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河西已经在数次大战的洗礼下有了一套更为科学和完善的战争体系。
一旦战争来临,这套系统就会发挥他的作用,从仓储到运输,从后方到前线,所有的流程都有一套完整的规矩,每个人都是各司其职,运转起来也是迅捷无比。
但不是每个国家与地区都有这样完备的后勤,所以战争的周期一般会被拉的很长,像河西这样说用兵就用兵的,在这世界上几乎找不出来第二个。
迅捷军的前军抵达了兰州城,中军及后军便能在短短三天内全部就位并且包围兰州城,这速度就连曹仪也不相信。
可来自镇戎军的急报就是这么写的,镇戎军中的斥候也都是曹仪这些年调教出来压箱底的战力。
范子渊从马背上艰难的翻身下来,这一路他除了出恭外就几乎没下过马背,就连吃饭喝水都是在马上将就。Χiυmъ.cοΜ
可这一趟他必须亲自押送,和他一起的还有西北火器司以及凉州快驿的高官,他们的出现也意味着此次后勤的重要。
而这也是刘涣这么多天一直等待而未攻城的主要原因。
在看到那些巨大的箱车后,刘涣总算能松了一口气,拉着范子渊与火器司的何司正以及凉州快驿的护卫官陈开运便进入主帐之中。
“可算是等来诸位,迅捷军已围城一周有余,若再不攻城军心便要动荡了!”
范子渊哈哈一笑:“你是等我们还是等这一批火炮啊!六十门火炮,这可是咱们河西有史以来最大的手笔,为了运输这批火炮,从凉州府到湟州不无尽心竭力,箱车还是其次,就咱们赶来的功夫,后面的路还在铺着,这一战不光是要打出咱们河西的气势,更是要为后勤补给保驾护航!咱们打到哪里,公路就要修到那里!”
何司正可没有寒暄的意思,从袖中掏出一份文书交给了刘涣道:“还请将军速速清点火炮并在这签押单上用印,我这边上了火漆也好快马送回火器司。”
边上的陈开运也是如此,拿出了属于凉州快驿的清单交给了刘涣。
刘涣不禁苦笑道:“你们这些人啊!老夫话还没说完,便急急的让老夫签字画押,知晓了,这便清点,待清点完后便立刻用印,不敢耽误公事!”
如此何司正与陈云开这才满意,多余的客套不是不能有,只不过六十门大小不一,功能齐全的火炮少一门都是大罪,他们负担不起,唯有刘涣用印画押后才算是正式交接完毕。
在此之前就算火炮已经运至军中,只要没有签字画押,他们就得负担干系。
所以在刘涣亲自带人清点火炮的时候便瞧见,火器司与凉州快驿的护卫官正与迅捷军的兵卒对峙……
“全体都有,迅速归队!谁让你们围在这里的?老子都还没清点,这东西便不是咱们迅捷军的,若是丢失你们担待的起吗?滚!~”
瞧见自家主将过来,迅捷军将士便立刻归队离开了,将军来了这些好东西便一定是自家的了,迅捷军上下还从未见过如此多的火炮。
不光有长长的火炮,还有口径巨大擅长攻城的臼炮,有了这东西,就算兰州城的城墙再坚固又能如何?能比得上黑汗的八刺沙衮城?!
在清单上签字画押后,陈开运便第一时间率人离开,他们是凉州快驿的护卫官,只有在这种特殊的军事物资上他们才会出动。眼下已经将物资运到,他们也会在交接完毕后立刻离开。
倒是火器司的匠人们在何司正的率领下进入中军,他们不光要负责火炮的维护,发射,甚至连火炮阵地的构筑都需要亲自指挥。
迅捷军中是没有火炮的,主要是因为他们成军太晚了些,能把火枪训练好已经是一项了不得的事。
不过这一次火器司的匠人还要负责在战场上培训迅捷军的炮兵。
在战中学,这是刘涣非常满意的所在,于是对于火器司上下便愈发客气,以至于何司正不得不提出要求,让他与范子渊不必对火器司的匠人与迅捷军兵卒进行区别对待。
只不过唯一让刘涣的郁闷的是范子渊的态度,这货太过瞻前顾后,眼下攻城在即,他也不断的过来劝说自己要慎重……
“老范,咱们搭班子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现在是什么情况?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啊!你自己说等到啥时候?!”
“可一旦攻城,砲石无眼,兰州城中多少无辜百姓会被殃及池鱼?!镇戎军死伤多少本官无所谓,但无辜百姓又该如何?!”
“照你这么说,这仗便没法打了!你不过是在纠结百姓的死伤,但问题是无论如何寻常百姓的死伤都是难以避免的,你在这里瞻前顾后,不如看看咱们湟州百姓,这一战一旦获胜,咱们湟州百姓的苦日子便也到头了!我知晓你为何如此,可你也该想想我迅捷军上下盼着这一战多久了!”
“你说的这些我能不知晓?!”
范子渊同样也是声嘶力竭,但很快又颓然坐下:“这一战便是与国朝彻底撕破脸,又是要在丹青史书上留下一笔,我是唯恐叶侯与河西留下骂名。”
“哼,在你身上某家算是见识到了文人的优柔寡断!来人!”
“在!”
“传令下去,明日辰时三刻开炮攻城!”
“喏!”
刘涣按住座椅上即将跳起的范子渊冷笑道:“你在这里妇人之仁,某家却不能再优柔寡断了,大军出征,打的就是这股子气势,管他对面是什么人?军人的天职便是服从指挥,你可以怀疑叶侯,但我和迅捷军的将士不能怀疑!否则这军队便不堪一战!”
眼瞧着范子渊欲言又止,刘涣不禁冷哼道:“优柔寡断,妇人之仁,你也别想着成大事!从老夫举家迁至湟州那天起,老夫便知晓从今往后便要跟着河西,河西就是咱们的家!就要跟着河西走到底……”
范子渊发现刘涣看自己的眼神都变了,随即怒道:“在河西这么多年,我还能背叛河西不成?莫不是你觉得我还能回去?”
“那可说不好,你太原范氏家大业大,根深蒂固……”
“你?!”
范子渊大怒而去,刘涣却看着他的背影微微摇头:“诶!此时还敢对国朝抱有幻想,岂不知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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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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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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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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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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