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上次他一怒之下差点杀了魏氏。
而魏氏显然没想到贺怀庆会来,上次的恐惧早就转化成了愤怒的力量,一双眼珠子差点没瞪出来,咬牙切齿的道:“贺怀庆,你还有脸来这里?给我滚出去!”
贺怀庆压着气,道:“你少撒泼,我是为了女儿来的,问几个问题我就走!”
魏氏的怒意倒是一下散了大半,诧异道:“女儿怎么了?”
贺怀庆见魏氏能冷静下来说话,心里不由松了口气。
可他也知道魏氏的脾气,要是让她知道贺青莲都暗地里向他求救了,魏氏还不得疯了,她要是不管不顾起来,指不定又要惹出什么官司呢。
因此,他斟酌了用词,道:“今日去了趟平王府,正好见到平王在用药…我不便多问,出来的时候找人打听了下,似乎平王的…子嗣有些不易,莲儿有没有跟你说过她与平王现在的状态?”
贺怀庆说的含蓄,魏氏却听的明白,她面色唰的一下变了,下意识的道:“能治好吗?”
“我不便多问,所以才来问问你,我只有了解了情况才好暗中找大夫……”贺怀庆道。
魏氏果然是知道的!
到了这个份上,魏氏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把贺青莲当初私自更改了计划,给平王下了虎狼之药,平王许是那日‘用力过度’,自此后便彻底力竭,再也无法‘征战沙场’一事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
毕竟这事关女儿能不能有子嗣的问题,她也担心。
贺怀庆是越听脸色越难看,听到最后更是勃然大怒:“胡闹,你怎么可以这么纵容莲儿?怎么不跟我商量商量?”
一提这个,魏氏的火蹭的一下就上来了,气急败坏的道:“找你商量?我们娘俩上哪儿找你商量去?你那几日连家都不回,跑去那个骚狐狸那儿住,还怨我们不找你商量……”
贺怀庆其实说完就反应过来了,不禁一阵头大,赶紧去拦魏氏的话,道:“你们后来也应该跟我说一声的,这么大的事是闹着玩儿的吗?”
魏氏气哼哼的沉默了半天才没好气的道:“莲儿结婚后才发现的不对劲……”Χiυmъ.cοΜ
她又接着道:“再说了,家里接二连三的事,我又被你撵到这么个破地方,我心里有一天清净的时候吗?”
其实贺青莲一开始并没有跟她说,可并不妨碍她拿来做筏子给贺怀庆心里添点堵。
不过她也就过过嘴瘾,心里已经不指望贺怀庆还会心存良知,愧疚万分的悔过自新的。
果然,贺怀庆也没让她失望,只叹了两口气便不耐烦的挥了挥手,潇洒离去。
魏氏盯着那决然离去的背影,眼眶有些泛红,心底的郁闷又增加了几分。
她得好好琢磨琢磨,她是怎么把好好的日子给过成这样的……
事情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偏离了正确方向的!
贺怀庆从魏氏这里离开,下意识的便朝听歌院走去。
走到途中才反应过来贺雨舟已经离府了。
顺而也就想到了平王暗示他的话。
“李胤哲对贺雨舟还没死心呐!”贺怀庆摩挲着下巴想着,“可那个丫头太执拗,要是她乖乖听话,家里何至于会有这些折腾?”
只是李胤哲开了口,那即将到来的大婚之日,也只能当做一个笑话了。
“反正人也不知道去了哪里,这件事不妨顺势作罢。”
这时管家找了过来,忙上前行了礼,歉意的道:“听歌院的那俩丫鬟…没拦住!”
拦不拦的贺怀庆已经不去在意了,毕竟人是不可能会嫁到邹家去的。
但他还是顺嘴问了问:“怎么回事?她们动武了?”
管家道:“这倒不是,是倾王爷路过……”
他小心翼翼的看了贺怀庆一眼,接着道,“那俩丫鬟本就是倾王派过来的,所以……”
倾王,又是倾王!
一个平王他就惹不起,再来个倾王。
贺怀庆烦躁的挥挥手:“走就走吧,差人去通知邹家,就说二小姐不知去向,婚礼作罢!”
管家心头一惊,原本的计划不是这样的啊……
但他也不敢多问,忙应了声是,转身离开了。
贺怀庆想了想,转了个弯去了暮沉院。
“大哥,不过是一个大夫,也值当如此提防着自家兄弟么?”
贺怀庆过来自然是要打听给贺怀国治病的那位神医的下落,他好请了去平王府上给平王诊治。
贺怀国一个病入膏肓活不了多少时日的人都能救回来,相信平王因为药物导致的那啥必然也能救治。
没想到他舍上脸来求一趟,贺怀国竟一个‘不知道’就把他打发了。
在这一点上贺怀国还真不是敷衍他,他是真不知道。
“二弟误会了,我是真不知道。”贺怀国也心知贺怀庆不会信他,可还是道,“神医性子随性,不拘小节,颇有江湖侠义之风,神医出诊全凭心情,不看诊金。”
贺怀庆还是觉得贺怀国在骗他,可也不好翻脸,硬着头皮坐了片刻起身离开了。
“还是得找贺雨舟!”
但贺雨舟现在在哪儿他并不知道。
听歌院的丫鬟婆子一个都没留,甚至连里头的东西都搬空了。
贺怀庆彻底没了脾气。
多明显?
人离开是为了躲婚,东西拿走是为了防他做别的手脚。
当爹的被女儿防备到这个份上,估计满京城也就他独一个了。
此时的贺怀庆心里才隐隐有了些不是滋味儿。
贺怀庆心里烦闷,在府内漫无目的的转了起来。
这回他去了肖姨娘的院子。
肖姨娘不光生的漂亮,还是一朵解语花。
这也正是让贺怀庆爱到骨子里的重要原因。
懂诗词歌赋,懂他撑起一大家子的艰辛,也懂他守着魏氏那个黄脸婆的苦闷。
甚至娶新夫人进门这件事,肖姨娘非但半点怨怼没有,还小意奉承,在新夫人面前俯首帖耳的,让贺怀庆赚足了面子。
贺怀庆开心的大手一挥,免了她在新夫人面前的晨昏定省。
好在徐氏也是个知道好歹的,见肖姨娘怀了身孕,便也顺着贺怀庆的话应下了这件事。
至于心里别扭不别扭,就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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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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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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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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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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