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蚌一直低着头,忽地被惊客心扯了头发。
惊客心道:“我让你们来伺候大人,不是让你们装死的,都把头抬起来,让大人看看你们的长相,若是大人喜欢,你们兴许就能留下来了。”
那蚌女被迫抬起头,长相还算清丽,素净又雅淡,与边上几个浓妆艳抹的相比差别甚大。Χiυmъ.cοΜ
她慌了一瞬,可还是恪尽职守地挤出笑来,不知自己的探子身份早就败露了。
渚幽极其冷静地朝她看去,撘在扶手上的五指缓缓一拢。
她并非什么都不怕,还甚是忧心这蚌会看出什么来。虽说长应如今与稚子时一样,仍旧没有龙气和灵力,但她不敢断言,龙宫里来的人认不出长应。
若长应真是重塑肉身归来的,三界里定会有人见过她,见过必定会认得。
重塑肉身这等术法,哪是常人施展得出的,这样卓越的资质,又怎会在天界中昧昧无闻。
至少,她至今未见过谁学得会这术法的。
不过她倒是希望有人认得长应,她也好弄清楚这龙究竟是何身份,只是……她并不想这龙是在此时被认出。
此时未免太早了些,那一滴心头血还未完全与躯壳合为一体,若是出了什么事,福祸尚不能分担。
那只蚌被扯得头皮发疼,双眼一抬就迎上了渚幽的目光。
蚌女愣了一瞬,竟是看痴了。
她在龙宫多年,哪能不清楚这银发黑裳的魔是何身份,那时龙凤两族定下婚约,本要与龙太子芒风结亲的便是这位,后来事与愿违,没想到后来嫁过去的竟是另一位。
渚幽将攥起的五指一展,绷紧的肩颈微微松开了点儿,她瞧见这蚌悄悄转开了眼,很快朝长应打量了一下。
蚌女眼里并未惊起什么波澜,很快就敛起了眸,不像是认得这龙的样子。
她并未发现什么,在低下头之后,微微侧过脖颈,不着痕迹地朝角落那一堆妖兵魔器斜去一眼,分明是在悄悄摸摸地找东西。
长应未吭声,乖乖巧巧站着,也没有将眸光分给那群被惊客心带进大殿的小魔。
渚幽越发觉得这龙乖巧懂事了,看她这目不斜视的模样,至少是个不容易被拐跑的。
“大人,东西奴家是给您带来了,您要怎么谢奴家。”惊客心说话声音娇媚,还抬手撩了一下头发,眸光像是燃着的火一样,直往渚幽身上烧。
渚幽当真要受不了这魔了,整个魔域里,就属这惊客心最讨她嫌厌。
她也不知惊客心为何会这般执着,总是能说出一些令她胃里翻腾的话来,她将长应拉至身前,将自己半挡着,属实承不住惊客心这垂涎的目光了。
“你想我如何谢你。”
“不如,”惊客心双眸一亮,“今夜就让奴家来侍候大人,大人喜欢什么样的姿……”
她正说到兴头上,话还未说完,就被渚幽一掌扫了过去。
刚说了荤话的惊客心被迎面扇了一耳掴,整个魔像断线的纸鸢那般,身子一轻就飞出了殿门。
及地的那一瞬,沙地噗一声响,似摔得十分疼。
渚幽这是用了八分的劲,趁着惊客心还未将话说完,赶紧将其赶了出去,省得这人越说越来劲,还脏了长应的耳朵。
她倒是听习惯了,可长应到底是个不记事的,哪会知晓这些腌臜事。
长应见那魔咚一声跌在殿门外,一时有些茫然,还未来得及开口,就听见渚幽说:“别问。”
她更是不解,她本就……没想问什么。
殿门外,惊客心爬了起来,娇娇弱弱地说:“大人怎还是这么急性子,奴家险些就摔坏了。”
她话音一顿,像在惋惜什么,又道:“大人这回怎么不将奴家衣裳剥了,奴家可许久未被吊在殿门外了。”
渚幽听得险些心梗,面色登时一凛,只施舍了她一个“滚”字。
惊客心却是个吃软不吃硬的,娇嘤了一声说:“大人不留奴家?”
留?留什么留。
渚幽心想,不将她杀了已算是留了情面。
殿门外,惊客心慢腾腾爬起身,拍了拍衣裳上沾的沙尘,对着殿门道:“大人赶了奴家,可要将这些小的留下,总得有个人侍候大人。”
渚幽一拍扶手,就连紧咬的牙关也透着寒意,“将这几个东西一块儿领走。”
话音刚落,几个小魔也和惊客心方才一般,下饺子一般接二连三地摔了出去。
惊客心反倒衔起笑意,意味深长地挑高了眉,将这几个小魔,连同那蚌女一块带走了。
长应见她赶了人,面色这才好起来些许,转过身便问:“她为何一定要侍候你,你为何要脱她衣裳。”
谁一定要脱谁衣裳?
这说的是人话么。
还真不是,从一只龙口中说出的话,顶多能算作是龙嚎。
渚幽哑口无言,被问得险些灵力逆涌、阻塞灵海。
“我并非真要脱她衣裳。”她咬牙切齿道,连忙澄清道。
“可她说你脱她衣裳了。”长应面色冷淡地问。
渚幽思来想去不知道这该怎么解释,总不能说她先前如此,仅是想让这浪荡惯了的魔泄泄心底的欲吧,若是长应再接着问,她可就真的答不出了。
长应到底才刚脱了稚儿模样,听不得这种话,也不该听。
渚幽见这龙皱眉沉思,心道不好。果不其然,这龙一开口便令她心跳如雷,心头血忽热忽凉。
“她似乎挺喜欢脱衣裳,说起这话时双目程亮,可脱衣裳能做什么?”长应面露不解。
在花盆边上站了许久的撼竹懂事地合紧了殿门,然后双臂一抬,将自己的耳朵给捂起来了,这种话是她家尊主不乐意听的,她自然也不能听。
可长应却还追问了一句:“她为何如此?”
渚幽抬手按了按眉心,琢磨着要怎么将那惊客心大卸八块,一边道:“你可要记住了,那些魔物整日溺于淫行,纵情声色,脱衣裳不过是她们寻欢作乐的手段。”
长应苍白着脸,眼睫略微一抬,“可她为何要找你。”
“这魔寻欢作乐哪还会挑人,她怕是脑子遭这些淫事给整钝了,上我这找死呢。”渚幽嫌弃道。
“那你也曾这么寻欢作乐?”长应的问题着实多,偏偏她问得十分认真。
渚幽实在是不想听了,摆手道:“我未曾如此,再问便将你的嘴缝起来。”
长应这才噤了声,若有所思地垂了眼,心底困惑未解,故而满脸的不高兴。
撼竹见这龙没再开口,将捂在耳朵上的双手一垂,走近了几步问:“尊主,那惊客心究竟是何意思?”
“她带来的人里,有龙族的探子。”渚幽面色沉沉。
撼竹愣了一瞬,“那探子就这么被带走了,不打紧么?”
“无妨,那蚌女未看出什么,惊客心也挖不出什么话。”渚幽不以为意道。
“那第三主会将其杀了灭口么?”撼竹小声问道。
渚幽本想颔首,可一个念头忽地涌上心尖,她眉心一皱,连忙抬手止住了撼竹的话。
撼竹连忙闭紧了嘴,也不知自家尊主为何忽然变了神色。
渚幽心底有些不安,忙不迭分了一缕神识,追着惊客心的气息而去。她本以为惊客心会直接了结了蚌女的命,可她搜寻之时,却发觉这蚌女已不在魔域之中,而惊客心……
也不见了。
撼竹将自家尊主一抬眸一皱眉都看在心底,自然也察觉得出她越发冰冷的面色。
“尊主,可是那蚌女做了什么?”她尽可能地压低了声音。
渚幽眉头紧蹙着,还打直了腰背,身上懒散一扫,“我倒不担心那蚌女做了什么。”
撼竹本还想接着问点什么,可半个身忽地一阵拔凉,她头一扭恰就迎上了那龙冰冷的目光。她登时会意,她一不留神又同尊主说多了,这龙又要排挤她了。
“不过,那惊客心确实是个讨人嫌的。”渚幽接着又道,“她将蚌女带走了。”
从龙宫来的探子确实被带走了,正巧就是被惊客心带出去的。
不得不说,这东海君的心也真够大的,兴许是打心底瞧不上魔域里的魔,所以才派了这么个没多大本事的蚌女来探查。
这蚌女根本探不出什么,她在大殿里嗅了一番,能嗅到龙气才怪了,除了她自个身上,这大殿里便就真的没有一星半点的龙气了。
她根本找不到龙宫丢失之物,似乎也不清楚那是什么,更不知晓是活物还是死物,否则又怎会看看人又瞅瞅兵甲。
故而东海君怎么说,她便只能怎么找,一头雾水的。
惊客心是在半途将这蚌女叫走的,余下几个小魔被她赶回了她那花船住所。
荒漠中,蚌女瑟瑟缩缩着,忽地见惊客心的脸凑了过来,靠得极其近,近到只能允一根丝线从中穿过。
惊客心将这蚌女打量了好一会,兴味盎然地说:“既然大人不要你,你不如跟着我。”
说话时,她的双目倏然一亮,如同眼珠子里有火在燃着。
蚌女未见过这样的魔,一不留神就着了她的道,在中了魅术之后,就痴痴跟着走了。
惊客心出魂后附了蚌女的身,借这蚌女的气息掩起了自己那一身魔气。
她在出了魔域后便下了东海,用着蚌女的身回龙宫去了。
夺舍后,若非熟识之人,旁人轻易看不出蚌女被夺了躯壳,见她带着归来,还兴冲冲的将她带到了东海君面前。
东海君掌职这片海域已久,凡间常常混入妖魔鬼物,琐事颇多,故而在此处当值的东海君并不输九天神龙。
都是龙族,只是所司神职不同罢了,分不出什么优劣来。
在进了龙宫后,惊客心受这威压所震慑,险些泄漏出魔气来,幸而她憋得住,否则就要露馅了。
东海君坐在镶了珍珠玉石的座椅上,眸光淡然,虽未言语,可那强劲的威压已令她抬不起头。
惊客心深觉畏惧,不知渚幽是如何在东海君的眼皮底下偷出东西来的,她本已对闭关百年出来的这大妖的修为有了底,可如今换作是她到东海君面前时,她心里忽然又没数了。
到底是怎样的修为,才能令渚幽生不出丝毫畏惧,在窃了物什后还能全身而退。
若是她……
她定然不行。
惊客心垂着头,眸光闪烁,更加觉得那大妖深不可测,并非像看上去那样,柔弱如盲女。
柔弱是不可能柔弱的,这样的大妖,又怎容得自己柔弱。
“可有消息?”东海君身旁那执着枪的蟹将问道。
“那物不在魔域当中。”在将蚌女的灵丝给捋了一遍后,惊客心装模作样道。
“魔域三主可有谁是刚从神化山出去的,此事有关天界,休要隐瞒。”蟹将又问。
惊客心怔了一瞬,原先她是不信渚幽能毁去镇魔塔的,如今从这蟹将嘴里听到,不免错愕了一会。
她眸光闪烁着,连忙道:“不知,但魔域三主先前确实下了凡间一趟,不知所为何事。”
东海君目光沉沉,手略微一扬,示意她可以下去了。
惊客心退到了门外,在回这蚌女的住处时,被一个侍女拉住了手臂,那小侍女模样长得好,看着挺可口。
她在渚幽那没吃到甜口,登时用舌舔了一下唇,忽地觉得龙宫不能白来一趟。
那侍女问道:“你可有找到丢失之物?”
惊客心脑筋一动,说道:“又不知道丢的究竟是什么,想找到哪有这么容易,不过方才被问及了神化山,神化山不是凡间人才会去的么,也不知东海君为何要问。”
小侍女皱着眉,“我在大殿下身侧跟过数日,倒是听闻丢的隐约是什么了不得之物,得以神力供养,此物丢后君上不敢声张,应当是怕天帝降罪。”
“即便是龙族之裔,怕是也未得过天帝这般眷顾。”惊客心斟酌道。
“我倒是觉得,所丢的应当是个活物,或许是什么转世之圣,寻常神器即便是生了灵智,也不可能引得天帝大发雷霆。”小侍女压低了声音道,完全没避开惊客心撘在她腰上的手,“若我说错,你便当我是话本看多了。”
她顿了一下,又道:“神化山之事我也有所耳闻,也不知其中有几分真假,只知有样什么东西似乎未保住,天帝不悦至极,还将一个仙给罚了。”
惊客心一听便明白了,没保住的东西,应当是镇魔塔,被处罚的兴许是掌塔的仙。
她的心猛地一跳,只觉得出关后的那入魔神裔可怖至极。
龙宫里龙族威压遍布,令她止不住颤抖,她怕是怕,却变本加厉地凑近了些许,嘴唇都快贴到那小侍女的耳垂上了。
小侍女将她的手拿开,低声道:“此事莫要与旁人说,我得走了。”
惊客心看着那小侍女走远,颇为遗憾,脑海中骤然晃过渚幽身旁那孱弱小姑娘的脸。
那丫头转瞬就长了那般高,若是凡间女童,那模样大抵已要成人,看着冷淡而青涩,模样是精致好看的,只是太淡漠了些,眉眼显得极其寡淡。
她虽是怀疑过那小丫头,可到底未试探得到对方身上有任何的灵力,若说是什么转世之圣,那未免太辱圣了。
不可能,惊客心心想,方才那侍女怕真是话本看多了。
她迫于东海君的威压,着实扛不了太久,过了一会就脱了这蚌女的躯壳,回到了魔域。
魔域中,漫天黄沙如染墨色,枯树和焦黑的山石孤耸着。
渚幽猜测惊客心揣着那蚌女的躯壳去了龙宫,她心绪混乱,生怕自己好不容易孵出来的小龙被人给劫走了。
她这一腔心血可不能付诸东流,不能付诸东流虽然没错,但不至于是一腔,实则……只有一滴。
换心头血不但能福祸共担,还能将神力匀过去一些,此事确实犯险,但渚幽别无它法。
这一不安起来,她还生怕长应身上忽然冒出了龙气。她对龙族不是十分熟悉,可蚌女却未必,那蚌女虽是一副什么也未看出来的样子,可说不好是不是装的。
渚幽胡乱才想着,忍不住往长应的颈子倾身,还吸了吸鼻子着实用力地嗅了一下。
她靠得近,眉头又微微皱着,那温热的气息直接吐在了长应耳边。
长应耳畔一痒,模样冷漠又青涩,看起来多少有些懵懂。她往旁一避,却被一只温热的手揽住了脖子。
渚幽摸着她的脖颈,嗅了两下便坐直了回去,十分满意这龙身上的气味——
寡淡得就像是凡人一样,压根引不起旁人的怀疑。
长应的脑子却像是被糊住了一样,她懵懂想着,这魔怎靠这么近,她该躲还是不该躲。可还未想明白,渚幽便收敛了气息,还将覆在她脖颈上的那只手收回去了。
长应愣愣道:“为何要闻我。”
“我闻你一下怎么了。”渚幽嗅得理所当然。
长应冷着一张脸没说话,显得格外木讷懵懂。
渚幽掰着手指道:“你吃我的,住我的,我还教你认字、认画,你既然还不上,就乖一些,莫要惹我生气。”
长应到底反驳不了,皱着眉按捺住心底涌起的异样,头微微一颔。
“尊主,第三主果真不在魔域中了。”撼竹被命去探寻了一番,这才刚刚回来。
渚幽微哂,“她大概是去龙宫了,这时候也该回来了。”
“可要将第三主拦下?”撼竹连忙问。
渚幽摇头:“不必,若是她知道了什么,必会来见我。”
边上乖巧了不到片刻的长应忽然发问:“你先前不是盼她走,怎如今又盼她来。”
那嗓音冷冷淡淡的,眸光着实幽沉,一副被魔骗了心的样子。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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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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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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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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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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