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这两人没有一聊聊个没完,很快就挂了通迅。
白巍然神色复杂的看着白棠,简直不敢想象这是他弟弟。而等白棠一挂通迅,立马就又恢复了熟悉的模样。
“唔。”他打了个哈欠,“该睡了。”
白巍然不想理他。
欠得很,是谁刚才还说一点儿也不困的。
白棠困不困全凭心情,这会儿不想再被白巍然抓着问,自然也就困了。而且他也的确习惯了每天睡觉,所以这会儿眼里已经涌出了睡意。
白巍然:“……”
白巍然走时,顺便将桌上的垃圾都收走了。
全是蛋糕冰激凌和甜点,甚至这小子还让他带了些肉干上来,全吃了,一点儿也不顾忌身体。
不过也是,从小挑食却没营养不良,甚至身体好得从不生病。某个人的确有资本来做一做,他说也说过了,白棠又不是三岁小孩,道理他都懂。既然这样,他再多说也是白废口舌。
只是走时忍不住说了一句,“你真的想好了?小王爷到底没照顾过人,他都没注意到你桌上这些本不能吃的东西。”
“他注意到了。”白棠替容臻辩驳。
白巍然一只脚已经踏出了门,闻言又缩了回来,“那他都不问一句?”
白棠起身伸了个懒腰,往里间的卧室走去,边走边道:“他八成以为是许安志吃的。”当时还不赞同的看了许安志一眼,估计是在想这人太不讲究。他现在不能乱吃这些,他却在他面前吃来馋他。
“哦。”白棠突然回身道:“记得帮我关门关灯。”
白巍然:“……”
算了,同情许安志做什么,他自己也该被同情一下。
出门之后,白巍然又给容臻拨了个通迅,跟他说:“先前的事情,你知道就好了,不要往外说。”
容臻点了点头。
二人相对无言,便挂了通迅。
白巍然下楼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想起了当年的事情。
那个时候他也不过五六岁,同白棠一样被留在后方。区别是白棠比较小,还需要人看护。他则不需要,而且已经开始学东西。
家里来了一个小弟弟白巍然当年并没有太关注,他整天只想着长大,然后去杀虫族。
当年情况很糟,人人都忙,照顾白棠的其实是一个十几岁的孩子。父母都是白元帅手下的兵,先后阵亡,留下这么一个孩子。于是就把他和白棠两个人放在一起,大的照顾小的。
结果这一大一小就折腾着想吃虫族。
其实不难理解,大的父母皆死于虫族之手,那是真的恨不能吃其肉喝其血。白棠还小不懂事,却是个胆子比天大的,敢想敢说。
不是想吃么,那就吃。
在那个时候,找点虫族的尸体真不是事儿。然后……真要吃的时候,白棠又不敢了。
当然,这个不敢是大家猜的。总之为了防止吃出问题,他们找来了一种小型机器人。可以分析各种食物的成份,能不能吃。
后来的事情便可以想见,大家发现了虫族的好吃。
那时候情况不同,总不好出去说是小孩子发现了这东西能吃,感觉即没有权威信,又好像在玩闹。到后来情况大为好转,更同邻国谈了好几笔交易,打探这件事的人很多,都想知道怎么就想起来去吃虫族了。
可以说这个发现对当时的帝国来说帮助极大,而与之相反的,邻国没能趁机占到便宜,自然不太开心。
白家当时不想让白棠小小年纪就被那些人盯上,便没提他。
毕竟当时他们还想着等时局稳定下来,继续帮白棠找亲人。怕到时候他回到家,无人保护,出什么事。
后来白元帅收养了白棠,当了他的儿子,这事情却不好再说了。
至于现在……
白巍然头疼的想,白棠的黑粉太多了,这事爆出去那些人肯定又不知道要怎么理解,然后又是一波黑。www.xiumb.com
例如什么白棠真不要脸,又不是亲生的还这么作,看看,现在竟然让人家将那么大的功劳让给他。又或者,当年白棠才一两岁吧,他懂什么,真是疯了,这种谎话也编得出来。
这中间自然会有一些极为难听的话,更甚至,说不定还会有人质疑当时的战局并没有那么紧张,毕竟元帅都有心思带着孩子抓虫族烤着玩儿。
毕竟当年虫族刚能吃时,可是有一部分人号称打死不吃,并说别人不人道的。
说什么对待敌虫要尊重。
尊重个鬼,前线拼死拼活保卫家园的他们看着这话是真想将那群人拉过来溜一溜,让他们看看虫族是怎么尊重敌人的。
帝国这么大,总有些脑残的发言让人觉得像是敌国间谍在带节奏。
哦,间谍估计还没这么蠢。
白巍然抹了把脸,随便吃了两口便又准备出门。白棠是去睡了,他今天却还是有很多事情的。
他睡不了,另一边的容臻自然也没有白棠那么舒服可以有觉补。
他确认了一切果然是因为白棠改变的,便想起白棠的来历。那是从太空中捡到的,太空并不适合人类生存。
哪怕是现在,太空早已不在神秘,但普通人在太空中能生存的时间依旧很短。
哨兵和向导或许会稍微强些,但也只是稍微能呆久一些。
可以想见,当时白棠如果再晚被发现一段时间,可能就已经死了。
而在他莫名出现的估且可以称之为记忆里的上一世,白棠很可能就没有这么好运的被白衡发现被救了回来。
容臻一怔,竟然是因为这样,所以那时候才没有白棠的么?
通迅铃声响起,又有人打了过来。
容臻回神,接了起来,“哥。”
对面的人正是帝国如今的皇帝容正,容臻的亲大哥。此时对方正一脸严肃的看了过来,“听说你昨晚出事了。”
容臻皱了皱眉,“只是有些意外状况而以,已经没事了。”
“天才刚亮,她就迫不及待的给你通迅了?”
容正点了点头,“看样子你已经知道是谁告诉我的了。”
如果没有那些记忆,容臻或许还要奇怪一下。但有了那些记忆,再加上昨天晚上岑思思的表现,他只略一想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岑思思心高气傲,且为达目的不则手段。而且从不觉得自己有错,只以为连天都该围着自己转。
在容臻刚刚拥有的那一世记忆中,岑思思曾经算计过他一回。用的跟昨天夜里在酒吧相同的法子,只是那一回没有白棠。岑思思的准备也更充分一点,在他关门前闯进了屋。
满口的为你好的话,同昨天夜里一般无二。
只可惜……
想到这里,容臻失笑,可能是他真的对女人硬不起来吧。分明身体内带着药劲儿,却生生给吓痿了。
此事让岑思思觉得十分丢人,她又心高气傲的不相信她都那么主动了容臻都不为所动。可能是觉得这事不可能,再加上容臻当时身体内还有药性呢。所以她得出结论,容臻不行。
后来这事还传开了,整得连向来沉迷书画不管事的二哥,都劝他去医院治治。
治个毛毛球。
分明换了一个人,就什么都没问题了。
不过话虽如此,容臻却也没有直接依照那一世的印象给岑思思定了死罪。他准备去找人查查昨晚的事,看看同岑思思有没有关联。
“她怎么跟你说的。”容臻问容正。
他们兄弟自来感情很好,所以容正便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听完容臻简直要气笑了,这是去贼喊捉贼了?
先不论昨晚酒吧的事是不是岑思思事先安排的,就说后续,她的反应也完全不合格不说,打的什么心思谁又不懂。结果现在计划失败,就转过头找他大哥说白棠的坏话,说人家趁机占他便宜?
“我们俩谁占谁便宜还说不准呢。”少年那么好看,那么甜,眼睛里像盛满了星星似的,分明是他占了便宜才是。
容正被他这反应整得倒是一愣,“这么说,是真的?”
容臻点了点头,“结果是真的,过程你就不要轻信岑思思说的了。”带了太重的主观黑人的心思,一点儿也不客观。
这样的人,到底是怎么到他的身边的。
容臻忍不住问:“大哥,你到底为什么选她照顾我的生活方面。”
容正倒也没瞒着,直说:“成绩不错,比较稳重,女孩子也比较心细些。而且长得好,家世也不错,重要的是她自己想来。”
果然,容臻心说,大哥一早就应该看出来岑思思对他有意了。
特意跟他提起,根本就是在给他们相处的机会。
可惜他没看懂。
容臻有些头疼,帝国现状并不是十分稳固。若非如此,他一个小王爷,怎么也不用往守星这种地方跑。事情一多,对身边的人便少了几分关注。再加上是大哥推荐的人,他用得还算放心。
若非昨天晚上,以及想起了前世之事,他恐怕一时半会儿也还看不明白。
无论如何,岑思思是不能再待在他身边了。
至于怎么安排,等到事情查清楚了,他再一并处理。
都说到这里了,容正心中也明白岑思思是没可能了。他本来也不是十分喜欢岑思思,只不过自家小弟看着不开窍,想着给他们创造点儿机会。
现在有了白棠,也是一样。
只是不知道,自家小弟是怎么想的。他打这个通迅过来,根本不是像岑思思所希望的来棒打鸳鸯的,他只是想弄清楚事实。
正待要问,就听容臻已经自己道:“对了大哥,我准备结婚了。”
容正:“……啥?”
他算是比较了解容臻对于感情上的冷淡性格的,他本以为因着这个意外,他就算不好吃完不认,最多也就是愿意好好相处已经是不错的。谁能料到,这就决定要结婚了。
“这么快?”他完全忘了,他以前一直觉得容臻对婚姻大事不着急时自己是怎么劝的。
容臻点了点头。
“等到白元帅和白夫人忙完回来,征得他们同意之后便直接领证,然后准备办婚礼。”看样子,他已经在心中过了至少一遍这个计划了,说得毫不犹豫,并加了一句,“反正本身两家就有婚约。”
经他这一提,容正才想起那个笑话般的婚约。
说起来最初时,许家那位先祖还十分不高兴不带着他们玩儿,他们皇家和白家倒是盯着小辈,想看看这天定的姻缘。结果偏生小辈就是不来电,反倒是跟许家成了,也就没人将那个婚约当回事了。
此时听容臻提起,容正不由道:“你以前不都说那是算命的讨巧没讨成功,他本来应该想着咱们和白家本就是世交,子女一辈自小相识,搞不好就会喜欢上对方……”
他说到一半,看到容臻脸上的笑容不由顿住,就听容臻道:“我现在觉得,其实或许算命的说准了,只是这个所谓的小辈是几代之后了。”
容正震惊:“……你说真的?”
容臻顿了下,又道:“他好像也挺开心有这个婚约的。”
说这话时,他脸上的神色都同平常不大一样。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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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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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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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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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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