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嘉定一直在睡觉,估计也就是晚起来一点儿,但秦佔昨晚那样,八成会有宿醉的后遗症。
她轻手轻脚的往里走,却没想到主卧房门没关,经过的时侯好奇往里看了一眼,秦佔正一眨不眨的睁着眼,跟提着保温壶做贼似的闵姜西来了个四目相对。
最关键的是,秦佔没穿衣服,被子盖到腰下,赤着胸口的大片皮肤,懒洋洋的侧身躺着。
一瞬间,闵姜西吓了一跳,不知道是该先别开视线还是先打招呼,秦佔心底却是意外中带着悄然的惊喜,竟然是她。
一来不舒服,二来懒,三来有点儿蓄意,秦佔维持着这样的姿势不动,开口说:“你怎么来了?”
他主动开口讲话,闵姜西也不好不看着人回答,唯有目不斜视的盯着他的脸,出声回道:“给你们煮了些醒酒汤,我放到厨房。”
她不着痕迹的闪人,秦佔知道她下一步就要走,掀开被子起身,穿了条家居裤,闵姜西再经过客厅时,秦佔已经从房里出来,边走边套上衣,抻起的双臂带动腹部明显的肌肉线条,像是一块块整齐码放的巧克力。
理的很短的寸头和那张好看却不好惹的面孔随之从领口钻出,秦佔一脸被折腾过后的疲惫感,也就是闵姜西亲眼看到他昨晚干了什么,不然准以为他纵欲过度。
她刚要出声告辞,秦佔先她一步说:“不着急的话坐下聊聊。”
眼下才早上七点多,闵姜西也不急着去公司打卡,秦佔去厨房倒了碗醒酒汤,跟闵姜西坐在饭厅餐桌旁。
低头喝了一口,他出声道:“我昨晚喝多了,凌晨起来才看见给你打了好多电话。”
闵姜西道:“没关系,我睡觉时调了静音。”
秦佔没抬头,继续道:“我还做了什么蠢事?”
闵姜西意外他对自己的行为定义的如此精准,面上不动声色的回道:“没有,谁喝多了都会有点失常。”
她礼貌的给他找台阶下,秦佔却突然抬起头,看着闵姜西问:“那我衣服上为什么有血?还有我的嘴。”
闵姜西定睛一瞧,可不嘛,秦佔的下唇处明显一块儿淤血,因为位置特殊,看起来端得引人遐想。
昨晚只有鼻子出血,没注意到嘴,现在鼻子没什么问题,嘴上的伤倒是暴露了,往事悠悠不堪回首,他既然不记得了,她也没必要找尴尬,眼底的神情控制的很好,闵姜西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说:“昨晚我们去球场打了会儿篮球,你没注意球砸脸上了,当时鼻子出了血,估计嘴唇也是那会儿碰坏的。”
闵姜西提到打篮球,跟秦佔模糊中的印象不谋而合,他还真的去过篮球场,但是篮球砸脸上…怎了一点儿记忆都没有?
低头喝了口醒酒汤,秦佔企图用醒酒汤来挽回自己丢失的记忆,闵姜西看着他这副模样,想到他昨晚作天作地的架势,不由得在心底啧啧啧。
幸好他是男的,这要是女的,被人占了便宜都找不到色狼是谁。
“我们昨晚比跑步了吗?”
“嗯?”
秦佔突然无预兆的问了这么一句,闵姜西微愣。
秦佔说:“我记得好像在篮球场上比谁跑得快了。”
闵姜西果断摇了摇头,“没有。”
秦佔脑仁儿疼,该记住的不记,不该记的瞎记。
他是很怕冷的人,今天外面有零上五六度,他还在家里开着二十六度的空调,闵姜西没脱外套,坐了一会儿就觉得燥热,想了想,主动说:“时间还早,我不打扰你休息,秦同学就让他睡到自然醒吧,我下午没课,他什么时候过去都行。”
闵姜西起身要走,秦佔也没法留她,抬眼说:“谢谢你的礼物。”
闵姜西微笑,“不客气,那我先走了。”
她的笑容让他有瞬间的恍惚,仿佛看到过很多次,不动声色,秦佔说:“我不送你了。”
“没事,我自己走。”
她转身往门口去,秦佔看着她的背影,直到她出门离开。
一清早在自己家里见到她,的确是意料之外,喝着她熬的汤,更是意外,虽然她来去匆匆,总共也没停留几分钟,但莫名其妙的,他胃里没有那么难受了,八成是醒酒汤起了作用。
喝了一碗汤,秦佔烟瘾犯了,想抽烟,去拿烟的时候看到客厅茶几上的礼品袋,他顿了一秒,从袋子里拿出一模一样的黑色打火机。
唇角勾起,秦佔心情很好,全深城只有两个的东西,一个在他手里,另一个被她送到他手里,如果这都不是默契,他只能用鬼使神差来形容了。琇書蛧
他的那枚打火机放在卧室床头柜上,秦佔用闵姜西送他的那枚点了烟,随后叼着烟进主卧,把原来的那枚随手放进抽屉里。
虽然是一模一样,但他知道不一样。
闵姜西跟往常一样来公司上班,今天大家也到的格外早,经过恐怖的黑色星期一,众人明显余惊未退,各个头不抬眼不睁的忙着自己的一摊事儿,就连闵姜西的马屁也不拍了。
人就是这样,有利可图会吸引唯利是图之人,但过分的权势只会让人退避三舍。
照片事件由闵姜西而起,多少人都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态,结果有人栽了大跟头,有人直接断送前途,若不是闵姜西背景过硬,又怎会让总公司一夕之间开除十几名职员,还拉下一个高层做垫背。
闵姜西再次一战成名,事实证明她是惹不起的人,不仅惹不起,八成连便宜也不好占,别偷鸡不成蚀把米,所以众人都是望而生畏。
一般人被‘孤立’怕是还会有些委屈无助,毕竟人是群体动物,但偏生闵姜西冷漠,身边两三人足矣,这样的清净日子她巴不得。
上午八九点钟,丁恪来上班,叫闵姜西去办公室。
她刚关上门,就听他笑着道:“你够有面儿的。”
闵姜西略显茫然,“什么事?”
丁恪道:“你是不是跟秦佔提了道歉的事儿?”
闵姜西应声,丁恪说:“刚刚秦佔的律师联系我,说是这次就算了,我原以为他肯定不好说话,道歉信我都准备了两千字,结果没用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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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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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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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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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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