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佔勾起唇角,以为这就完了,闵姜西却边笑边说:“那同学气定神闲的回了句,猜的。老师问怎么猜的,他说三长一短选最短,三短一长选最长,没有规律就选C。”
秦佔唇角勾起的弧度变大,“你们老师没夸他有见解?”
闵姜西笑说:“老师罚他去门口念一节课的顺口溜,下课时间也要念,让整个年级的同学都听见。”
秦佔道:“他家里没来找?”
闵姜西说:“我们小时候哪像现在的小孩子,打不得骂不得,都要说服教育,那时候遇上不打人的老师都是万幸,而且我们在学校里做错事,轻易也不敢回家打小报告,打不好回家还要挨顿揍,何必呢。”
秦佔问:“你小时候挨过打吗?”
闵姜西眸子微挑,“都是我打别人好不好?”
她眼底有璀璨的亮光,不同于平日里的温和,有些跋扈的可爱。
秦佔道:“老师你也敢打?”
闵姜西说:“我又不犯什么大错,就算是打架也不是欺负人,老师顶多骂我几句,要不是看你长得文文静静的样子,真想打你一顿。”
秦佔一眨不眨的看着她,“你在变相夸自己吗?”
闵姜西一本正经,“这我都是捡低调的说。”
秦佔很轻的‘嗤’了一声,不置可否。
闵姜西一时好奇,出声问:“您小时候一定很爱打架吧?”
秦佔眼皮一掀,俊美硬朗的面孔上带着十足的酷劲儿,的确像是那种坐在最后排,学习奇差无比,打架却天下第一的混混头子。
两人四目相对,秦佔一言不发,闵姜西随后陪笑,“我没别的意思,单纯觉得您架一定打得很好。”
秦佔面不改色的开口:“夸我?”
闵姜西点头,“绝对是夸赞。”
秦佔面上表现的是不吃这套,心里却认同了她的溜须拍马,靠在椅背上,慵懒又傲娇的口吻说:“你以为我是你?我从小到大一直很优秀,十岁之前只要有我参加的各类考试和比赛,别人只用争二三名,后来不是我不行,是我不想参加了。”
闵姜西眨了眨眼睛,“除了数学考试还有什么?”
秦佔不以为意的回道:“物理,化学,马术,射击…反正小时候大家玩的那些运动都有吧。”
闵姜西笑说:“那是您小时候玩的,我们小时候顶多打打乒乓球羽毛球,再不济踢个毛毽跳个绳。”
说完闵姜西更想笑,大型贵族与贫民的对比现场。
秦佔一下就抓住闵姜西话中的重点,“你从小就打乒乓球?”
闵姜西说:“应该四五岁就开始练了。”
秦佔眼带嫌弃,“拿你练了二十多年的东西出来欺负人,够可以的。”
闵姜西说:“您也打得很好,我们差不多,怎么能说是欺负人呢。”
秦佔道:“我第一次跟你打乒乓球,也是我第一次打乒乓球。”
闵姜西怀疑自己有点儿喝多了,缓了两三秒才听明白,不由得眼带诧色,“您第一次打就打得这么好?”
秦佔仰头喝酒,脸上写满了你才知道。
闵姜西还能说什么,借用秦嘉定的话来说:“您可能真是个天才。”
秦佔说:“去掉可能。”
闵姜西忍俊不禁,暗道这个天才不谦虚。
秦佔瞄了她一眼,“跟天才一起吃饭,压力很大吗?”
闵姜西看向秦佔,虽然他不动声色,但她能察觉他有点儿喝多了,她不是没见过他喝醉后强装镇定的模样,更何况两瓶红酒几碗糯米酒鸡汤,他也就这个量。
忍着笑,闵姜西说:“被您看出来了。”
秦佔点了根烟,抽了一口后道:“不用小心翼翼的绷着,认识这么久你也该看出我是什么样的人,我挺平易近人的。”
闵姜西突然抬手挡住嘴。
秦佔盯着她,目光幽深,“笑什么?”
闵姜西抬眼说:“高兴。”
“有什么好高兴的?”
她知道他喝多了,故意糊弄人,“觉得自己很幸运,客户是个什么做得好的天才,关键还很平易近人。”
闵姜西说话时视线微垂,唇角微微扬起,在秦佔眼中…含羞带怯。
他一时心动,开口说:“是你总拿我当外人。”
闵姜西微愣,秦佔已经别开视线,正在弹烟灰。
迟疑片刻,闵姜西说:“谢谢您拿我当自己人,以后您这边有什么事我能帮的上忙,您随时打招呼。”
秦佔没看她,“既然是自己人也用不着这么客气,天天您您您的,我身边没这么大规矩。”
闵姜西懂好歹,“知道了。”
话聊到这里,像是突然断了,两人谁都没说话,室内一片安静,几秒过后,闵姜西开口:“你…”
正好秦佔也开了口:“你…”
闵姜西道:“你先说。”
秦佔道:“你说吧。”
闵姜西本想说,你是不是吃饱了,吃饱的话早点回家,沙发上还有一个秦嘉定呢,坐着睡觉不舒服。
但秦佔明显有话要说,闵姜西又客气了一轮,“我没什么事,你刚才要说什么?”
秦佔说:“还有汤吗?”
闵姜西说:“还有,你等一下,我去热一热。”
她起身离开,秦佔瞬间有股垂下眼皮的冲动,其实他早就饱了,就是…没话找话。
闵姜西去厨房热了一碗汤,再回来的时候,秦佔叼着烟坐在椅子上玩手机,看他的动作就知道是数独。
别的不说,拿数独当游戏的富家子弟,他也是头一份儿了。
她把汤放在他面前,秦佔修长的手指夹走唇边的烟,出声道:“玩两把?把这瓶酒喝完。”
闵姜西说:“我喝酒你喝汤。”
秦佔答应,两人掏出手机,默默无语的坐在饭厅里厮杀。
这场面说出去肯定没人相信,是秦佔不够爷们儿,还是闵姜西不够美,虽说还有个秦嘉定在,但谁能想到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玩数独?xǐυmь.℃òm
秦佔喝的有些多,反应不如平日里快,第一轮就输给闵姜西,想去拿酒瓶倒酒,闵姜西提醒,“汤。”
秦佔拿起汤碗,一口气全喝了。
闵姜西略微挑衅,“还来吗?”
秦佔说:“怕你?”
夜深人静,房间里一片大亮,秦嘉定歪在沙发上睡的脖子疼,中途恍惚间睁开眼,迷迷瞪瞪看到饭厅中坐着两个人,他们谁也不跟谁讲话,一人拿着一个手机,一脸严肃。
哎呦,做梦了,秦嘉定倒在沙发上,重新睡过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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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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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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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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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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