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知在萧晨手机通讯录里的名字是"a裴知",因为这样可以把他位列第一,打开通讯录时无论打给谁、第一个映入眼帘的名字都是他。
可如今桌上手机无声地亮着屏幕显示"a裴知"来电,萧晨却只是黯然神伤地盯着看,过了一会儿来电自动挂断,屏幕上又跳出来自"a裴知"的微信:"空了回电话给我。"
理发师在给萧晨吹头发,电话和微信都看在眼里,这时见萧晨眼眶发红滚着泪,理发师忍不住开口闲聊:"跟男朋友闹别扭啦?"
怎么可能啊,这辈子是没有这样的好事情了。萧晨眼眶红红地微笑摇头。她已经下定决心,绝不再干扰裴知的锦绣人生。
这么凄美的一幕,隔壁工位上正在烫头发的明弋却"噗嗤"笑了,朝萧晨的理发师飞了个媚眼,"帅哥,你怎么知道是她男朋友的电话呀?"
"爱--裴知嘛!"理发师坦坦荡荡地说。
呜……心如刀绞的萧晨终于忍不住、双眼泪流。理发师吓住了,明弋却笑得更欢,对理发师摆摆手示意没事的,"她头发剪好了吗?"
"剪、剪好了,"理发师连忙解下萧晨身上围裙,"您看看您还满意吗?"
萧晨被叶太太绞过的头发终于得到了修剪,披肩的长发修到了齐耳,最近吃胖了的脸蛋更显得圆鼓鼓,两行眼泪一淌,清纯可爱得招人疼。
"不错不错!失恋第一步、换发型,圆满完成。"明弋手轻轻拍着杂志、算作鼓掌,"待会儿咱们去买衣服啊!"
"我……"萧晨伤心地吸着鼻子,"我算得上失恋吗?"
"唔……"明弋手指轻轻点着下巴,心想算个屁啊!你都把裴知给亲了!还失恋?裴知那种心有猛虎的男人,能让你撩完就跑?
怕不是你刚转个身、就被他按倒直接生吞活剥吃下肚。
所以明弋决定让萧大师保持单方面自认为失恋状态,以确保裴知被刺激得兽性大发。
"结束单相思,算失恋吧?"明弋叹气,"我失去了一个炮友,也算某种程度上的失恋呢!"
这大庭广众的!萧晨连忙越身去捂住明弋的嘴巴。
明弋轻轻地笑,温柔呼吸抚在萧晨手上,萧大师身为女的都被明大美人的风情给撩拨了一下。
"你啊……"萧晨不满地瞪明弋,"你要是真的喜欢你那个、什么友,那个男的,你当时为什么不解释你已经离婚很久了呢?"
明大美人耸耸肩,"解释就等于挽留,我从不挽留男人。"
那倒是,看祝医生就知道了,头天晚上出轨、第二天上午十点就被明弋拖去离婚了,任凭祝医生上刀山下油锅、长跪不起磕头道歉都没用。而且明弋非过错方、却净身出户,此后对待前夫再绝情也是理直气壮。
"不过,你怎么会去祝医生的医院呢?"萧晨突然想到,不解地问她:"你那天是哪里不舒服吗?"
一种香艳的魅惑表情浮现在明大美人脸上,她对萧晨眨眨眼,故意语气很暧昧地说:"妇科,急诊。"
这四个字好像浓缩了一本三十万字的小黄文在里面,萧晨吞了一口口水,也不想哭了,安静走到一旁坐下喝她的果汁。
逗小处女玩儿真开心,明弋笑够了,合上手中杂志,语气很寻常地对她一般说:"对了,晨晨,我给你换一个心理咨询师吧。"
含着吸管的萧晨抬起头,脸上立刻出现一种被抛弃的戒备表情。明弋心中酸疼,笑得更温柔轻松:"本来呢,心理医生跟咨询者之间不该建立其他关系,可是咱俩都情不自禁走到这一步了对吧,"明医生对她抛媚眼,"我觉得我对于你这个朋友的爱、超过了我对你那份咨询费的爱。所以我二选一,为你放弃了钱。"
这样啊,萧晨脸色好转不少,犹豫地点点头,"那好吧,我试试看。"
明弋笑着点头,心里松了一大口气,正要再说说新医生的专业程度来给她巩固信心,戚鹤尧突然风风火火走进店里,"萧晨!"
帅小伙站在门口焦急祈盼地看着萧晨,又像是犯了错害怕她的样子,萧晨招手叫他过去他也不肯,萧晨只好跟明弋说她先走了:"我们山上来了五个新的学徒,我的一个屏风也到了雕刻的时候了,最近我来市区肯定很少,你有事微信留言给我噢!"
回贺家山的路上,小病一路沉默开车,萧晨等了很久也没等到他解释美发店里匆匆忙忙的原因。
"到底怎么了?"萧晨皱眉问他,"山上出什么事了吗?"
"你不是都听到了吗。"小病目光忧郁地看着前方路况,声音低低的显得情绪很低落。
"我听到什么了?"萧晨困惑地问。
此时的夕阳光还有些刺眼,小病眯着眼睛,突然意识到自己可能被裴知耍了--好啊,这个老奸巨猾的东西!
他一脚刹车,猛打方向盘,一个甩尾将车在路边紧急停下。
"……"萧晨脑袋咚一下撞在车窗上,脸都挤扁了!她扶着撞痛的头,怒目而视瞪爱徒,却发现爱徒用一种破釜沉舟的眼神盯着她看。
又痛苦、又狂热。
萧晨心上一跳,脸色都变正经了:"怎么了到底?戚鹤尧,你给我一句一句地说清楚!"
"裴知--我想起来他是谁了,以前小满姐跟我说过你高中的事情。"戚鹤尧压抑地顿了顿,好像是有什么话难以启齿,他声音更低了一度:"你不介意他的家人伤害过你吗?他救过你、所以可以爱恨抵消吗?"
这个……萧晨有些艰难地开口说:"你怎么知道……我爱他?"
戚鹤尧这几天瘦削了不少的英俊眉眼之间、浮起一片酸楚神色,他冷眼看向萧晨手腕上的女款积家手表,那跟裴知手上的分明就是情侣款!而且她最心爱的那串沉香木出现在了裴知的手上!
"我长眼睛了。"他冷冷地说。
"好了,反正你们现在分手了,这件事就当做没发生过,反正你也甩了他了。"戚鹤尧深吸一口气,酝酿勇气,正要进入正题,却听她用不敢置信的声调颤颤地问:"这、这也看得出来?"
"废话!"戚鹤尧被她气得差点要抬手把车棚顶给掀了,"你连自己回去收拾行李都不愿意,不就是怕遇到他?!"也是因为这个推测,刚才他才敢对裴知说那番话的,谁知裴知那人那么阴险,一句话就吓住了他。
不过这样也好,是裴知推着他走到这一步的,也许这正是命运给他戚鹤尧的最后机会。
戚鹤尧在那里盘算着犹豫着痛下决心,再看向萧晨时、他发现她脸色黯然,她那愧疚又思念不已的表情令他感到心惊肉跳。他不再考虑长久以来的心病,果断伸手握住她肩膀,"萧晨,"戚鹤尧沉住气、坚定地说:"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什么问题啊?萧晨满脑子的裴知,但小病神色如此异样也是罕见,她困惑地看着他:"你到底想说什么?你直接说。"
"……"戚鹤尧喉间几番耸动,真的就直接说了出来:"我们结婚吧。"
xǐυmь.℃òm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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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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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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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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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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