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玄一边开着车,一边冲着电话骂骂咧咧,“靠,你特么取什么名儿不好,非得取个天玄财团,你是想向世界宣布我还活着是不!”
电话那头传来老奴谄媚的声音,“嘿嘿,君候不必多虑,当初我取名儿的时候不也是因为太思念你了嘛,再说了,就一个名字而已,那帮人没那么聪明的。”
“靠,我特么服你了,这事儿你帮我兜一下,要是天城集团那边问起,你可千万别把我说出来。”
“君候放心,老奴明白!”
挂断电话后,杨玄依旧在心里边把这老家伙给骂了一顿。
他现在好不容易脱离曾经那个世界,回归正常社会过正常人的生活,也从没想过复出。
可老奴那厮倒好,把资源整合以后,非得取个天玄财团的名字,就不怕引起某些人的怀疑吗?
开着车兜了一圈过后,杨玄的情绪突然又开始惆怅了起来,因为他发现他不知道该去哪里。
他有着世界首富都望尘莫及的财富,拥有着飞天遁地的本领,可在这所小小的三线小城,却连个去处也没有。wWW.ΧìǔΜЬ.CǒΜ
无奈之下,开过滨江路的时候,只好把车靠边停下,一个人趴在栅栏上,看着波光嶙峋的江面,心里边惆怅不已。
此时已是晚上十点多钟,江面上的波光倒映着霓虹灯的光芒,星星点点,如同无根的火苗。
此时杨玄感觉自己就跟这些在江面上跃动的光影一样,没有根,没有属于自己的地方,看似灿烂,其实只是一场空而已。
对面是一个叫做钟山高尔夫的楼盘,是南江市最豪华的住宅楼,住在上边可以俯视整条南江,当然房价也贵得吓人。
杨玄现在的财富,在对面买套房子,比买个棒棒糖还要轻松,可房子始终不能代表归宿,家的意义在于家人,否则的话,再豪华的房子也只是一坨钢筋混凝土而已,跟家扯不上半毛钱关系。
“六儿?”
就在他思绪万千的时候,突然听到背后有人叫他,扭过头,看见一个民工打扮,身材黑暗敦实的男人正朝这边走来。
“大勇!”
看见此人,杨玄立刻变得激动起来,“你怎么在这儿!”
“靠,还真是你小子!”
唤做大勇的男人,年纪约莫二十五六,皮肤黝黑,笑起来的时候咧着一嘴白牙,看上去憨厚踏实。
两个大男人见面后笑着来了个大大的熊抱。
大勇是杨玄来到这座城市,认识的第一个人,现在依然在建筑工地上做劳力。
当初杨玄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南江,反正醒来的时候就在这边了。
对之前所有的记忆完全记不起来,除了自己的名字,其余的连一点痕迹都没有。
在这个陌生的地方无依无靠,甚至连个身份证也没有,连谋生都是困难。
当时他身上又有伤,在这座城市流浪了几天,最终饿晕在马路边上。
当时幸亏大勇刚好路过,将杨玄救起,带到自己的工棚养着,直到杨玄身体恢复。
后来还给杨玄介绍了工作,跟他以及几名工友一起在苏家的建筑工地上做苦工。
当时工棚里加上杨玄,一共住着六个人,夏天漏雨,冬天透风,潮湿闷热,空间狭小,但那时杨玄最开心的一段时光。
杨玄在六个人中年龄最小,所有人都亲切叫他六儿,平时也对他照顾有加,有好吃好喝的,总会把最好的留给他。
一直到后来,杨玄入赘苏家以后,几人才分开。
刚开始还有联系,可大勇几人后边去了外地,联络方式也更换,这才断了联系。
道今天,已经时隔一年多没联系过了,所以再次见面格外激动。
大勇特别热情,非得拉着杨玄去旁边的大排档喝酒。
“我这就给小豆芽和老黑他们打电话,咱哥儿几个好好喝一顿!”
大勇无比激动,给其余几名工友打了电话,让他们赶紧过来。
两人坐下来,连菜都还没有开始上,就一人连续吹了三瓶啤酒。
杨玄感到特别畅快,虽然喝的是最便宜的啤酒,可杨玄却觉得这是世界上最好喝的酒。
酒香不在于酒本身,在于和谁喝,跟老哥们儿在一起喝酒,哪怕喝江里的污水也觉得痛快。
“之前你们不是去外省了吗?怎么突然回来了。”杨玄问道。
“嗨,别提了!”
大勇摆手道,“外边日子也不好过,处处排挤咱外地人,咱哥儿几个一合计,就又回来了,也就上个星期的事儿。”
说着,大勇又问,“你呢,这阵子过的怎么样,跟苏小姐过得还行吧。”
杨玄的眼里顿时闪过一抹苦涩,搪塞道,“还行吧,不说这个,喝酒…….”
“喝个屁!”
没想到大勇突然把脸黑了下来,道,“你还当我是兄弟不,这事儿还瞒我呢,你是不是和苏小姐离婚了?”
杨玄一愣,“你怎么知道?”
“你说呢?”
大勇瞪眼道,“从昨天下午,到今天下午,苏小姐至少给我打了十个电话,问我知不知道你在哪儿,有没有你的联系方式,还说要是找到你,第一时间跟她联系,多聊几句,她就说漏嘴了,我这才知道你俩昨天就已经离婚了。”
“你千万别跟她说见到我了!”
杨玄连忙道,说完之后又叹息一声,“既然你知道了,我也不好说什么,反正这事儿我不想提了,喝酒吧!”
大勇也没继续追问,举起杯子道,“行,你不愿意说我就不问,不过兄弟把话撂这儿,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但不管什么原因,兄弟我永远站你这边!”
杨玄听着这话,感觉心里边暖洋洋的,要不怎么说是哥们儿呢?
只是他心里边此时也挺忐忑的,大勇刚才说苏楠这两天一直在找自己?
她找自己干嘛?
是放不下自己吗?
肯定不是,她都把自己绿了,而且那天又表现得这么绝情,怎么可能放不下自己?
而且,她从一开始就没喜欢过自己,现在分开了她应该感到高兴才行,恐怕早把自己忘到九霄云外去了,又怎么会放不下呢?
可是,那她还找自己干嘛?
滴滴——
这时候,大勇的电话响了起来,一看,抬头道,“又是苏小姐打来的,接不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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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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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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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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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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