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静里像是一首忽隐忽现的歌谣,吹起了几段愁思。
明月坐在窗口,遥望明月,想到水调歌头,不知哪个明月是自己。
三更天已经到了。
按理说白公子应该来了。
为了今夜,明月换上了自己最惹祸最单薄的衣裳,忍着夜里的轻风,要把自己最美最诱人的一面展现在公子面前。
她要给公子一个惊喜,当公子回来开门的那一刹那,就勾起公子内心最邪恶的一面。
但是,白公子却久久没有出现。
“会不会是家中夫人撒娇求欢脱身不得?”
“会不会是被小妾引诱把自己给忘了?”
明月有些患得患失,袖口被自己咬破了都不知道。
见不到公子回来,她永远都安稳不了。
突然,门外有人在喊:“不好了!不好了!”
听声音,是映月楼的老鸨。
明月赶紧去开门,正要问什么不好了。
迎面就是一个人扑在了自己身上,满身的血腥气。
然后看到了熟悉的衣裳,此刻已经被血染红。
“公……公子……”
一瞬间,明月的眼前灰白一片,差点儿直挺挺地晕倒。
她等呀等,盼呀盼,谁想盼来的是这么样的公子?
如果可以选,她宁愿公子不要出现,只要公子平安就好了。
眼泪夺眶而出,正当明月将要放声痛哭之时,一只手忽然抓住了她的肩膀:“不要慌!”
白宋的声音虚弱却平稳,没有露出多少惊慌之色。
简单的三个字,稳定住了明月的情绪。
“公子……公子你……”
“把门关上,别告诉人我来过。”
老鸨也吓得脸色惨白,听完之后点了点头。
“你去吧。”
“东家,这……这真的不要紧?要不要找大夫?”
“不必,这点伤我自己能处理。”
白宋没有说谎,他的伤他自己能处理。
明知道会有一场刺杀,也计划好自己会受伤。
白宋这么惜命之人,岂能没有任何准备?
在离开映月楼前,他已经准备好了可能用到了伤药。
就放在明月的床下,甚至明月都不知道自己的床下面多了一个药箱。
“床下的药箱拿出来,用里面的药水清洗身上的血迹,再用棕色药瓶里面的药粉敷在伤口上。”
简单交代了两句,白宋就躺在了床上。
接下来的一切就交给明月了。
为了让自己受伤更严重一些,白宋在面对几个刺客的时候故意受伤。m.xiumb.com
这是一项技术活,好在进行刺杀的人并不怎么高明,一路都没有发现白宋是在故意显露破绽。
明月心如刀搅,看着公子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泪流不止,上药的时候全身都在发抖。
白宋看着明月,笑了笑:“别担心了,都是些皮外伤,我这不活得好好的?”
明月重重地吸了吸鼻子:“公子这是遇到了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该问的问,不该问的不问,小猫儿何事也要多嘴了?”
明月委屈至极,又心痛不已,说不出反驳的话,只能默默地上药擦眼泪。
白宋经历生死的时候很多,尽管已经疏于战斗,但这样刺杀并不能造成威胁。
白宋身上伤口众多,但没有一处是伤到内附。
不过是看着严重而已。
以白宋准备好的药物,休息个八九天,肯定恢复如初。
但明月不知道真实情况,在明月看来,公子就是从鬼门关走了一遭。
都是因为自己!
如果不是自己偏要留下公子,或许公子就不会早于这一切。
想着又是跟白宋道歉起来。
“哎!”白宋叹了一声,摸了摸明月的脑袋说,“怎么突然就变得这么小心了?事情与你无关,不要自责。”
明月放下了伤药,继续擦眼泪。
看着明月哭哭啼啼没完没了,白宋勾了勾手指。
明月吸了吸鼻子凑到白宋面前:“公子有何吩咐?”
白宋目光在明月身上单薄的纱衣上游移,调笑道:“再放低一点,看不清楚。”
“嗯?”
明月先是一愣,随即明白,顿时又羞又气。
“公子,这都什么时候了?”
“小猫儿,说了今夜是给你的,是不是该有所行动了?你也说了,不想浪费一分一秒,你看都浪费了多少时光了?”
明月哪儿还记得这事儿?
什么能比公子的性命重要?
她心里乱作一团,公子还说这些,简直不可理喻。
“公子这般,应当早早休息,等到公子恢复,再……再说不迟。”
“要等到恢复可就不知道何时了……而且我们约定的就是今夜,岂能随意更改约定?来嘛,我就是身上有伤,其他的地方不妨事儿。”
说话间,白宋使了个眼神,示意明月往下看。
这把明月气得!
呜呜就哭了。
“天意如此,是明月跟公子无缘,明月心生贪念,害得公子如此,以后明月再也不想了。”
看着明月哭得这么伤心,想到明月看到自己受伤险些晕倒的样子。
白宋有些不忍,他摸了摸明月的脸蛋儿,给不了任何承诺,只能说着更远的未来。
“放心吧,就算没有这一夜,你也会留在我的身边,以后这里需要你的照看。我所设想的援助中心,需要明月这样值得信任的人。以后我会常来,你要帮我把这里的每一个女人都照看得好好的。”
明月感受着公子手掌的温度,烦躁的内心终于舒缓,含泪眯眼,轻轻地应了一声。
今夜属于白宋的计划。
明月是那个被选中照顾自己的人。
用这么一场计划中的意外放缓了明月的情感。
这是白宋所能想到的最好的布局。
自己这样的伤势不能被家人们看到。
他不想让家人们为自己担心。
从这一点来看,对待明月是更多一些残忍的。
经过一夜的照顾,白宋的伤没有完全恢复,但至少看上去没那么吓人了。
一大早,驸马府的马车来接人。
白宋坐上了回驸马府的马车。
驸马府接到了消息,小翠见到姑爷的瞬间就哭了。
哭得稀里哗啦,闹着要报官,要把凶手抓出来。
凶手肯定是抓不到的,但这场刺杀已经在朝廷官员之间传开。
驸马爷遇袭受伤的消息也传到了李世民耳中。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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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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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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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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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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