,你要是跟我们两个有仇,我反而可以理解,无冤无仇…就是你故意找茬了?”
刘雨墨眼泪在眼眶中打转,依旧不说话,只是摇头。
秦佔眉头轻蹙,“别跟我这装可怜,欺负人时张牙舞爪,现在哑巴了?”
刘雨墨低下头,眼泪往下掉。
秦佔抽了口烟,在一片薄雾下云淡风轻的说道:“你们恶心能干出一帮人欺负一个女人的事,我干不出来,我也没试过打女人,不都是有对象的人嘛,男的出来买单。”
他话音落下,立在一旁的保镖迈步上前,直接把刘雨墨身旁的男人单拎出来,男人脸吓得比女人还白,直愣愣的,连个屁都不敢放。
秦佔已经看过好多遍视频,在场的人谁做过什么,他了如指掌,刘雨墨两次冲上去想要扇闵姜西的耳光,他出声说:“别怪我,要怪就怪你女朋友不懂事。”这一秒还神色如常,下一秒立马声音变沉,“给我扇他。”
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下,保镖挥臂朝着男人脸上招呼,‘啪’的一声闷响,男人直接捂着嘴偏过头去,保镖把人拽过来,另一边又扇了一巴掌,秦佔不喊停,巴掌声不止,被打的男人只敢躲不敢反抗,饶是如此还是叫秦佔心烦不已。
“躲什么?不高兴?”
闻言,男人僵着身体一动不动,慢半拍把挡在面前的手放下,保镖都是练家子,这几个巴掌下去,男人脸上明显的红印,嘴角也出了血。
但他不敢说一个不字。
在深城,没人敢得罪秦佔,最起码他不敢。
刘雨墨眼泪狂飙,吓得浑身发抖,不敢去拦,只能小声道:“对不起,对不起,我知道错了,别再打了……”
秦佔充耳不闻,叫了另外一个女人的名字,“哪个是你男朋友?”
女人面如菜色,迟迟说不出来话,秦佔道:“我说不打女人,你不会真以为我不会动你吧?”
耳边是一声大过一声的巴掌响,男人已被打得脸部充血,女人害怕,闭着眼拽了下身后男人的衣摆,男人偷着把衣服往回拉,明显不愿站出来。
这一幕秦佔都看在眼里,给保镖使了个眼色,保镖走过去把人拉出来。ωωω.χΙυΜЬ.Cǒm
“你可能倒霉一点,毕竟你女朋友用了武器。”
女人用的是包,保镖却拿起了棒球棍,接下来的画面,在场的女人全都闭上眼睛,男人们也站不住了,眼神慌乱的想要撇清关系。
漫漫长夜,秦佔听着喔嗷喊叫的声音,嗅着空气中的血腥气息,心底的那团火,终于可以暂时平息。
但只要一想到闵姜西是一个人面对他们一帮人,他就觉得怎么报复都不够,在深城待了二十六年,还从来没说被人堵在家门口羞辱的。
几个小时,一片狼藉,面前站着的人少之又少,秦佔把烟按灭在满是烟头的烟灰缸里,抬眼道:“我不管你们和谁好,跟谁走得近,要帮谁的忙,看清楚,自己脚下站的地方,在这里你们惹不惹得起我,承不承担得起后果,有没有资本跟我玩。如果敢,我奉陪,不敢,趁早都给我滚远点,一群废物,跟我装什么回收可利用?”
他说话极其刺耳,但众人早已麻木,甚至觉得是解脱,早知道秦佔是嚣张跋扈的人,奈何从前只是耳闻,如今亲身经历方知如逛地狱。
地上倒着的被人拖废品一样的拖走,仍旧站着的也均是心理阴影,秦佔想抽烟,烟盒已经空了,他眉头一蹙,当即有人吓得闭了闭眼,还有女人哼出声。
他突然不想再见讨厌的脸,不耐烦的道:“滚吧。”
侥幸没挨揍的人如逢大赦,心里已经逃到门外,奈何腿不好使,愣是顿了几秒才迈出第一步。
包间地毯上有血迹,专人在外等着收拾,秦佔起身往楼上去,看了眼时间,这才凌晨四点多,天还不亮,逼得他找事做。
他从手机中调出冯婧筠大哥冯敬轩的电话号码,电话响了几声,远在国外的冯敬轩接通,笑着道:“阿佔,好久没联系,你最近还好吗?”
秦佔淡淡道:“不怎么好。”
冯敬轩一愣,“出什么事了?”
秦佔道:“你在我公司的股份,我最近让人折现退给你,额外再给你两年的红利。”
冯敬轩懵了,“阿佔,你等等,怎么回事?是公司有事还是我这边……”
秦佔冷声道:“问你妹妹,她作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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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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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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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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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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