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都要帮她看一看。
夜里,南一墨做了一个梦。
梦到过两日,来了一名黑衣人,往着容临的身上砍,刀刀致命,容临受了重伤,躺在了血泊中,口中鲜血如泉涌出,命悬一线。
而那黑衣人,半蹲在了容临身前,长刀插入了容临的腰腹中,来回翻绞,直到丹田破碎。
躺在了血泊中的容临,身上再无半分灵力的波动,但右手仍然紧紧握着同样躺在血泊中的长剑。
鲜血淋漓,死不瞑目。
“不要!”南一墨蓦地坐了起来,双眸中墨色一闪而过,额间满是冷汗。
待到看清了眼前一切,昏暗的烛火明明灭灭。
南一墨缓缓回神,沉沉呼出了一口浊气,这还是在她们住的那个酒店。
南一墨靠在了床头,将脑袋埋进了膝盖中,眼中泛着一层湿润。
她的梦,不是寻常的梦,更不是臆想出来的,而是一个预示,她梦到的便是未来会发生的。
南一墨一声轻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心,将自己的手指掰来掰去,掰来掰去。
多久了,多久没梦到这些了,上一次梦到的时候,是梦到了一言,所以她将一言送走了,送离了这个位面。
南一墨就这么埋在了自己的膝盖间,闭眼脑海中就是铺天盖地的鲜红,还有那倒在血泊中的少年。
这些都是天道,她能梦到,但是她不该参与。
她不是人,但她更不是真神,逆天而行,天谴终有一天可以来到。
南一墨轻轻一叹,怎么办呢,救还是不救?
就这么想着,就睡了过去。
等到第二日,南一墨醒了,不是自然醒的,是因为腿弯了久了,麻了。
南一墨龇牙咧嘴扭曲着一张脸,缓缓将脚伸直,这麻的,她都想把自己的两条腿剁了。
南一墨跟一只巨大的蚕宝宝一样,缓缓从床上滑了下来。
“咚”的一声巨响。
“嗷!”
一声惨叫,她的腰子啊!
“南一墨?”
“砰”的一声响,大门被踹开,容临面容冷峻地踹开了门,“你有没有事......”
话音刚落,容临一愣,跟趴在了地上抬着头看着自己的少女四目相对。
“你......”容临有些懵了,这是在干什么?
少女卷着半张被子,就那么趴在了地上,马尾辫已然散开,满头墨发披散在身后。
眉目间的英气散去了几分,倒是多了几分少女的娇媚。
淡淡的木香在空气中散着,他向来嗅觉灵敏,昨日便感觉南一墨身上若有若无的乌木香气。
这会在这客栈屋子里,愈发浓郁了起来,应是常年都用乌木熏衣。
南一墨看着闯进来的男子,没有错过那双利眸中的担忧,心中一暖,自从一言离开了仙界,多久了,没有人这样关心过她了。
全然忘了明明还算关心她的龙一和小粉丝梨花。
南一墨撇了撇嘴,叹了口气,趴在了卷到了地上的绣着大红花的被子上。
有些可怜巴巴地道:“我腿麻了......”
容临有些无奈,叹了口气,“你是怎么睡得?”
南一墨身上穿的还是昨日的那套窄身劲装,容临倒也好下手。
蹲下就要将人抱起来,哪知道好巧不巧,南一墨毫无察觉地翻了个身,微微一仰。
刚好对上了微微低头想要将人扶起来的容临,四目相对,鼻尖碰着鼻尖。
翠竹的清香和乌木香味贴在了一起。
南一墨看着这般近距离的俊脸,顿时一愣,轰地一下小脸就通红了起来,“容......容临......”
容临眸光微闪,轻嗯了一声,“我扶你起来,”脸色微变地就将人从地上扶了起来。
南一墨微微侧目,眼角看到了容临那泛着微红的耳尖,心中一滞,像是有一滴水落在了自己死沉死沉的心田般。
激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砰。”
“砰。”
“砰砰砰。”
南一墨的心跳越来越快。
容临将人扶坐在了椅子上,弯腰就开始收拾乱团在地上的大棉被。
突然眉间微蹙,转头看着南一墨,有些犹豫地问道:“南一墨。”
南一墨看着这么宜室宜家的男子看呆了,听到唤她名字的声音,回过神来呆呆地看着容临,“啊哈?”
容临看着有几分娇憨的南一墨,只觉得和自己的小师妹一样,不过还是个需要人护着的小丫头罢了。
容临抿了抿薄唇,“你是不是,心脉有些问题?是昨日被蓝柳他们几人伤到了吗?”
南一墨懵了,“什么?”
她心脉好得很,哪来的伤不伤的。
容临眉间微蹙,“心跳快了点,是受伤了还是心脉有损?”
南一墨瞬间回神,紧紧捂着自己的心口,有些慌乱,“没没没,我好着呢,可能,可能是刚睡醒吧,我还没回过神来,毕竟腿麻了。”
容临眉尾微挑,有些不信,“那昨日你也......”
南一墨摆了摆手,“那是因为我刚打完一战,总得跳地快了点。”
勉强接受了这个解释,因为南一墨的心跳又缓缓稳了下来,容临微微颔首,“那便好,若是哪里不适,你可以跟我说。”
毕竟是南一言的姐姐,他可以照顾一下,就也当成自己的师妹吧。
南一墨则是愣了一愣,他说可以跟他说也,这是关心她吗?
南一墨晃了晃脑袋,伸手缓缓扯了扯自己的头上的墨发。
她腿不麻了,起身几下就将自己披散在身后的墨发高高束起了一个马尾。
她又是个英姿飒爽的女战士啦。
南一墨直勾勾地看着那长身玉立的男子,“容临,今日你要去哪里?”
容临薄唇微勾,带着春风般的浅笑,“南一墨,你不必陪我,这剑皇城虽说我是第一次来,可也不是个会任人欺负的主,你去忙你的便好。”
这是要赶她走吗?
可南一墨想起了方才梦到的一幕,她又不能说出来,这是预示,一旦说出来,那梦中的事情虽说不会发生,但却会出现更为眼中的后果。
琇書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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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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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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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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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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