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好说清楚的啊,蒋璃打算去大漠,我打算陪着她去大漠,就这么简单。”阮琦的眼珠子在他的胸膛上转来转去的。
饶尊捏起她下巴,命她看着他,“什么叫你打算陪着去,你跟我说了吗,经我允许了吗?去大漠这种事你得往下压,不能撺掇,知道吗?”
“谁撺掇了?”阮琦拨开他的手,“我倒是想问问你,人家蒋璃去大漠是为了陆东深,你这么反对是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
“别装了。”阮琦抬手捏他的脸,挺大劲的,“你对蒋璃贼心不死是吧,所以才希望陆东深倒大霉。”
饶尊的脸被她掐得生疼,连连呼痛,好不容易等阮琦松了手,他直喊冤,“这事儿怎么又扯我头上了?我有那么小肚鸡肠吗?你把我想得太阴暗了。”
阮琦撇撇嘴,本来也不是什么阳光少年,“这么说吧,蒋璃要去的话那我肯定陪着,她一个人去沙漠多危险?”
“真到那天再说。”饶尊揉着脸,“但依着陆东深的脾气,蒋璃想去压根不可能,除非蒋璃把陆东深给打服了,可单论身手和力气来说,这种可能性几乎为零。”
阮琦说不过他干脆耍赖,“那我可不管,反正蒋璃去我就去。”
“你吧,就死了心吧,蒋璃过不了陆东深那关。”饶尊说着起身,拿过毛巾走进洗手间,很快又退了半步露脸看着阮琦,补上句,“而且,我也不会同意你去,胡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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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东深出去后,蒋璃觉得书房里的温度就渐渐回暖了,至少,陆振杨的脸色看上去不像是刚刚那么严肃。
取而代之是眉眼之间平添忧色。
他坐回沙发里,举手投足有了倦怠。蒋璃见状于他身边坐下,又顺带的为他倒了杯水。陆振杨本身也不渴,所以将水杯暂时推到一边,抬眼看着蒋璃,说了正事。
“小夏,你知道我是最相信你的。”
蒋璃点了一下头,脊梁骨微微挺直。
陆振杨的目光落在她脸上,没移丝毫,直接了当问,“所以你要老实告诉我,是不是东深的身体出了问题?”
蒋璃没料他会这么问,微微一怔,思量少许后决定不隐瞒,“是。”
陆振杨眉心隐隐蹙起,“跟四年前工厂出事有关?”
蒋璃点头。
陆振杨抿紧了嘴唇,沉默了好半天才道,“可是,就目前为止,医生没有查出异样。”
“您很清楚,有时候仪器的确查不出人体隐疾。”蒋璃理智地告诉他。
陆振杨点了点头,沉重又担忧,“你有把握医好东深吗?”
蒋璃没马上回答,眼眸微垂了一下。
“小夏?”陆振杨见状,心沉了沉。
蒋璃抬眼,对上他询问的目光,嘴角微微一扬,“有。”倾尽她的全力,都要护他安危。
陆振杨听到这话,一颗不安的心总算可以安放了,连连点头,“好,好。”
他对蒋璃的性子了解,她既然说有把握,那就一定会有把握。她不是个轻易许诺的姑娘,可一旦许了,那势必要去履行的。
陆振杨沉沉舒了一口气,这口气是压在心头多时了,他喝了口水,才缓缓道,“他从不跟我说,但当年工厂出事后的情况我也清楚,那年出事,东深失踪了好一阵子,后来我是知道了所有事,陆振名父子可以慢慢对付,可东深的身体情况是我最担心的,怎么可能会不受影响呢,我担心了这么多年,果然……”
“不是太难的事,您还是不要过度担心。”蒋璃宽慰,“我一直在为他调理身体。”
原料的事她不打算说,是最艰难的一步,这一步谁都帮不了她,求助陆振杨吗?不,他身边的人全都是陆东深的,他有心帮忙的结果就是惊动陆东深。
陆振杨并不知她心思,却是听了这番话心里总算有底,“有你在总是好的。”他说到这,顿了顿。
“爸,您还想说什么尽管说。”蒋璃耳聪目明的。
陆振杨抬眼看她,“四年前工厂出事,虽然说主责在陆振名,但实际上因为是东深接手的项目,所以他也脱不了干系,外界不会那么善良的选择宽宥,如今他要重碰这个领域,势必会有人要拿着当年事来掣肘他甚至是诋毁,所以……”wWW.ΧìǔΜЬ.CǒΜ
“所以,配方的事一定要有个完美的解释。”蒋璃替陆振杨说了这话。
陆振杨深吸一口气叹出,“是,配方的事不能不了了之。小夏啊,你是聪明的姑娘,虽然不参与集团的事,但这么久了,有些事你是看在眼里明了于心的。权力交椅没那么好坐,更何况东深是刚刚坐上,配方的事就像是掩藏在利益争斗下的骨牌效应,一旦被人再次揪出来重提,那可就是要最终解决方案的,方案没有,无法给众人交代,东深的身体状况再被有心人知道,这把交椅他坐不坐得稳就难说了。集团股东眼睛里都是朝着利益去的,今天他们能拥着东深坐在椅子上,那是因为他们从东深身上闻到了利益,可让他们承担风险呢?不会的,他们只会将东深从椅子上拉下来推他去做牺牲品。”
蒋璃轻轻点头,“我明白。”
陆门情况复杂,复杂到连她这么一个简单的人都不得不深陷其中。她知道陆东深在做一些事,以至于令董事局彻底统一了意见,她虽没刨根问底,可也隐隐有感觉。董事局里都是一只只的老狐狸,他们允许坐上交椅的人势必是底子干净的,不会给他们惹麻烦。陆振杨说得对,四年前的事不管谁是主使,陆振名进去了,能对项目负责的就只有陆东深,哪怕他是受害者也不能说将项目的事撇得干净。
怎么能说服众多股东?那就是交代。
对当年事有所交代并履行交代,这是陆东深洗白自己的唯一方式。
这些事,其实在去秦川前她就想得明白,也知道陆东深势在必得,否则他千里迢迢去秦川做什么。
陆振杨看向蒋璃,心有愧疚,“东深心重,哪怕配方的事只有你才能帮忙他也不会开这个口,他是大包大揽往自己身上扛惯了的人,我的儿子我最了解。你是气味领域的专家,照理说配方的事他交给你来做最合适,可他迟迟不让你碰,我就明白这其中的事没那么简单,也有可能是危险的,你是他放在心尖上的姑娘,他宁可折了自己也不会把你的推出去。”
“爸,他同样也是我放在心尖上的男人,是我的丈夫。”蒋璃表明立场。
陆振杨闻言动容,语重心长,“都是被人疼在手心里的孩子,小夏,我们陆家对不起你,这么重的担子扛在你肩上。”
蒋璃笑了,由衷地说,“爸,我也是陆家人,应该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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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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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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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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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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