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手抄起即将被摔在地上的钱晦,只不过自己也因力道踉跄的退后了好几步,看向叶安的眼神充满了惊讶。
这少年人的力气不小,从他摔飞钱晦的模样看,腰力,臂力控制的相当协调,发力精准,绝非一个寻常的小道士,或是一个读书人!
“二郎没事吧?”
钱晦狠狠的甩开他的手:“钱凤昌你还愣着作甚?给我打杀他!”
钱凤昌低声道:“小的怕也不是此人的对手,瞧他的模样应是玩刀的行家,用刀稳准狠,那些个逃走的花胳膊怕是已经残了。只是这少年郎小小年纪如何有这般的身手?”
这话让钱晦的表情更加狰狞:“废物!我钱家养你作甚?!”
谁知钱凤昌并不恼怒,而是低声道:“老爷养我自然是为了不让二郎吃亏!”
………………
“啊!杀人了!”
伴随着一声尖叫,海棠树下的青年才俊和大家闺秀立刻作鸟兽散。
大腿被刺穿的花胳膊已经没了呼吸,脸色惨白的靠在海棠树下。
树后的那群男男女女开始以为他昏死过去,但看到地上如同小池塘似得鲜血后便有大着胆子的伸手试探鼻息,接着就是一声惊叫:“没气了!”
大团,大团雪白的海棠花和大滩大滩猩红的鲜血形成强烈的对比,也让杰斯地理的钱晦惊恐的向后退去。
他相信自己若是敢对叶安动手,下场也许会和那花胳膊一样。
事实上叶安并没有想杀人,但即便是小心控制,八一刺的惊人威力还是难以控制,四道血槽的放血速度相当惊人。
优质不锈锋钢,不但质地坚硬而且具有极好的韧性,可以把刀刃打磨的像剃刀一般锋利。
相对于其他军刀,八一刺比较特殊,它的刀板比较厚而且呈十字形,是刀式刺刀和钉式刺刀两者的结合体。
绝对是保家卫国的利器,当然也是杀人越货的“好东西”,但唯一的缺点放血太快,在这个止血全靠“捂”的时代,便更是如此了。
即便是再疯狂的人,在面对死亡的威胁时都会产生理智。
那群倒在地上的花胳膊早已惊恐的爬出了上清宫,打死他们以后也不会再回到这里,那个如同野兽一般的少年郎实在太过恐怖。
玄诚子终于出现,上清宫的大门早就在冲突发生的时候被花胳膊们不怀好意的关上,只不过他们后来才后悔当初关上大门的举动。
花胳膊们的惨叫声引来了玄诚子,当然还有上清宫中的其他道士,当这群花胳膊逃跑的时候,玄诚子以及道士们并没有阻拦。
只不过当他们看见倒在树下的花胳膊已经死去的时候,脸上的震惊不言而喻。
说到底叶安不过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人,而这群花胳膊却有七八个人,叶安不仅能够让他们浑身带伤的离开,甚至还弄死一个,这如何让玄诚子敢相信。
在上前查看海棠树下死去的花胳膊时,他发现了这个倒霉鬼身上可怖的伤口。
显然是流血过多而死,叶安蹲在他的边上微微摇头:“多年未曾出手,手法生疏了些,大动脉破了,神仙难救。”
玄诚子瞧见叶安的淡定,冷哼道:“怎么招惹你了?”
“他们打算动盏儿,我自不会客气,只是这货倒霉罢了。”
叶安耸了耸肩,不知为何他并没有一丝杀了人后的紧张,甚至没有担忧和愧疚这样的负面情绪。
相反刚刚的那场厮杀让他的身体非常兴奋,他能感觉到肾上腺素飙升的快感。
玄诚子却能看出叶安的不对劲,眼下这小子一行一动之间都有一种猛兽蓄力,随时准备扑向猎物的感觉。
虽然死了人,但玄诚子并没有多说什么,而是让观众的道士把人用草席过上,再推到东进城外的乱葬岗去埋掉。
叶安有些奇怪:“难道不用去衙门报案?”
玄诚子撇了钱晦以及他身前的壮汉一眼:“民不举官不究,这般的腌臜货本就是做的刀头舔血的买卖,即便是死了也没人会追索的,是不是钱家二郎?”
钱晦回过神来,脸色铁青的开口质问:“上清宫本是道家修行之地,贵观的道士杀了人,岂能这般的草草了之?!”
壮汉低声道:“二郎,此事不宜追究下去,堂堂钱家为了一个腌臜货与上清宫理论,说出去也是站不住脚的!何况是钱涛带来的人,若是把其中的细节抖落出来,也丢了钱家的脸面。”
钱晦的瞳孔微微一缩,看着早已在地上惊呆的钱涛点了点头:“凤昌叔叔说的是,这事都是钱涛这个蠢货自作聪明,本让他带些靠得住的人手来,谁料到居然带来这群腌臜货,实在是上不得台面!”
钱晦的话一字不漏的落在了玄诚子和叶安的耳朵里,让叶安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看向钱涛的表情也充满了可怜。
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没有本事还非要往钱晦的身边靠,最终的结局必然是会被牺牲掉。
果然钱晦向玄诚子微微一礼:“观妙先生受惊了,家中不成器的庶出子弟在上清宫中惹麻烦,还望先生见谅。”
这是打算揭过去?玄诚子并没有息事宁人的打算,上清宫不要面子的吗?
脸上恢复了仙风道骨的模样,玄诚子冷哼道:“福生无量天尊!家中出了败坏门风之辈无关紧要,但却要好生管束才是,这样的人不是败坏私德,而是在败坏钱家的家风啊!
道爷倒是要前往钱家好生问问钱惟演,怎生能让家中子弟如此横行霸道,来我上清宫中行凶!”xǐυmь.℃òm
玄诚子一口咬定是钱家人行凶在先,而叶安自然也是在别人行凶之后出手反击的。
钱凤昌立刻上前道:“观妙先生误会,此事非我家二郎招惹,而是旁支的庶出子钱涛一人所为!还请先生明察!若是先生不悦,小的这就把这忤逆之子送往祥符县报官!”
玄诚子微微点头:“出了人命官司,是应该告官的,便是泼皮也是因钱涛而死!”
地上的钱涛瞬间崩溃,跪行到钱晦脚下:“二哥救我,二哥这不是我的主意啊!二哥…………”
“闭嘴!辱没钱家名声,吾羞于你为伍!”
钱涛这下明白,自己再次被钱晦拿出来抛弃。
所有的罪过都要被安在自己的头上,原本是钱晦的主意现在变成自己唆使花胳膊去伤害叶安以及他的女婢,最后被反杀。
眼下只要有人证,便可定死自己身上的罪名,还要被按上打着钱家名头作恶的骂名!
“钱晦!你不能这样对我!钱晦!是你…………嗷!”
钱涛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钱凤昌一脚给踹了回去………………
叶安微微摇头,这胖子确实挺可怜的,背黑锅的只能是他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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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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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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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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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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