殇情崖前,秋风萧瑟,静夜凄凄。黑夜之中,残月孤星,让人黯然伤神。
“沙沙……”
崖上,枫树随风飘荡,血红的枫叶渐渐凋零,霎时间千万血红,在空中绽放,犹如天女散花,然而这时节更多的是鸟啼花落……
殤情崖上一座石碑刻着这样几个字。
“风雨飘荡霜满天,黯然情殤落红尘”
在碑旁,一老仆看着远处,看着他的公子,默默的叹息了一声。
在那里一名青年,坐在悬崖边看着弯月,瞳孔的焦距有些扩散,显然他没有在欣赏那夜空的残月,而是在想些什么,有些出神……
独依崖前,回往事,历历在目。揪心的痛,撕扯着一颗孤独的灵魂,斑斑伤痕,无情的剥落。
无数的声音在他耳边徘徊,讥讽,嘲笑,失望,以及决绝……
“云莫离,身为天骄的你,竟然为了一个不能修炼的女人自废修为!白痴!”
“快看,大伙快来看看,这是云家的‘情圣’,哈哈!”
“你个孽障!给为父,给云家丢尽了脸面,再也别让我见到你,赶快给我滚!”
然而这些,他全然不在乎,他只在乎着她,可是那决绝的声音……
“我们不可能,当你放弃了一切,我们便不在可能!你死了这条心吧。”
想到这,他的眼神收了回来,胸口剧烈的起伏着,俊俏的脸,不知道是气愤,还是伤心痛苦的扭曲在一起。又或者二者皆是。
压抑着心中的怒火与不甘,使得云莫离觉得胸口闷,站起身来想喘口气,这时感觉一只大手拍在肩上。琇書蛧
“李伯,我没事。”低着头,用长遮挡住自己痛苦的模样。他的声音有些沙哑,也许是自己没察觉,又或者已经不在乎了吧。
“我很想揍你一顿。”听了老仆的话云莫离的肩膀微微颤抖了下“但是如今的你却不配,你已经不是我认识的那个,意气风的云公子,你现在连哭出来的勇气都没有了。”
“哭,很难的。”自己是个男人,再多的羞辱与苦难,一个男人不能哭!
“哭很难,但是有活着难么,哎!”李伯放下手臂,转过身看了一眼石碑,轻轻叹了口气,随后不在言语。
云莫离感觉到李伯的异样,跟随着李伯的眼神,看到了石碑上的字,心中想到原来李伯也是有故事的人。
随后又对自己的想法觉得好笑,一个活了多年的人又怎么会没有故事,而自己却才活多久,却在这里为了一点事情伤神,想到这,心情到是好了点。
站直了身体,深深的吐了口浊气,感觉心中的压抑,少了许多。
“李伯你先回去吧。”
“可是少爷……”李伯听后皱了下眉头。正要说下去,却被云莫离打断。
“哭很难,但活着更难,我想活着,应为我喜欢挑战,还想挑战这夜空,还想摘下这残月孤星,看看它是否真的住着广寒仙子。”这时一缕秋风拂面而过,吹起他的长,他的眼瞳中不在迷茫,取而代之的是天中的星辰……
看到云莫离如此,于是李伯转身离开,因为他不在担心,原本颓废的云莫离是他心中的大石,但现在,他心中那个云公子回来了……
既然回来了,就不会再有什么可以挡住他,所以不用在担心,应为他是远同代的天骄,应为他是豪言要挑战天的少年强者,即便这都是曾经,但依然是未来……
原因很简单,应为他叫云莫离!
在李伯走后,云莫离不知道李伯在想什么,但他知道自己应该去做什么。
他站在悬崖上,看着天上夜色,一站就是一夜。
这一夜,没有一丝苦闷,没有一丝哭泣,更没有一丝笑容,只有心中满满过往。
应为决定放下,所以要最后看一次过去,毕竟那有着他认为最美好的时光。
当太阳初升之时,心中过去的画面也随之结束。这时的殤情崖上,环绕着云烟,刚放下过往的他,此情此景中似有所悟。
抽出手中的剑,在崖上挥舞,即便是自废修为,但剑道还在,他的剑依然还是那样快,那样的犀利。
剑光闪烁,随着他手中的剑不断的舞动,终于崖上的云烟,在成百上千的剑光中消失不见,就如同云莫离的过去,已经成了过往云烟。
舞剑,收剑,挎剑,转身,转瞬即逝,没有停留,向着崖下走去……
在他走后,秋风吹过殤情崖上的石碑,在风中洒落些许灰尘,从空中飘向远方。
“风雨飘荡霜满天,黯然情殤落红尘”
“天地无情人有情,一剑苍茫破凡尘”
…………
走在街道上,云莫离享受着阳光的温暖,微笑着眯眯着眼,全然没有注意身旁的路人,对他指指点点,以及那眼中那毫不掩饰的讥笑。
应为这些人只是凡尘中的尘沙,他们的话对自己微不足道,因为这一刻他的道心依旧坚定。
云府云家,是这江州城中的世家大族,原本在江州中威霸一方,而如今却应为一个人颜面扫地,威望也一落千丈。
而这个人如今却全然不在乎的出现在了萧家门前,云府中许多的人对他却又无可奈何,只能化成讥讽嘲笑,好让他在萧家呆不下去。
云莫离站在云府前,看着门前的护卫,对他漏出嘲弄的笑容,心中感叹,曾几何时他们对自己点头哈腰,如同哈巴狗一般,只为得到他一句问候而感到骄傲。
虎落平阳被犬欺呀!
云莫离双手背在身后,身体笔直如松,嘴角挂着微笑,向着府内走去,可自己终究不是虎……
“站住!”护卫见到云莫离要走进来,二人用手中的铁棒挡住他前进的脚步。
“让开”被挡住去路,云莫离也不生气,嘴角依旧挂着微笑,平淡的说道。
听到他平淡无奇的声音,护卫拿着铁棒的手微微颤抖了下,在看到那一如曾经让他们惧怕的笑容,和那锐利的眼神,身体不自觉的向后退了退了一步。
而这时他们才觉自己的作为有些丢人,在面对一个没有任何修为的人,竟然被吓的倒退一步,这是羞辱,不由得有些恼羞成怒。
原来的他们不敢对云莫离愤怒,甚至是这种想法都不敢有,而如今却不同,他现在只是一个废物,更何况他们背后有人支持。
“云莫离,我们是奉老爷的命令,你不得在进入云家”
“我不打狗,我只打狗的主人,你们给我滚开。”他的话依然平淡自然,没带起一丝情绪,然而这正是他愤怒的前兆。
“你!”护卫听后,怒火冲向脑袋,有点丧失了理智“你这个废物还敢在这里指指点点,在不快滚,不要怪我对你不客气。”
“狗叫两声,你觉得我会理它吗?”
“你找死!”听后,护卫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怒火,举起手中的大棒,带着呼啸的风声向着云莫离挥去。
虽然这护卫的攻击看似凶猛,然而却避开了要害,显然对云莫离少主的身份还是有所忌惮,可是即便这样,不残也要躺上半载。
而云莫离呢,他在面对这样的攻势,却没有一丝要动的意思,手反而离开了腰间的佩剑,双手抱肩,饶有兴致的看着那不断在眼前放大的铁棍。
那护卫不知道萧云想做什么,以为他是被吓傻了,所以不敢动弹,心中有些自得,萧云你也有今天。
而就在这时,一名青年打断了他的攻势。
“怎么可以对我们的“情圣”少主如此无礼呢?还不住手。”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响起,而那护卫手中铁棒也停止了前进。
正如他所说,这护卫不过一只狗,如今主人有令,他又如何不从。
这青年,和云莫离有些相似,然而却又有很大不同,云莫离给人阳刚的冷酷,而这人却给人一种阴森森的感觉。
这名青年走在前来,站在萧云面前,仰着头,嘴角带着讥讽的笑容“大哥,你是不是应该谢谢我,或者求求我放你进去?”
“云邪,你个小丑也要在我面前扮角色,你是什么东西?”见来人,也不意外,应为他心中知道,今天府门前这出戏,肯定有人操纵,而那护卫又有什么胆量对还是少主的自己如此无礼。
他之所以不动,只为了引出那个人,应为他知道,那个人肯定不敢真的伤了自己,要不他家的那位,肯定会飙,即便他在怎么让他的父亲失望,毕竟虎毒不食子。
正如萧云所想,虽然云邪真的想看到云莫离被揍的样子,但没有那个胆量真的伤了他,想起在云家那个一言九鼎的那个人,身体打个寒颤,于是提前走了出来。
“我是小丑,总比你这废物强!今天我就要踩你,羞辱你!让全城的人知道你云莫在我面前不过是只臭虫!”云莫离这座大山压在云家小辈人的心头上,已经多年,那是不可抗拒,无法逾越的一座大山。
如今他却自己摧毁了这座山,所有云家年轻一辈的人,终于喘了一口气,而更多的人却像云邪一样的心里,长期的压抑,需要泄,而最好的泄对象,便是那个曾经压的他们喘不过气来的人,而如今他更是一个修为全无的废物,这么做会让原本弱小的他们感到兴奋,与刺激。
“啪!”
云邪正在得意时,一个人带着一阵风,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而他突然感觉左脸火燎燎的疼痛,被来人给打懵了。
“姓李的你敢打我!”
“啪!”
这回是右脸,而动手的正是赶到的李伯,他出手毫不留情,以仆人之身,打身为公子的云邪,如同教训孙子一样,不留一点情面。
“云邪,我打你老子的时候,你还没出生呢!”
一旁的云莫离,在看着动手的李伯,心中颤了颤,他是知道李伯暴揍云家二爷的,真的就如同打儿子一样,也是现在这样一般,毫不客气。
“你!”云邪被李伯气的要死,脸应为气愤憋的通红,原本想在云府门前,让云莫离在江州城里众人面前丢尽面子,而如今却成了自己,而面对李伯,他也没有办法,这是在云家他为数不多惹不起的人,更可恶的是,不知道为什么,这姓李的只听云莫离一人的话。
“云邪,念在二叔的面子,今日作罢,如果再有下次,我会亲自出手!”
随着云莫离的话音,他与李伯二人便走进府中,留下一脸茫然的护卫与愤怒中的云邪。
“亲自动手?哼!一个废物站在别人身后的废物也敢说大话!还有三个月便是会武,到时候我非把你打成虫!”
看着远去的二人,云邪狰狞着脸,咬牙切齿的看着他们……
“看来情殇之痛也不是不无好处,我不该出手的。”李伯看着走在前面的云莫离,好似看到了一把即将出鞘的宝剑,以他的修为,自然看出了一点端详。
“一条龙何必在乎在你面前飞的苍蝇呢,一个一个打过,会很烦人。”
(本章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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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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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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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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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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