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积累了千年的基础,儒学的发展一直没有停滞不前,即便是曾经遭受过重创,但在某种程度上依旧领先于这个时代。
因为有太多的经验和著作可以借鉴,人类最擅长的依旧是归纳和总结,发展和创新。
叶安的思想虽然是后世的思想,可依旧没有超脱儒学的框架,后世几代人都在研究如何把儒学与科学进行结合,并且进行合理的解释。
这是汉家人心中的执念,也是一种坚持。
虽说有人固步自封,有人走上歧途,走进了天道与伦理的“死胡同”,提出了可笑的“灭人欲,存天理”的反智思想,但并没有阻碍儒学的进步。
任何一个学问的发展都是呈现螺旋式上升的,虽然会出现曲折,但总体还是在进步。
孙奭此时对叶安的“家学”更为感兴趣,尤其是对格物这个“应用儒学”更感兴趣:“小友今日便算是坐而论道,大可畅所欲言,老夫这便不算是窥伺你的家学吧?”
这个时代的大儒妥妥的保留了君子风范,即便是身份不凡,但在面对叶安的家学时,依旧怀有一种请教的态度,甚至还能考虑到叶安的顾虑。
即便是叶安当场婉拒,他也不会有所不满,毕竟家学这东西便是一种传承,求学也不是丢人的事情。
到了孙奭这般境界的人,自然不会在意繁文缛节,相反境界通达。
叶安连道不敢:“家中长辈若知先生这般,定然是欣喜若狂的,叶安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孙奭笑着点头,伸手虚引,在王渊的期待中叶安便再次叉手道:“叶安家学穷尽数代研析格物,把格物一道分门别类,以器而论道,探究天地大道!所谓大道便是天地运行之理。”
单单是这一句话便让人期待,孙奭微微点头,因为儒学的本质也是为了探究天地运行的道理,于是他更加肯定叶安家学对格物的探究就是儒学中的一支。
对孙奭解释科学,叶安是忐忑的,同时他还要想办法把科学变成格物,事实上格物只是科学中的狭义部份,真正广义上的科学实在太过庞大,那是人类智慧的结晶,是整个地球数千年文化的“大集合”。
即便叶安这个后世“文明人”,在科学这个浩瀚如同星辰的学科面前卑微的甚至连蝼蚁都算不上。
但眼下只能赶鸭子上架,幸好叶安知道科学的定义:“我家长辈认为,格物不过是沧海一粟,是大道中的小小精华,真正更为广博的是格物科学!”
“格物科学?这是如何的一门学问?”
无论是王渊还是孙奭都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词,甚至简单的认为格物科举之学便是格物科学,但叶安接下来的话却打破了他们的认知。
指了指天空叶安道:“渊汆先生,九经先生,二位都是大儒,学识天人的!但可知,为何天有一日,日夜交替?年有四时,春夏秋冬?可知,为何夜有明月,星辰浩瀚?为何春暖花开,夏日炎炎,秋风萧瑟,冬日凛冽?这些都是格物科学的一部分,上穷天理,下至蝼蚁,为何蚂蚁筑巢,鸠占鹊巢?”
从极大到极小,叶安简单的把范围划出来之后,对面的孙奭和王渊便不淡定了,对于他们来说这简直是骇人听闻!
日月星辰乃是天象,春夏秋冬也是天象,至于蚂蚁鸟兽,这些居然也是属于格物科学的范畴?
但叶安并没有说完而是继续道:“而小子所说的这些,也不过是格物科学的沧海一粟,于是乎家中长辈把科学划分的更为细致,以自然,社会和思维分为三类!”
这三类其实就是科学的三大领域,既自然科学,社会科学,思维科学!绝大多数科学都离不开这三个范畴,当然还有形式科学以及交叉科学。
只不过后两者对于这个时代来说几乎是用不到的,所以叶安不会列举出来,单单是这三大科学领域就已经是相当惊人的存在了。
必要的名词解释还是少不了的,对于孙奭以及王渊来说,这三个词非常的新鲜,而从他们期待的眼神中,叶安就知道要讲清楚可能很困难。
“自然便是咱们人所在的环境,包括了动物牲畜也包括了花草树木,当然还有岩石山川河流。”
孙奭点了点头:“这么说便易懂了些,颇有道家的韵味在其中啊!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寂兮寥兮,独立而不改,周行而不殆,…………故道大,天大,地大,人亦大。域中有四大,而人居其一焉。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叶安惊叹于孙奭的联想,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不无道理,举着茶壶为孙奭斟茶后笑道:“天地之物,自然而然出现者,便是我家长辈所说的自然!”琇書網
“意境深远,颇有其韵啊!叶小友,还请说说这自然乃在格物科学中如何运用?”
叶安尴尬的咳嗽一声道:“这倒是为难小子了,小子和长辈的学识不能相提并论,格物科学浩如烟海,小子只是略懂皮毛,在这自然之下,还分为天文、物理、化变、生物,地理等学科,我家长辈说:若是能学尽一门,便足以傲视天下,可惜小子几门都懂,几门都不精深。”
王渊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叶安,在他看来如此深奥的学科就该好生钻研才是,但他并不知道,单单是物理学之下还有诸多分类,而个人仅仅是站在海边拾取贝壳的少年而已。
孙奭却非常好奇,希望叶安进一步解释,对于他来说这些学识都是他从未见识过的,活了这么大,第一次见识到儒学之中居然还有另一方天地。
瞧见王渊不满的神色,他更加不满的瞪了一眼王渊道:“叶小友这般的年岁,又要学习儒家之道,又要通晓格物之道,能有今日便已然了不得,怎生你这般年岁的时候便好上哪里去了?行文一塌糊涂,笔锋拖沓无两!”
王渊此时已经被孙奭这位先生敲打的说不出话来,只能点头应和,同时催促叶安快点开口。
叶安笑道:“所谓物理,便是万物之理,九经先生,不知您身上的皮裘可是羊毛所制?”
孙奭一愣,随即点头道:“啊!是带着羊毛的羊皮裘。”
叶安有对王渊道:“渊汆先生身上可有松香?”
王渊微微一愣,从腰间解下一个小口袋笑道:“你这小子鼻子倒是尖的很,上好的南香!”
叶安起身接过王渊的松香,用衣服隔着小心的在孙奭的羊毛裘上“玩命”的摩擦,最后笑眯眯的对王渊道:“先生您的松香!”
王渊莫名其妙道:“让你解释格物,说到物理便怎生作起妖来………………啊!”
“啪”清脆的电击声音响起,接着一声惊叫,王渊随手就把上好的松香甩飞出了水榭………………
这突如其来的电击简直如同仙家技法,距离较近的孙奭甚至瞧见了一闪而过的火花!!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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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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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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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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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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