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除了辩机真是一个花和尚以外,对于辩机那帅气的脸蛋杨帆还是有些小小的嫉妒。
当然,更主要的是,高阳公主倾心于自己,自己的女人被人惦记,任谁也不会有好脾气。
不过,杨帆的异常表现却让老和尚有些意外,从面相来看,杨帆并非是那尖酸刻薄之人。
于是老和尚双手合十宣了一声佛号,温言问道:“难道施主与辩机有什么间隙不成?还是施主对佛门什么偏见。”
老僧慈眉善目的样子还是一如既往的好脾气,看不出一点生气的意味。
对于这种虔诚礼佛的僧侣,杨帆还是很佩服的,于是赶紧回道:“让大师见笑了,本侯只是见到辩机拜入佛门却还贪恋红尘有些不忿罢了!”
闻言,老僧没有反驳,反而哀叹一声:“施主果然慧眼如炬,辩机虽然慧根颇佳,是修佛的好苗子,可其心好动,又贪恋红尘,若不改正,以后定招祸事。”
“老衲也曾提醒其好几次,可辩机持才傲物,根本听不进去!”
“原来辩机是在本寺修行,可自从道岳大德逝世后,辩机却越来越不听从管教,老纳只得让他前往会昌寺清修。”
“此次因为礼佛的人太多,才让他过来帮衬,看来其心不静,效果不好,可惜!”
杨帆微微一楞。
原来辩机这个花和尚前往会昌寺修行,还有这番内幕。
不过,老和尚说得不错,原历史辩机就是因为贪恋红尘而丢掉了性命。
闲聊了几句以后,杨帆一行走出了大雄宝殿。
不过此时的杨帆却有些闷闷不乐。
这次倒不是因为辩机,而是因为刚刚长乐公主几人给的香油钱让他震惊了。
六百贯!
大唐绝大多数百姓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的钱,而这仅仅是一次祈福的香油钱而已。
难怪说佛门都富得流油。
即使是后世的佛寺也一样,毕竟是能搞房地产生意的存在!
来佛寺的目的已经办完,高阳公主几人当然可以放开手脚的游玩。
还真别说,大总持寺所在的永阳坊可真够热闹的。
街道两旁不仅有各种各样的手工艺品,还有光彩缤纷的花灯、火烛,沿街甚至有各式杂艺卖买。
让武媚娘她们看得目不暇接,不管遇到山水画,亦或者没有见过的手工制品,便会爆发出一阵议论。
便是长乐公主这种端庄贤淑的小娘子,此时也抛却了往日的矜持,像個小孩子一样捂嘴咯咯直笑。
不过,这却让杨帆郁闷不已。
陪女人闲逛,是对男人最大的煎熬,可也只能苦笑的跟着。
因为人流量比较大,杨帆只能将小兕子和贺兰敏月扛在肩上,防止她们乱跑。
本来两个小屁孩个子矮,什么都看不见,此时坐在杨帆的肩上,一下子视眼开阔,乌溜溜的大眼睛都不够使,看什么什么意思,简直开心的不得了。
两人搂着杨帆的脑袋,那儿热闹就让杨帆往哪儿窜,甚至不时兴奋的大叫:“去那边去那边!那里有好多耍杂艺的……”
见两个小屁孩把自己当成了马儿,杨帆倒也不嫌烦。
反而仰起脖子作怪的学着马叫声,按照小兕子和贺兰敏月的指示小跑过去。
两个小屁孩根本不怕,反而玩得更欢了,两张小脸蛋儿红扑扑的像个大苹果,紧紧搂着杨帆的脖子,兴奋的大呼小叫:“姐夫(爹爹)当马儿啰,马儿快跑,咯咯咯……”
本来就是四五岁的年纪,天真烂漫才是她们的本性,瞬间玩得不亦乐乎。
这把把跟后面的李治羡慕得不得不行!
十一岁的李治,只是一个小正太罢了,个子没长成,护卫又不帮他开道。
在人潮汹涌的坊市只能看到一个个的屁股,这让他郁闷的不行。
长孙冲和窦奉节则咬牙切齿的说道:“堂堂礼部尚书居然只会拍须溜马,简直是有辱斯文。”
看着两个只会装逼的家伙,李治觉得根本没有意思,朝着杨帆的背影望了一眼,说道:“两位……本王过去看着点兕子……”
说完,一溜小跑追了上去。
虽然李治平时装着一副小大人的样子,可毕竟还是小孩子,让他像长孙冲他们如同木头一样杵着,实在太没意思。
长孙冲两人差点肺都气炸了。
看来李治这个临时盟友又被策反了!
两人一下子不知怎么办才好。
跟着长乐公主她们又拉不下脸面,更主要的是他们并不受长乐公主她们待见。
如果跟着杨帆,他们的面子又往哪个搁?一时间有些进退两难!
“咱们去保护晋王殿下。”
说着,长孙冲两人找了一个理由,一咬牙,脚步朝着李治追去。
他们都是以君子自居,怎么可能会跟着一群女人,这岂不让人给看扁了!
李治一直跟在杨帆的后面,倒也让他大饱眼福。
本来就是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亲王,哪里见识过这么多的民间艺术,一双眼睛都差点看不过来。
也为自己刚刚的决定感到英明,如果跟着长孙冲两人,那还出来玩个什么劲?
时间缓缓推移,杨帆把小兕子和贺兰敏月放了下来。
因为行进速度太快,得要等武媚娘她们……
一低头,却见两个小萌娃正巴眨眼睛望着什么。
顺眼望去,却是一个卖糖人的小摊,上面摆着各式各样的糖人。
虽然说是糖人,但更多的是各种动物的糖像,显得惟妙惟肖,栩栩如生。
两个小萌娃咽了咽口水,拉着杨帆低声哀求道:“姐夫(爹爹)我们想吃这个……这么好看一定很好吃。”
紧跟在一旁的李治也是一脸希異,长这么大他也没吃过。
这让杨帆有些犹豫,虽然这是糖制品,但谁知道有没有问题?
贺兰敏月还好说,平时倒是不挑食,可小兕子是公主,这大街上的东西谁敢给她乱吃?
看到两个小萌娃粉嘟嘟的俏脸,又见两人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小嘴儿还不停巴叽一下,显然是馋得很。
也许是感受到了杨帆的为难,晋阳公主有些失望地道:“姐夫,咱们走吧,兕子不吃了,兕子知道不应该随便吃宫外的东西……”
贺兰敏月这个小伙伴也马上咐合:“兕子姐姐说的对,爹爹不用为难,咱们不吃了。”
话虽这么说,可两人的眼睛却不时瞟向摊位上的糖人。
杨帆心头一乐!
不过也心软了!
两个小萌娃这么善解人意,怎能让她们失望?
于是拉着两个小家伙来到摊位前,大声说道:“想吃就吃,喜欢什么就拿什么。”
小兕子和贺兰敏月顿时欢心雀跃,小手拿的满满当当,还相互讨论哪个好看。
李治更是不客气,嘴巴吃得咯嘣响,那叫一个爽。
不过跟过来的长孙冲和窦奉节却大惊失色,当即阻止:“忠义侯,怎么随便让他们吃……”
身为皇室子女,出身高贵,虽然不必像皇帝那般每一道吃食都要经过严格检验才可以食用。
但这样大街上的东西,那是绝对不能随便吃的。
即便无毒,如果因为卫生等问题导致闹肚子,那可就出大事了!
更何况晋阳公主从小身体就不好,怎敢随便让她吃东西?
虽然始作俑者不是他们,可若是看见了不阻拦,一旦出问题,李二陛下一定会扒了他们的皮。
杨帆岂会不知道这个道理?
只是心头却不以为然,来这里只是偶然,怎么也不可能有人会下毒。
更何况现在是大雪天,糖经过高温煮过才成糖,并未有灰尘粘在上面,应该是很干净的。
于是杨帆故意挤兑道:“长孙驸马还是一如既往的胆小啊!”
“你放心,这只是庶糖制作而成,吃不坏人,若是陛下问责,一切由我担待。”
说着,直接从摊位上拿起一串糖人,咀嚼了几下,味道还是不错的。
除了因为糖的纯度不够导致口感不好之外,应该并无异样,不过甜味却是很天然,怎么也不至于吃坏肚子。
被如此冷潮热讽,长孙冲还没发飙,窦奉节顿时不干了。
立马大喝道:“杨帆你简直胆大包天,殿下金枝玉叶,如果有意外,岂是你能担得起的?”
杨帆斜睨了这家伙,淡淡的问道:“狗拿耗子多管闲事,能不能担起责任是我的事,想找打是不?”
长孙冲与窦奉节对视一眼。
虽然怒气十足,却不敢再言语。
实在是杨帆凶名在外,一身功夫更是绝顶,若是发生冲突,他们只有被虐的份儿。
话已经说到这儿了,杨帆想独断独行就随他?
若是继续劝,惹来一顿拳脚,那多冤啊!
再说了,他们只要劝过,即使发生什么事也找不到他俩的头上,于是便都闭口不言。
看那表情,还夹杂着一丝丝的幸灾乐祸。
晋阳公主拿着糖人愣在原地,眼巴巴的望着杨帆问道:“姐夫,兕子可以吃么?”
杨帆摆手道:“没事儿,吃吧,甜着呢,何况晋王殿下吃了都没事,怕什么。”
正专心当吃货的李治顿时郁闷的不行,自己堂堂亲王难道成了试毒的内侍?
也只有杨帆这位姐夫敢这样逗他!
晋阳公主瞅了瞅手里的糖人,馋得直流口水,可还是有些犹豫:“姐夫,若万一父皇知道,生气了怎么办?”
杨帆敷衍着道:“没事儿,若是你父皇问你谁给你买的,你就说是你长乐姐姐买给你的……”
杨帆想来一个祸水东引。
虽然知道糖人不会有什么问题,但让长乐公主来背锅最适合不过。
刚巧长乐公主一行也赶到,闻言后又羞又气,指着杨帆娇咤道:“忠义侯,你怎么能这样?”
“本宫告诉你,你如果敢给兕子吃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本宫马上回去告诉父皇。”
杨帆怎么可会怕她?
撇了撇嘴,不屑地道:“谁爱说就说呗,只是没想到贤名远播的长乐公主是一个背后打小报告的长舌妇。”
被倒打一耙,长乐公主差点被气死。
自己怎么就成长舌妇了?
杨帆居然敢这么说自己,这家伙真是一个棒槌。
更何况,是你杨帆不懂规矩乱给兕子吃东西,还怎么成了我的错?
即使以长乐公主的好脾气,脸颊也变得赤红。
若不是大庭广众之下,若不是对方是杨帆,长乐公主真想再质问几句。
长孙冲在一旁也气得不行,这个忠义侯也太会狡辩了。
依着他以往的脾气,绝对冲上去直接开怼。
可这街上人流如梭,他还真就没那个勇气撒泼,毕竟要维护他那谦谦君子的形象。
更主要的是,长孙无忌对他的告诫以及杨帆刚刚的眼神,显然是对他的警告,长孙冲有些发怵!
小兕子倒是很懂事,见到长乐姐姐、姐夫为吃不吃糖人而争吵,便想把手中的糖人还回去:“姐夫,都是兕子不好,我们不吃了,我不要姐夫被父皇责罚。”
这话说得,让杨帆那叫一个窝火。
小小年纪就这么为别人着想,不枉自己对她这么好。
于是,杨帆的大男子主义瞬间爆棚:“殿下放心,尽管吃就,若是有谁敢告状,看我不打她的屁股……”
“呸,谁想告状了?你想打谁的屁股来着?”长乐公主顿时气得不行。m.χIùmЬ.CǒM
高耸的胸脯连伏了好几次,才把心中的怒气忍了下来。
杨帆呵呵一笑,死皮赖脸道:“公主殿下放心,若是你告状,我会打轻一点的!”
“反正陛下怪罪下来,又不会砍我的脑袋,顶了天打顿板子。”
“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本侯三天两头就被打一顿,反正也不差这一顿!”
“只要晋阳公主开心,微臣挨一顿打也值,不过本侯被揍之前先收点利息。”
小兕子又是高兴又是感动,闻言就把糖葫芦往嘴里送。
伸出小舌头舔了舔,甜甜的,只要小孩子都喜欢,两只大眼睛眯成弯成了月牙。
有了杨帆撑腰,她不再理睬长乐公主的威胁。
长乐公主那个气啊!
和着就我一个人是坏蛋?
一张且嗔且静的粉脸都气歪了,如同母老虎般掐着腰开始喝斥:“忠义侯,你胆子也太大了!”
“居然敢给兕子乱吃东西,还敢打本宫,你试试,一旦有事,你以为一顿板子就了事?”
“本宫告诉你,你在做梦……哎呀!稚奴,你在干什么,赶紧放下!”
却不知道,自己的形象简直就像是在管教自己的丈夫和小孩一般。
李治这个小正太眼见两人正在理论,又见小兕子和贺兰敏月正吃得津津有味,赶紧偷偷又拿了一串,就往嘴里塞,却被长乐公主发现……
只是这小正太果然有当皇帝的料,脸皮就是厚。
听到喝斥,使劲儿把糖人塞进嘴里,咯吱咯吱的嚼着,一边含糊不清的说道:“姐姐,没事的,姐夫这是让我给兕子试毒呢!有什么事姐夫负责。”
杨帆一下子垮脸了!
这家伙虽然年纪小,可真够腹黑的……
见一个两个都管不住,长乐公主顿时气的七窍生烟,眼睛怒瞪着杨帆。
这家伙就是罪魁祸首。
却见杨帆笑了笑,反而对着武媚娘几女问道:“想不想吃,我请客,这糖人不仅好看,而且很好吃。”
武媚娘几女欢呼一声,也顾不得矜持,直接上手各自拿了一串。
只留下长乐公主在风中凌乱,好像一个被始乱终弃的小娘子!
毕竟,不仅小的不听她的,连姑姑永嘉公主背叛了她,正拿着糖人舔得起劲……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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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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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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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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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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