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崔老六开口,谭耀文身后的马仔就吼了起来。
输人不输阵,崔老六的手下一看,也跟着喊道:“六爷,跟他赌,下油锅可是您的强项。”
崔老六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心想:“好家伙,不是你们下油锅,你们是真敢喊啊!”
“崔老六,我和你赌,你敢不敢接?”
谭耀文挺身而出,直接站在了崔老六面前。
崔老六威风了大半辈子,一直以胆子大著称,被人顶到这份上已经没有退路,额头上青筋暴露:“我有什么不敢,不就是下油锅吗,来!”
“爽快!”
吕泽拍掌大笑:“三天后,小西河村码头,咱们不见不散。”
转眼三天便过。
一大早,谭耀文带着手下,来到了小西河村。Χiυmъ.cοΜ
小西河村早有准备,码头上搭着台子,支着两口大锅。
村民们三五成群,对着谭耀文指指点点,小西河村的两位当家人,蔡老大和林老大坐镇一旁。
“崔爷,还以为您不敢来了。”
没过多久,崔老六也带人来了。
四五十号手下,坐了八辆面包车,乌压压的一片人。
反倒是谭耀文这边,只有心腹十余个,阿嫦这个干妹妹守在一旁,双手紧紧攥着谭耀文的袖子。
“笑话,说胆子我崔老六数第一,港岛没人数第二。”
崔老六穿了一身白,据说他第一次和人打赌下油锅,穿的就是白衣服,当年的话是:“让你们看看油锅是怎么炸人的。”
“既然人到齐了,那就请吧。”
吕泽,蔡老大,林老大,三人坐在首位上。
左手边站着谭耀文的人马,右手边站着崔老六的手下,身后则是小西河村的村民们。
“来就来,看看谁是孬种。”
崔老六走到码头上,对着守在码头的伙计喊道:“给爷绑上。”
伙计三下五除二,将崔老六绑上吊了起来。
“崔爷威武,崔爷威武!”
崔老六的手下一见,纷纷欢呼起来。
“到我了!”
谭耀文也不含糊,对着大家微微而笑,很快也和崔老六一样被吊了起来。
“谭爷威武,谭爷威武!”
谭耀文的小弟们也开始欢呼。
“今日,以下油锅的方式赌二位的胆量,赌注为彩明苑一条街,大小43间商铺的管理权,我,林老大,吕sir,三人为公证人,大家有没有疑问?”蔡老大开口问道。
“没有。”
谭耀文回答的干脆利落。
“我也没有。”
崔老六也不认怂。
“赌斗开始,生死各安天命,不管输赢,不得不服,不得不认,违者,我小西河村必将追究到底,有没有问题?”林老大问道。
“没问题。”
“没问题...”
二人再次肯定。
“好,赌斗开始,下绳子!”
吕泽站起来,对下绳索的四人一挥手。
咔咔咔...
四人转动着绞盘,一点点将绳子往油锅里下。
众人抬头看去,只见油锅翻滚,滋啦啦的冒着热气。
被倒吊在绳子上的二人,就像两条小黄鱼一样,因为害怕绳子断裂,一动都不敢动。
“停!”
距离油锅还是一米,吕泽开口喊停,问道:“有服软的没有?”
谭耀文不说话,闭着眼睛咬着牙。
崔老六睁了下眼睛,吓得立刻就闭上了,嘴唇都咬出了血。
“很好,继续放。”
吕泽一挥手,吊绳继续向下放。
二人倒吊着,距离油锅还有半米时,吕泽又道:“停!”
“有服软的没有?”
谭耀文不说话,豆大的汗水往油锅里滴。
崔老六也不吭声,脸憋得紫青紫青的,生怕一口气吐出去没了心气。
“放!”
咕噜噜...
这次距离油锅只剩下二十厘米了,热气全都喷到了脸上。
二人只觉得浑身燥热,嗓子里冒烟,脑袋里一片空白。
“再放,可就真的进油锅了,我最后问你们一遍,有服软的没有?”
吕泽的目光从二人身上扫过。
二人不答话,咬着牙还在死扛。
小弟们见了纷纷欢呼:“崔爷万岁,崔爷万岁!”
谭耀文的手下也不落后:“谭爷威武,谭爷威武!!”
“放!”
吕泽一挥手,吊绳继续下放。
众人纷纷瞪大眼睛,准备见证奇迹。
结果刚放三分之一,崔老六那边再也坚持不住了,喊道:“别放了,别放了,我服,我服了,我有老婆孩子,我不能死啊。”
说着,崔老六嚎啕大哭起来。
“快快快,撤油锅,撤油锅。”
小西河村的村民,跑上前去撤掉了油锅,将谭耀文和崔老六放下了下来。
人落地,腿还在打颤,崔老六一下就跪在了地上。
谭耀文也好不了多少,被阿嫦搀扶着勉强没有倒下,脸色白的跟死人一样,都没有血色了。
“下油锅,你输了,认不认?”
吕泽走上前去,一把抓住了崔老六的手。
崔老六看了眼谭耀文,又看了眼被撤走的油锅,心里的最后一口勇气也散掉了,点头道:“认,我认。”
“带着你们老大滚吧。”吕泽松开崔老六:“这辈子再也别来彩明苑。”
崔老六的小弟们垂头丧气,就跟死了爹娘一样,带着崔老六灰溜溜的走了。
万岁!
万岁!!
谭耀文的手下们爆发出惊天欢呼声。
可想而知,今天的斗狠很快便会传遍港岛,从今以后,港岛狠人中当有谭耀文一席之地。
“恭喜你。”
吕泽来到谭耀文身边,笑道:“崔老六的胆子已经被吓破了,只要你肯,随时可以打进黄大仙,今天看过你下油锅的那些人,没有一个有勇气向你挥刀。”
“谢谢!”
谭耀文喘着粗气:“要是放在二十年前,崔老六一无所有的时候,我不敢和他赌。”
二十年前的崔老六,舍得出一条命,愣是赌来了一条街的管理权。
时光荏苒,岁月变迁。
二十年后的崔老六家庭美满,事业有成,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人了。
再让他出来和人赌命,他赌不起,更输不起。
就像他自己说的,他有老婆孩子,自己死了家人怎么办。
“耀文,你是个聪明人,懂得借势,这很好。”
“但是别把别人当傻瓜,以为就你聪明。”
吕泽凑到谭耀文耳边,小声道:“别以为我不知道,是你小弟怂恿长毛,他才会砸我的车,再有下次,绳子不会像今天这么结实了。”
谭耀文瞳孔一缩。
赶忙道保证道:“泽哥,我也是没办法,拉你入局是我唯一的生路,你放心,没有下次了,我欠你两条命,我会还的,一定会还,还不起拿命还。”
哈哈...
吕泽直接笑了,拍打着谭耀文的肩膀,乐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往我身上贴呢,你什么都好,就是太聪明,聪明过头不是好事,以后学着装傻吧,不然你这种人,活不了太久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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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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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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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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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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