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鼠小心翼翼抬头,琢磨着渚幽的神色,又道:“这山庄里三百余人,无一人知晓那乔逢生去了何处。”
撼竹心里直打鼓地走了回来,一回来便听见这祸鼠的话,愣了一瞬道:“无人知晓?”
“我没那个能耐去看他们识海,只使了些小术法令他们将乔逢生所在道出,然而无一人能说得出来,着实古怪。”祸鼠道。
渚幽轻哂,望向了长应垂在身侧手,“无甚奇怪,他兴许是忽然起意就走了,原该是不想走的。”
而这个“起意”,自然是因那忽然到了乔木山庄的魔。
长应捻了捻手指,指间那缕风早不知飘到何处去了。
渚幽眸光一黯,“他阳寿还长,若当真有人要令他早死,也该遵照命簿上的死法,你可知晓他是怎么死的?”
长应自然记得,那时在观穹阁时,司命将命簿里的字招了出来,一个个人脸那么大的字熠熠发光地挂在天穹上,想看错都难。
“他……”她略一蹙眉,“亡于山崩。”
“山崩。”渚幽蹲身而下,将掌心悬在泥地上,一缕灵力自她手掌飘逸而出,倏然钻入地底,没掀起半点尘沙。
长应垂眼朝下望,好似能透过这泥地看见那钻了数寸深的灵力,眸光缓缓朝远处移去。
祸鼠动也不敢动,唯恐惊扰了那一缕单薄如烟的灵力。
半晌,渚幽站起身,摇头道:“这七日内,方圆百里无一处发生地动,应当不会平白无故就山崩了。”
长应沉思了片刻,墨黑的双目陡然变作竖瞳,“你等先行,我去寻个土地庙。”
渚幽会意,微微颔首。
然而长应未立即走,而是眸光深沉地看着她,好似要将双目化作深渊,将她卷至里边。
确实有好一段时日未见了,先前见的都是神识化身,今日才得以见着这实实在在的躯壳。
渚幽好似能透过长应那双金眸,看见她深埋在眼底的不舍,那种种杂乱的思绪好似汪洋大海,要将她淹没在其中。
她猛地垂下眼,说道:“不是要去找土地庙么,你的腿是生我身上了么,还得看我的脸色行事?”
长应摇头,蓦地转过身,“去去就回。”
撼竹撞见这龙的眸光,总觉得这龙当真比魔还要像魔,百年前如此,现下还是如此。
只见这墨发黑裳的龙倏然化作青烟凌天而上,这袅袅青烟蜿蜒远逝,形似飞龙。
待这龙走了,闷不做声的撼竹才松了一口气,压低了声音:“尊主,我们现下去何处?”
渚幽朝祸鼠看去,紧皱的眉头依旧没有松开,“你可有问出,这乔逢生平日里同谁玩得好些。”
“这城中有一户姓苏的,似乎常邀这山庄的五少爷一同游玩。”祸鼠一顿,又道:“不过这姓苏的已许久未来过山庄了。”
“许久?”渚幽意味深长道。
祸鼠不解,“连守门的打手也好几日未见过这苏少爷了。”
渚幽轻笑了一声,“去苏府看看,但未必能找到什么线索,说来这凡间的少年郎如乔逢生这年纪,也该娶妻生子了,许是悄悄去见意中人也说不定。”
撼竹轻咳了一声,总觉得这两百年白活了,凡人娶妻生子的时候,她连人形还不会化。
祸鼠朝天上望了一眼,“我们就这么走了,那位若是回来……”
“她不会寻不着我。”渚幽转身便走。
撼竹听得心里不对味,小声嘀咕道:“她还在你身上拴绳不成?”
这话说得再小声也被渚幽听见了,渚幽心道,倒也不是没有拴过。
当初那细红的朱绦可不就紧紧系在她的腕口上么,只不过那细绳后来圈到长应的踝骨上了。
那日在见香轩中时,若不是长应屈膝,曳地的裙摆往上缩了一截,否则她还未注意那系在长应脚踝上的朱绦,原本长长一根编绳在她踝骨上绕了好几圈,就差没编出一朵花来。
皮是白的,朱绦是艳的,就好似一簇凤凰火缠在其上。
祸鼠一听,总觉得有点儿不对味,“当真不是仇家么,还拴绳。”
撼竹立刻用肩去撞了一下这多嘴婆娘,压低声音说:“多话。”
祸鼠连忙将纸扇一展,把嘴给遮住了,好似这么一遮,她便不会说话了一样。
渚幽朝撼竹使了个眼色,沿着官道朝城中走去,慢声说:“以她的能耐,找我到又有何难,头几次还是她将我找着的。”
撼竹猝然低头,眸光一沉,心道是啊,有何难。她本是不想在意的,可总觉得先前那魔慑她心神时所说的话如针一般扎在她的心头,一下又一下。
“走乏了?”祸鼠见她不大对劲,又叨叨了一句:“我先前已经背过你一回了,还未叫你还回来呢。”
“那我背你。”撼竹抹了抹眼梢,定下心神道。
祸鼠连忙摆手:“年纪大了经不起折腾,我怕你将我这身子骨摔坏了。”
凡间处处皆有值仙,而土地居多,庙里常有香火,受凡人供奉。
长应寻到了山上,嗅着香火味找到了一个庙宇,只一踏足,周遭鸟雀皆振翅而起,俱是被她身上的威压吓着了。
一个身着粗布麻衣的男子从地底山探出身来,观这神女境界可怖,身上龙气如水雾般氤氲着,顿时知晓这便是九天上的那一位,恭敬拱手道:“神尊。”
长应淡淡睨他,问道:“近段时日可有地动发生?”
土地模样长得虽不俊俏,但看着是个踏实可靠的,他手掌一翻,掌心上顿时出现了本古旧的册子。在翻开数页后,他捏着书角的手一顿,说道:“回禀神尊,三年后戊子月,将有地动。”
“三年后?”长应眉心一皱,“若仅是山崩,未见地动呢。”
土地又翻动手中册子,说道:“前日便有,但未记录在簿,并非凡间既定之劫,是凡人无意招来。我手中这万事簿,是从观穹阁来的,经由司命之手,俱是由其亲自卜算得出。”
“前日?”长应蓦地抬眼,一双黑眸陡然化作金色。
土地低着头,看着手中那薄册,缓声道:“前日亥时,虎啸岭上忽有山崩,是涝灾所致,究其根源,小仙斗胆猜想,是因凡间君王气数将尽,他孽障缠身,王朝将倾,比既定的时日早了不少。”
长应眸光黯黯,本无意将这凡间的君王放在心上,但心觉古怪,这君王的命数为何偏偏在此时发生了变化。
“往后几日可还有山崩?”她寒声问道。
“此月内,小仙辖地中并不见其他山崩。”土地稳声道。
长应颔首,又问:“不知这虎啸岭怎么去。”
土地立即从袖口里取出了一幅绘在兽皮上的舆图,“神尊且看。”
长应将那舆图接了过来,很快便在上边找到了虎啸岭所在。她将舆图折好放入芥子中,随后手一抬,一炷半人高的香陡然出现的手中,如剑一般被她甩入了庙前的香炉里,那香上青烟腾起,盘曲蜿蜒的模样好似白龙。
土地见状双膝及地,缓缓伏下了身,“多谢神尊赐香。”这福德……怕是他百年都攒不来的。
长应蓦地离去,到了乔木山庄前,却发觉渚幽已带着那两只妖走远了。
渚幽未刻意隐藏气息,且还张扬得很,似是恨不得告诉所有人,朱凰来过此地。她如今身份特殊,虽说看似与魔主为营,但谁也说不准,更何况九天也未下令将她追回,故而这凡间值仙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得守好本分,做好自己分内之事。
长应皱着眉头,令神思回到九天,寻到了观穹阁上。
司命此时仍在卜算,得将百年后凡间的万事簿也给编出来,早些交到各地值仙手中。他正摇着铃,忽觉耳畔有风呼啸而过。
他猛地回头,却瞧不见人影,这几日又怪事频发,不免多想,呵斥一声道:“何人装神弄鬼?”
“我。”一缕烟陡然化作人形,但却不是躯壳,只是个影子。
司命连忙颔首:“神尊。”
“华凌君的命灯,找出来了么。”长应冷声问。
司命手臂一抬,掌中顿时出现了一盏灯,灯中明火燃得正旺,瞧不出本分孱弱。他道:“神尊,命灯在此。”
“此灯的油纸已被烧成灰烬,小仙寻了许久才将其找了出来,所幸未被埋得太深。”
长应颔首,看这命火未有熄灭的迹象,略微松了一口气,说道:“你且将他这命火盯好了,若命火弱下,立即传讯予我。”
“如何传?”司命懵了,他还能找到神尊踪迹不成?
此话刚落,站在他面前的人影忽地一淡,转而凝成了一颗金珠悬在半空。
司命将华凌君的命火隐去,连忙伸出双手去接,冷不丁被这金珠冻了个正着,险些一个撒手就把这珠子抖了出去。
他不顾这金珠上散着的寒意,将其捂紧了,说道:“听闻不动佛邀天帝前去,询问对付魔主事宜。”
“不动佛?”长应面色寒凉,“除他之外,还有谁。”
“四法王皆在。”司命低声道。
“看来他们已有主意。”长应朝那命火又看了一眼,“可惜,他们暂且逮不住观商,观商的后路可太多了。”
司命瞳仁骤缩,“若连九天也不能将其制服,那三界……”
“有一些事,玄顷不便开口,待我寻到华凌君转世,便由我亲口道出。”长应神思一离,立在凡间的躯壳蓦地睁眼,她吹出了一缕龙息,龙息循着渚幽的气息追了过去,而她一个转身,往虎啸岭的方向去了。
苏府方向,祸鼠正想逮个凡人问问路,却见渚幽抬起手臂,将她给拦住了。琇書網
远处一个七八岁的孩童背着箩筐路过,扎着两个辫子,身子骨瘦瘦弱弱的,竟是个小姑娘。
撼竹愣了一瞬,见渚幽转了转手腕,连忙将祸鼠的肩摁住了,带着她一同隐匿了神行。
那小姑娘本就走得慢,更别提背后还背着个装满了木头的箩筐,她双肩战战巍巍的,额头遍布密汗,却紧咬着牙关一声也没有吭。
她低着头,看着地上的碎石子一步步往前走,冷不丁瞧见了一双墨色的绣鞋,那鞋上好像绣着的是凤纹,寻常人哪敢穿这样刺绣的鞋,更别提那针法有多巧妙了。
寻常家的姑娘,这么大的时候已经在学女工了,她自然也知晓些许。她脚步一顿,蓦地抬起头,好似撞入仙境一般,怔怔地盯着眼前人移不开眼。
世人常说天上仙皎若秋月,大抵就是这样。
小姑娘看傻了眼,就像被迷了心一样,半晌竟退了一步,好似被惊动的羊羔。
渚幽垂眼看她,总觉得这丫头有几分像长应稚儿时的模样,只是长应那时已淡漠似冰,面上再寻不见半点别的神色,哪还能像这姑娘一般,瞪着一双黑黝黝的眼,一副既惊讶又害怕的模样。
小姑娘没吭声,回头看四周无人,又怯怯抬了一下眼。
“你可听说过苏府?”渚幽问道。
小姑娘点点头,“我娘亲在苏府中浣衣,我替厨房来拾些木材。”
“你一人来拾木材?”渚幽皱眉。
小姑娘又点头,虽还有几分谨慎,倒也顺从乖巧。
“你告诉我苏府在哪,我替你将这些东西带过去。”渚幽垂眸道。
小姑娘将那箩筐的背带给扯紧了,慢腾腾摇了一下头。
“我若说我是天上仙,你信不信。”渚幽慢悠悠开口。
小姑娘没受惊,一旁藏匿身形的撼竹倒是瞪直了眼,怔怔地盯着她家尊主,好似忘了喘气。
祸鼠见状朝她肩上拍了一下,“回神。”
撼竹眸光带颤地垂下眼,半晌没吭出声。
“怎么了?”祸鼠见她心不在焉,连忙问道。
撼竹摇头,好似蔫了一般,耳边回荡着渚幽方才说的话,总觉得眼鼻有些泛酸。
先前渚幽嫉仙神如仇,如今她竟能像是开玩笑般说自己是天上仙了,撼竹心觉不甘,好似自己当真被落在了原处一般。
尊主复苏了灵相,到底还是同先前不大一样了,是她自欺欺人。
小姑娘瞪着眼,怯怯问:“当真是天上仙?”
渚幽垂眼看她,越看越觉得这小姑娘和长应有些像,可惜像的只有躯壳,无半点神韵。
若是长应稚儿之时,想来应当冷冷睨着将她拦下之人,还会露出一副困惑的模样,但无半点畏惧。
“你信,我便是。”渚幽唇角一抬,似笑非笑。
小姑娘这才松了捏在背带上的手,想了好一阵才将那箩筐放了下来,“那、那我……”
“你倒是告诉我,苏府该往哪走。”渚幽抬眉。
小姑娘抬手朝远处一指,“沿着这山路往前,待见第一个岔路,便往高处去,过了一个校场,便能看见城门,苏府就在城中。”
她话音方落,余光忽斜见脚边的物什不见了,她猛地垂眼,哪还能看见什么箩筐,再一转动眼眸,那仙子一般的美人也不见了踪影。
小姑娘转身望了一圈,拔腿就沿着她方才所说的路径往城那边跑,她似乎当真看见神仙了。
渚幽一步百尺,身后跟着尚来不及撤去术法的撼竹和祸鼠。
两只妖着着急急地跟着她,生怕一眨眼就跟丢了。
撼竹虽觉得心里不甚舒坦,可万不会转身就跑,她可是、可是好不容易才找到自家尊主的。
沿着那小姑娘所说的方向,果真见着了个岔路,一条道往高处,而另一则是向山下。待朝高处掠过后,片刻便瞧见了一个无人的校场,过校场后,不过多时便能瞧见一面城墙。
城墙上未见士兵高立,那大敞的城门前也仅有四个兵在把守。
渚幽未走正门,轻易便穿过了十数尺高的城墙,一步便入了城。
这才是昌鸣城,那乔木山庄哪是在城中,分明是在城郊。
城里来往的人不少,多是商贾,想来正逢集日。
渚幽也匿了身形,径直从这些凡人身上穿过,在穿过之时,顺道读了他们的灵丝,轻易便知晓了苏府的方向。
绕过巷道,便见苏府大门。
这苏府当真气派,与乔木山庄可谓是不相上下,光这府邸便站了小半个城。
渚幽穿门而入,那守门的小厮只觉身侧有风刮过,却连人影也瞧不见。
撼竹和祸鼠紧随其后,却见渚幽未立即寻人,而是摸到了厨房那边。
厨房位置偏,附近还养了鸡鸭,不光气味不好闻,还脏得很。
撼竹心一紧,“尊主,莫要进去了。”
渚幽哪想沾一身腥臭,见状从芥子里将那箩筐取了出来,放在养了鸡鸭的栅栏外。
“我倒是好心,竟还真替她将东西带过来了。”渚幽揶揄道。
撼竹连忙开口:“尊主大发慈悲,是这凡女走了运。”
渚幽微微颔首,朝栅栏里边瞧了一眼便转过身,淡声道:“去看看苏家公子在哪。”
“不过寻个凡人,于尊主而言不过吹灰。”撼竹跟了上去。
“你倒是清闲。”渚幽冷不丁道。
撼竹咽了一下,忙不迭开口:“于尊主而言不过吹灰的,对我来说兴许得算吹木头……”
祸鼠跟了一路,对孔雀妖豁然起敬,当真是有点本事的,否则又怎会被大人贴身带着,饶是她活了数百年,也没这夸人的本事。
渚幽正想穿过面前这墙的时候,忽觉长应去得久了一些,她刻意留下气息,就是盼这龙能快些跟过来。
可惜这龙就跟走丢了一般,总不能去趟土地庙就在那住下了。
她眸光一黯,心道难不成是被什么事绊了脚,还是说华凌君已经有消息了。
“尊主?”撼竹疑惑道。
渚幽回头,“你们去寻这苏公子,我去找找长应。”
撼竹眼一瞪,便见自家尊主没了影,心道这龙好心机,定是故意将她家尊主给勾走的。 蓝星,夏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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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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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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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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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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