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都在笑话皇后是如何的不争气,生生的让皇帝大半夜去了青鸾殿。
宫里碎嘴子不在少数,可敢如此妄议皇后的,实在是没几个。
云摘是个急性子的,楚梓兮刚入宫时,皇帝拨了数十个宫女过去伺候,这云摘便是其中之一。
楚梓兮见她年岁小,模样清丽,性子率真可爱,对她着实喜爱,便当做了近侍留在身边。
凤仪殿里,琐碎杂事兰轻一概不管,因此都是云摘说了算的,虽掌权在手,可云摘对兰轻那依旧是毕恭毕就,凡有吩咐无一不应的。
凤仪殿的宫女因为当时楚梓兮出走西关,除了云摘被皇帝留了下来,其余的都处死了。
云摘做事认真,性子直率,可唯有一点,实在容易开罪人,那便是性子急,心直口快,且有些鲁莽冲动。
她见着那宫女议论纷纷、满面讥讽的嘴脸,心里的火一下子便冒了出来。
当即便将手中捧着的香盒摔在正捂嘴笑的宫女脸上,掐腰怒道,“你们几个小贱蹄子,在这儿议论谁呢?”
香盒砸在脸上很疼,宫女吃了这一记,捂了脸,瞧着来人撸袖子的架势,吓了一跳。
她们几个平日里便在这里做事,自然认得云摘,见状纷纷道,“云姑娘莫气,姐儿几个不过是说些体己话罢了。”
“呸,”云摘方才在这里站了有一会儿,将她们那些添油加醋的议论都听到了耳朵里,“说什么体己话?当本姑娘没听到吗,你们居然敢妄议皇后,吃了熊心豹子胆吗?”
那几个宫女一听,知道她是将所有话都听进去了,惧都大惊失色,面面相觑,不知如何作答。
她们几个平日便是嘴碎的,仗着自己在内务府当差,宫里的人没几个敢同她们作对,是谁都敢议论的。
便是有议论,被其他丫头听到了,也不会像今日云摘这般,当场让她们下不来台。
因此俱都慌了神。
云摘见状,心知这几个人是色厉内荏的草包,便更有了底气。
平日里自家主子与世无争,便让这些人觉着皇后是个脓包,可任人宰割,今日她便要在这内务府里,为自家主子正正名。
若是好了,谁人日后还敢在背后议论主子?若是不好,便闹到皇帝那里,大家来个鱼死网破,她就不信这群人妄议皇后,皇帝会轻饶了她们。
心中打定了主意,云摘便往一旁的石凳上一坐,抱着手臂,翘着腿,对着身后跟着的小宫女道,“去,请何总管过来,本姑娘今日就要同他说道说道,他到底是怎么管手底下这些人的,由着她们胡作非为!”
这小宫女机灵,知道云摘此事行的有些许不妥,有心劝谏,便小声道,“姑娘,咱们还是回去请示了兰姑娘再说吧,这原也不是什么大事,何必开罪内务府呢?”
这内务府,管着整个后宫的衣食住行,若是开罪了内务府,必定没有好果子吃。
云摘一听,狠狠地剜了她一眼,觉着她实在是有些不争气,“你怕什么,咱们殿下是一国之母,他们还敢慢待了殿下不成。”
小宫女无奈,却也不想得罪云摘,只得硬着头皮,去请了何已过来。
何已来的时候,身后还跟着兆安。
何已见到云摘满脸怒容,便小跑着走了过去,满脸堆笑,“呦,云姑娘,今个儿是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俗语说伸手不打笑脸人,见着何已的模样,云摘面上便不好再发作了,静静道,“何总管,说来话长,今日殿下用的香料没有了,吩咐我来取。我刚一进院子,便听到你们几个人在妄议殿下。”
何已一听,大惊道,“云姑娘,您莫不是听错了,妄议殿下可是要断舌头的大罪,这几个奴才哪里来的胆子。”琇書網
那几个宫女一听是要断舌头的罪名,顿时吓了一跳,纷纷跪在地上哀嚎道,”何总管,奴婢们不敢,奴婢们没有啊!”
“是啊,何总管,是云姑娘听错了。”
“云姑娘,求求您高抬贵手,放奴婢一条生路吧。”
……
云摘听了他那句听错了,登时便气不打一处来,冷声一笑,讥讽道,“这几个奴才哪里来的单子,就要问一问何总管了。”
“云姑娘您消消气,”何已嘴上安抚道,然后转身愣了一眼兆安,“还愣着做什么?快去给云姑娘沏壶好茶,说了这么一会儿,云姑娘也该口渴了。”
云摘看出来他的态度,起了身,怒目而视,“看来何总管今日是不打算处置这几个奴才了,如此,那何总管便随我到殿下面前说道说道吧。”
说罢,便拉着何已的手臂,将他往院子外面拽。
何已入宫几十年,从未看过这种架势,知道这云摘今日已下定决心要好好治一治他手底下的这几个碎嘴子,“别,云姑娘,您容我审一审,便是要处置他们,也得我问完话再说呀。”
云摘松了他的手臂,讥笑道,“何总管,先前殿下掌六宫事时,待你不薄,还望你能借此机会好好报答殿下。”
何已听罢忙不迭的点头,“那是自然,那是自然,姑娘且安心瞧着吧。”
何已方才过来时,便留心审视了这几个宫女的样貌,平日里便老是见着她们聚在一起有说有笑,自己也出言警告过几次,如今还真让她们碰上了个难缠的主,犯了事。
今日云摘是铁了心不饶过她们几个,不如趁此机会将这几个宫女了了完事,省的她们日后再因为乱嚼舌根给内务府惹祸上身。
兆安的这壶茶来的刚刚好,这厢才给云摘倒上茶,那边何已便审了起来。
何已手中拿了鞭子,何已甚少打人,手里的这条鞭子是细细的软鞭,抽在人身上甚是疼痛。
跪在地上的宫女早没了方才说嘴时的嚣张之气,此时抱作一团,抖如筛糠,两眼直直的盯着那条鞭子,唯恐它落到自己身上来。
何已问了话,没人回答,一鞭便甩了上来,只听得一声凄厉的惨叫,却不知是打在了哪个宫女身上。
“说是不说?”
何已又问了一句。
还是没有人答话,何已抬了手臂,一连甩了好几鞭,然后又是几声惨叫。
听着宫女们的惨叫声,云摘手中的茶盏险些拿不稳了,她不是个心硬的人,见到眼前景象,甚至有些后悔,想着大家同为宫女,何必互相为难,可此时她若喊停,日后主子的威严何在?
如今云摘已是骑虎难下,只得硬了硬心肠,佯装看不到,面无表情的喝着茶水。
没一会儿那几个宫女便全招了,将如何议论的皇后,如何议论的张贵妃都招了出来。
何已的鞭子停下的时候,几个宫女早已瘫软在地上,泪流满面,背上的衣服都被鞭子抽破了,还露了血痕出来。
何已收了手中的鞭子,交到兆安手上,然后走到云摘身前,弯腰道,“云姑娘,这几个奴才您看如何处置?”
云摘放下手中的茶盏,垂眸道,“妄议殿下与贵妃,按照宫规应当如何处置?”
“打三十大板,然后拔了舌头,逐出宫去。”
“那便依宫规处置便可,”云摘起了身,笑道,“今日这事何总管办的甚好,我会回去将此事一五一十的禀告殿下,还请何总管日后一定管好手底下的人,不要让他们给你惹出事来。”
何已连连称是,“云姑娘说的是,想来处置了这几个人,便不会再有什么闲言碎语传到姑娘耳朵里去了。”
云摘点了头,然后便告退了。
云摘走出内务府才想起今日来此所为何事,回了头,正想与何已说,便看到兆安怀里捧着一个盒子追了上来。
云摘听了脚步,兆安着急忙慌的赶过来,将怀里的盒子双手奉上,“云姑娘,您东西落下了,师傅让奴才送过来。”
云摘接过盒子,“有劳了。”
内务府的工农村太监都被何已传到了院子来,院子正中,几个宫女被按在长凳上,一边一个手持长棍的太监。
何已一声令下,“行刑。”
女人们的惨叫声顿时响了起来。
三十大板甚少有宫女能扛过去,尤其是这些在内务府里做事的细皮嫩肉的小宫女。
三十大板还未打完,便有一个宫女昏死了过去,何已冷了脸,差人提了桶水泼上去,宫女悠悠转醒,棍子便又落了下来。
三十大板打完,早有人等在一旁,拿了匕首过来,受了三十大板的女子们早已没了挣扎的力气,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舌头被拉出来,然后割断。
没有一个人受得了割舌的痛苦,俱都昏死了过去,被人拖了下去。
目睹了这一切的太监和宫女们都面露惊恐之色,议论纷纷。
何已起了身,站在廊下,高声道,“你们都听着,今后谁若是再敢妄议主子,便是这个下场。”
“奴才等谨遵总管教诲。”
何已转身,回到了房内接着办事去了,众人纷纷散去。
而后有几个小太监将板凳撤了下去,再回来时他们手里提了几桶水,将地上的血迹冲洗干净。
艳阳高照,不过片刻,地面的水迹便干了,内务府又恢复了以往祥和静谧的模样。
偶有几个宫女太监经过,往方才行刑的地方瞟了一眼,摇了摇头,叹息一声,又往前走去,去做自己的事情去了。
在这偌大的京云宫,无论发生何事,他们这群奴才都会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波诡云谲,没有人知道下一刻自己的脑袋还在不在脖子上,稍不留神,便会丢了性命。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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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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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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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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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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