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姜西说:“回酒店了。”
秦佔说:“这么乖?”
闵姜西问:“你什么时候回来?”
“想我了?”秦佔高兴的声音都变了。
闵姜西说:“我有事要问你。”
“什么事?”
“等你回来再说。”
她口吻没有凝重,但也不是轻松,秦佔道:“等我二十分钟。”
电话挂断,闵姜西坐在沙发上出神,生怕谢慧的意外也是秦佔找人做的,死了一个司徒宁已经够了,哪怕秦佔是替她报仇,她也不希望他满手鲜血,权势终归不能代替法律,即便对方的确有罪,更何况私刑跟法律之间最大的差别,是冤冤相报,无休无止。
她正出神,手机响起,屏幕上显示着‘程二’来电的字样,闵姜西接通,程双道:“浴池说你去夜城了,什么事儿?”
闵姜西道:“没什么大事儿,有个朋友住院,我过两天就回去。”
程双说:“你猜我刚才看见谁了?”
“谁?”
“倪贱人,她开丁恪的车出去,正好让我碰见了,我还惊讶,他俩不是分了嘛,怎么丁恪还给她一辆车?”
闵姜西道:“应该不会,丁恪又不欠她什么。”
程双道:“是啊,所以我马上给浴池打了个电话,问怎么回事儿,浴池说丁恪在外出差,他也不知道,我怀疑这贱人就是逮便宜就占,明知故犯。”
闵姜西道:“她不是做不出来。”
程双恨得牙根痒痒,后悔道:“我真应该直接把她拦下来,臭骂她一顿,怎么会有这么不要脸的人,她脸落娘胎里面了?”琇書網
闵姜西道:“有便宜就占,有空子就钻,打从她分手不辞职开始,我就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
程双道:“丁恪不开她留着恶心自己啊?别说她没触犯公司条文条例,这年头得罪上司就是死刑,你们公司丁恪说了算,还不是他一句话的事儿?”
闵姜西只说了一句话:“丁恪是男人。”
程双哼了一声:“死要面子活受罪,这种人就该狠狠地弄她一次,让她知道知道玩儿人的代价,她就是没在我手下,我修理不死她。”
闵姜西说:“所以女人不敢得罪女人,她现在见我都绕道走。”
程双说:“不行,我咽不下这口气,丁恪不好意思说我说,赶紧把车还回来,还要不要脸了,脸是鞋底儿做的吗?”
闵姜西说:“我支持你,左右她现在跟丁恪没关系,有怨报怨有仇报仇。”
程双道:“那我不等你了,明天我去你们公司找浴池,顺道撕她一波。”
闵姜西说:“撕完给我汇报战况。”
“安排,正好我最近跟客户那边受了不少窝囊气。”
两人聊天途中,房门被人推开,闵姜西坐在沙发上,正对门口,看见熟悉的高大身影,嘴上道:“解气就行了,别闹得太大,丁恪就是嫌丢人才不做声。”
程双说:“我知道,她让丁恪忍气吞声,我就让她哑巴吃黄连,更何况浴池还窝心了这么久,新仇旧账,你看我跟她怎么算。”
闵姜西道:“我等你胜利的好消息。”
秦佔脱了外套坐在她身旁,侧身去抱她,闵姜西一边推他一边跟程双说结束语,电话挂断,终于腾出嘴凶他,“找揍是不是?”
秦佔满眼委屈,“昨晚你还主动投怀送抱,一转身就翻脸不认人。”
闵姜西想到昨晚自己的行为,更加坐立不安,眼神无处安放,秦佔怕把她逗急了,没敢欺人太甚,老老实实的坐在她身旁问:“你要跟我说什么?”
闵姜西回神,侧头道:“司徒宁他妈是怎么回事?”
秦佔神色微变,声音略沉:“楚晋行跟你说的?”
闵姜西道:“江东说的。”
秦佔直接黑脸,闵姜西道:“谁说的不是重点,重点是跟你有没有关系。”
秦佔反问道:“你信不信?”
这句话确实问住了闵姜西,她当然希望不是,但却不敢肯定他不会做,她短暂沉默,秦佔那头已是别开视线,掏出烟盒点了根烟,不讲话。
闵姜西开口:“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干嘛跟我摆脸色?”
秦佔把烟点燃,抽了一口后回道:“你不让我再找司徒家的麻烦,我没再搭理过他们,她自己没有长寿的命也要怪我头上了?”
闵姜西道:“江东说撞她的人是酒驾,还是个有精神疾病的人。”
秦佔面不改色,“穿高跟鞋出车祸,穿拖鞋出车祸,还有残疾没右腿的人在开车,每年因为交通事故死的人不知道有多少,很稀奇吗?”
秦佔的不爽显而易见,闵姜西边打量边说:“不是你就行。”
秦佔不看她,“你心里还不是怀疑。”
闵姜西说:“你说不是就好了,我也没说别的。”
“你可以说别的。”
闵姜西看着他道:“我不希望是你,又害怕是你,不想再让你为这件事越陷越深,我连问问都不行吗?”
秦佔转过头,“可以问,不是我。”
“是啊,你说一句不是就够了,干嘛跟我发脾气?”
“我没跟你发脾气。”
闵姜西想反驳,他当她是傻瓜?可话到嘴边,她忽然就不想说了,起身欲走,秦佔一手拉住她,一手把烟按灭,出声道:“我们不吵架。”
闵姜西忍着脾气道:“我没想跟你吵。”
秦佔说:“是我态度不好,我道歉。”
闵姜西面无表情的说:“不用了,你又没做错什么。”
秦佔硬把她拉到坐在沙发上,暗自叹了口气,道:“我是讨厌有人在你面前嚼舌根,不是跟你生气。”
闵姜西说:“你是讨厌我没完全站在你这边,还跑来问你吧?”
她一语中的,秦佔下意识的想解释,但又感觉解释不清,算了。
闵姜西见状,再次道:“我是不敢笃定不是你做的,但我问你又不是要跟你兴师问罪,我是担心这件事之后会不会连累你,给你惹更多的麻烦,你觉得我听了江东的话回来问你,就是不信任你了?到底是我不信任你,还是你不信任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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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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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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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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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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