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喜恍然意识到从他们的视角顺着窗户看去,恰好能将方才发生的一切尽收眼底。
那她刚刚把这个男人从上到下摸了个遍的模样岂不是……
想到这里,商喜忍不住一阵心虚,把夜摇给问候了千百遍。
夜摇这家伙果然在耍她!
商喜这会儿气得牙根痒痒,却也只能强忍着,心里暗暗想着等下次见到夜摇时一定要好好教训他!
不过……还是先把眼前的烂摊子给应付过去再说吧。
三个男人的目光或戏谑或淡漠,而宇文长龄的眼神却实打实带着愤怒,看得她生生打了个寒颤。
闻人柳端起茶盏抿了一口,似笑非笑。
“长龄,我早说过了,这个女人不够听话,早晚会给你惹麻烦。”
宇文长龄轻笑一声,压下了满腔的怒火。
“狐帅说得是,可她越是如此放肆想要摆脱我,我自然越不能让她如愿,不是吗?”
跟这两人的暗流涌动似乎格格不入,长侯允再也忍不住了,抱着肚子笑得浑身颤抖。
“敢绿他,你胆子可真大,哈哈哈……”
听到闻人柳的一声轻咳,某人的笑容瞬间收住了,也改了口。
“咳,我是说,你可真是不知死活。”
眼瞧着宇文长龄面色没有半点缓和,长侯允立马将矛头对准了地上那个瑟瑟发抖的红衣男子。
“知道我们是什么人吗?”
那男人伏在地上抖如筛糠,战战兢兢道:“知,知道……”
正中间那位是近来名动麟阳的豹帅,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呢,而余下的两位也都是丽加举国闻名的人物,他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才会惹到他们。
宇文长龄冷哼一声,把杯中的酒水一股脑倒在了那男人脸上。
“我府上的奴隶,就算是再下贱,也由不得你染指。”
商喜虽不喜欢这妖艳不正经的红衣男人,这会儿看他实在可怜,好几次想开口解释几句,终究却没有机会。
夜摇这件事一旦让别人知晓,不知又会惹来多少麻烦。
闻人柳看了宇文长龄一眼。
“怎么处置?”
宇文长龄慵懒地把玩着指间捏着的酒盏,随口道:“阉了吧。”
一听这话,那男人登时身子一颤,鼻涕眼泪哗啦啦流了一脸。
“三位大人饶命!饶命啊!小的再也不敢了……小人该死!小人不想死啊……”
长侯允见他似乎怒气见消,忙吩咐道:“听不见豹帅的话吗,还不拖出去。”
“不必,”男人摆摆手制止了侍卫上前的动作,“我自己动手。”
自己动手?
在座几人都是一愣,颇为诧异地看着宇文长龄。
察觉到众人的不解,他自顾自从腰间抽了吧短刀,开了刃吹了口气。
“许久不见血了,手痒,想趁势过过瘾。”
自从豹帅封号还回宇文家之后,所有人都以为王会趁热打铁,让新任豹帅上阵同旧部尽快磨合,谁料王却一直将他扣在麟阳城,再也没了下一步动作。
长侯允多少也听出了点情绪,低声安慰起来。
“长龄,王不许你上战场也是为你好,你才刚回来,正是在朝堂上站稳脚跟的时候,不宜调离麟阳太久……”
宇文长龄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肩。
“我知道,就是杀人杀习惯了,闲不住罢了。”
见长侯允安抚得倒是有理有据,闻人柳轻笑着打趣道:“你莫不是忘了,当年你被压在麟阳不许上战场的时候,也憋得快疯了呢。”
长侯允不好意思地摸了两下脑袋,“也对……”
闻人柳把盖在膝上的厚毯往上拉了拉,冲跃跃欲试的男人轻轻颔首。
“去里间动手吧,我现在倒是格外见不得血光了,”他苦笑一声看了看自己的腿,“许是也到了该给自己积福的时候了。”
少时杀戮太多,这或许也是报应吧。
宇文长龄眉心微锁,面带关切。
“柳哥……”
闻人柳见状忙摆摆手,“不妨事,长龄,你去吧。”
商喜自进门以来就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他们三人之间的状态,忽然见宇文长龄看了她一眼。
“把她押过来,让她亲眼看着。”
他真要阉了那个男人?还要当着她的面?
这下商喜忽然有种骑虎难下的感觉,一方面不忍心让无辜之人受罚,一方面又想不出两全之计来收场,好不头疼。
正在为难之时,她已经被人钳制着推进了里间。
“大人饶命!大人……”
那红衣男人抖如筛糠,鼻涕眼泪糊了一脸,哪里还有半点方才如花似玉的精致模样。
那男人前脚还在求饶,后脚忽然察觉舌尖一阵剧痛。
“啊……啊——!!!”
他的舌头竟被人生生割了下来。
那一小段濡湿的软舌“啪嗒”一声掉在脚边,商喜身子颤了颤连连后退,难以置信地看着男人冰冷的脸。
老天啊,她身边都是一群什么危险至极的人啊……
就算不杀他,若是得不到及时的救治,这人也一定会失血过多送命的。
商喜没再犹豫,打算先用银针封住穴道给这个男人止血。
要是真没了命,那可就是她的罪过了。
谁料她刚蹲下身就被男人强硬地拉了起来,他狠狠瞪着她,眉眼间是格外陌生的嗜血戾气。
“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再让我见你肆意妄为,不用等孩子出生,我先杀了你再剖腹挖出孩子,一起送给你的好大哥看看!”
尽管知道他是在说狠话给外面的人听,商喜却还是控制不住地打了个寒战。
这个男人也太会演了吧……
趁着跟进来的侍卫没反应,商喜赶忙冲宇文长龄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差不多算了,给这个红衣男人留条生路。
谁料某人却是动都不动,好像完完全全地忽略了她。
下一刻,一道血光。
“啊——!!!”
真的……阉了!
商喜看着尖叫过后疼得昏死过去的红衣男人,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你……”
满地猩红的血液刺得她眼眶生疼,更刺痛她的莫过于这个男人的冷血无情。ωωω.χΙυΜЬ.Cǒm
他这种行为,跟她远在宸国上安王城里的哥哥们有什么分别?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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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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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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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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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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