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了,前提是她打得过他。
她马上就能从那人身上找到爹爹的亲笔信了,却被这男人给从中打断,非但如此,他还蛮不讲理地不许她继续找。
商喜耐着性子哄着他。
“我现在真的没工夫跟你闹,你放开我,我真的有事要……”
男人抱着她的手臂箍得更紧了,“我都说了我醋了,你怎么就不能说句好听的话哄哄我?”
商喜一哽。
她简直跟这个男人没办法交流,真是莫名其妙。
见商喜不动弹也不出声,俨然是真的生气了,宇文长龄这才叹了口气,不知从哪里掏出来了一封信。
“你要是早说句好话哄我,我早就把信交给你了……”
商喜愣了愣,认出信封上寥寥数字是爹爹的笔迹。
这封信不是在那男人身上吗,为什么会出现在他手里?难道那人方才是骗她的?
小女人懵懂的模样实在可爱得紧,宇文长龄强忍住了亲上一口的冲动。
“你是不是把他全身摸了个遍也没找到?”
商喜又是一愣,点了点头。
他是怎么知道的?
转瞬之间商喜又忽地想到什么,补充道:“其实……也,也不是,还有一个地方没找……”
宇文长龄一听这话立马死死握紧了拳头,在她伸手拿信的一瞬间挪了位置。
商喜扑了个空,愤愤地瞪了他一眼。
“你干什么!给我!”
还好她没找到,要是自己找到了信,那就说明她碰了那个地方。
若真那样,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
商喜见他脸色反常,忽然意识到了点不对劲,试探着问道:“难道……夜摇把信藏在……”
宇文长龄同样神情复杂地点点头。
两人一时相顾无言,彼此都在心里痛骂夜摇。
这让她该怎么直视那封信啊!
商喜尴尬不已的模样顿时让宇文长龄心情好了些,清了清嗓把信交到了她手里。
“你……看吧。”
商喜狠了狠心,顺手拆开了信件。
熟悉的笔迹映入眼帘,她自小就是挂在爹爹腿上长起来的,看他批阅了数不尽的折子,对他的字迹一打眼就能认得出来。
看来夜摇犯浑归犯浑,却是真的没有骗她。
信很短,依旧是寥寥数语。
“不许瞎想,好好活着,会再见。”
还真是……一如既往地简单粗暴,不过倒是也越发证实了是爹爹的亲笔。
“看完了?”
商喜点点头,再低头看去打算把信折起来收好时,却见那信已化成一股烟尘散去了。
鬼界的东西在人间果然留不住。
宇文长龄默默看了她一会儿,轻声说:“我还以为你会哭。”
商喜撇撇嘴,无所谓道:“看了爹爹的信便说明他还活着,这是好事,我为什么要哭。”
说到这里,她忽然想到当初爹爹之所以留下自己的命,就是因为她是个不会哭的孩子。
自从醒来之后这些日子,倒是比小时候那么多年掉的眼泪加起来都多了。
不知是不是猜到了她在想什么,男人轻轻拥住了她,语气轻缓。
“我不会再让你哭了。”
商喜鸡皮疙瘩都要掉下来了,一把将他推开。
“得了吧,光是去王宫赴宴那天,但凡换个弱一点的早就哭死了,你可千万别再说这些没用的了。”
听她翻起了旧账,宇文长龄瞬间委屈起来。
“那日的事不是都同你解释了吗,怎么还生气?”
言语上的欺辱,逼迫她吃下掉在地上的糕点,强制她跟舞姬学脱衣舞,都是他计算好了的啊,不会真的伤害她。
“下次有什么事提前告诉我,也好让我有个数,”商喜瞥了他一眼,“我不喜欢有人打着为我好的名号,做一些我不喜欢的事。”
原来是这样。
不过顺着这种思路想下去,自己和她那些哥哥们好像都是这样,半点都不顾及她的感受。
宇文长龄乖乖点头,“我知道了。”
商喜见他这副模样忍不住想笑,一副主人架势地往后靠了靠。
“那你说说吧,今天的事。”
男人一愣,认真地询问道:“今天什么事?”
“你当着我的面割了那人的舌头,还……”商喜一时语塞,声音放小了许多,“还阉了他……”
见她神色有异,宇文长龄瞬间眯了眯眼。
“你心疼?”
商喜又一阵无奈,心道真男人醋得也太离谱了。
“不是心疼,是觉得他无辜。”
她缓缓摇了摇头,总觉得心里过意不去。
“人家不过是被夜摇弄来给我传信的,为的估计就是惹你生气,你还真给坑就往里跳……”
看来她也猜到是夜摇故意这样做的。
不过夜摇这样做,大抵是因为猜到他跟她已经……
这样想着,宇文长龄忽然觉得心情好了起来。
下了马车之后,商喜压根就没打算等他,自顾自头也不回地往自己屋里走,还不忘扔下一句警告。
“别跟着我,一声血腥味,我闻着难受。”
宇文长龄愣了一下,真的抬起袖子闻了闻。
直到商喜的背影走出去一大段路之后他才反应过来,她是故意说话给他听的。
他笑了笑,厚着脸皮跟了上来。
“听话听一半就开始责怪人,你爹爹应该不是这么教你的吧?”
一听他提起爹爹,商喜猛地止住步子回头瞪了他一眼,满脸都是格外认真的不满。
“不许你说他。”m.xiumb.com
宇文长龄自知没资格拿商扶伶说笑,立马缴械投降,拉着她的手进了屋。
“好,我不说……”
商喜挣了两下没挣开,索性也就由着他去了。
宇文长龄拉着她坐了下来,又亲自端了杯水给她润嗓子,而后才开口道:“你知不知道那人现在怎么样了?”
商喜没说话,眼神却像是在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那两处伤虽重,却也不会死人,你是大夫自然比我清楚,但我可以很确定地跟你说,他现在必死无疑。”
商喜忍不住皱紧了眉。
她本以为他会解释只不过是做戏给人看,不会真的要那男人的命,谁料他却转头来了一句那人必死无疑。
他这是什么反向操作?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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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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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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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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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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