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是选择走的水路,水路快,谁知道途中遇到水贼袭击,虽然并无大碍,可老太太受了惊吓,又有点风寒,最终弃了水路重新选择了陆路。
贺雨舟惦记着年事已高的外祖母,有些沉默。
比起贺家的不团结,林家则是上上下下都拧成了一股绳,莫说她外祖父外祖母还有那几位舅舅,哪怕是她的舅妈都对她视如己出,心疼的紧。
林家男丁兴旺,她母亲是家中唯一的女儿,她是家里唯一的外孙女儿,除了她一溜的男娃。
家里的舅母也稀罕女儿,都拿她当女儿疼,自小真的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临回京前那几个舅母哭的也是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就怕她路上有个闪失,也怕她回来受委屈。
可最终觉得,贺怀庆毕竟是她亲爹,当爹的总不能坑自己闺女吧?
没让他们失望,她确实被自己的亲爹害惨了。
这一世,不用想也知道收到桂妈妈送去的信定是急坏了。
若不然也不会提前返京了。
“放心吧,林老太太没事,吃了两副药身子就大好了。”画倾淮看出贺雨舟的担忧,柔声道。
贺雨舟不知道的是,身边这个男人早就对她上了心,关于她的事情事无巨细的打听了个清楚,得知林家已在返京途中,便暗地里派人一路照拂,若不然也不会对林家的行程这般清晰。
贺雨舟是个明白人,轻轻点了点头,看向身侧的男人,小声道:“谢谢你!”
两人相识时间并不久,这个男人看似言语不多,却在背后默默的帮着她,甚至对林家也上了心。
画倾淮长臂一伸勾住贺雨舟的肩,将她拥在了怀里,哑声道:“等见了林老爷子,我便向他老人家提亲……”
贺雨舟俏脸一热,心头荡起无数涟漪,忍着羞意点了点头,觉察到她的动作画倾淮弯起了嘴角。
与此同时,贺怀庆也知道了贺雨舟并未出城的消息,他阴沉脸打马返了回来。
只是与倾王走的不是一个城门,完美的错过了。
待走到门口,便见到一眼熟的小厮正站在贺府门前等着他,贺怀庆认出此人是平王府的人,忙紧催两步上前停了下马来问道:“平王让你来的?”
小厮忙上前行了礼,恭敬的道:“我们王爷请侯爷您过门一叙。”
他这段时间跟平王府的来往并不密切,甚至能觉出平王的冷淡,贺怀庆也是有些心寒,却不敢怒言。
此时听到平王召唤,多少有些意外。
那小厮似乎看出了他心底的情绪,左右看了看,上前压低了声音道:“王爷这些日子冷落侯爷并非是不再看重侯爷您,而是有些旁的计划……具体等您见了王爷,王爷自会与您解释清楚的。”
贺怀庆想不透平王所谓的旁的计划是什么,只点了点头,想着左右也没别的事,不如上门见一见平王,看看他那边可有转圜的余地。
再次见到平王贺怀庆也怔了一下。
此时的平王哪里还有半点往日的温润如玉,整个人都透着一股阴郁,那阴冷的视线就跟刀子似的,随便往谁身上一划,都能溅出一串血珠子。ωωω.χΙυΜЬ.Cǒm
这样的平王让贺怀庆心底都有些毛毛的,往常在他面前的随意都收了起来,毕恭毕敬的上前行礼:“平王殿下!”
“岳父多礼了!”
李胤哲一开口,倒似是还有点情分在,上前搀扶贺怀庆时,透过衣衫都能感受到那双手冰凉冰凉的,让贺怀庆脊背上爬上一股寒意。
“岳父请坐!”
李胤哲温润的语气与他那阴郁的视线极为不协调,整体给人的感觉都怪怪的。
贺怀庆往日仰仗女儿在平王面前的长辈架子此时半点也端不起来。
只觉得这样的平王让他陌生,让他…心生畏惧。
平王较之以前圆润了不少,仔细看的话面色透着一股子青白,很是诡异。
即使是微笑,也掩不住眼底的那股阴郁,倒是声音还算温和:“听说三叔出了点事儿?”
贺怀庆叹道:“三房不争气,净给家里添麻烦,让平王见笑了。”
“咱们是一家人,岳父何须如此客气?”平王笑道,“这段时间之所以虽未及时与岳父沟通,并不是就放任不管了,我送信去鲁州打听了一下,得到一些消息……”
这段时间因他维护平王这边的关系不是很得力,明显觉得平王对他冷淡起来,对于家里的事平王也一副不管不顾的态度,虽然知道他在禁足有心无力,可也确实让他有点寒心,今日听到这番话才知是误会了平王,心头升起些许愧疚之意,忙道:“您大人有大量,倒是让我汗颜。”
平王摆了摆手,沉声道:“根据我的人传回来的信息得知,这件事最起码还有两方势力插手了,具体是谁我的人还在调查,目前暂时没有消息传回来。”
“我倒是对三叔的事有些自己的看法,不知道您愿不愿意听上一听。”
“愿意,当然愿意,您是为我、为贺家好,我还没有那么不知好歹,您但说无妨。”贺怀庆忙道。
李胤哲适时的藏起眼底那淡淡的讥讽,换上明显的关切:“这两方势力,有一方是奔着帮受害者家属去的,怕是会咬住不放,具体是谁目前尚未得知,而调查需要时间,我怕对方不会给我们留太多时间,是以三叔的事翻到陛下面前估计也就这几天的事……”
“我的建议是让三叔不要抵抗,该认罪认罪,该赔偿赔偿,一切等我的人调查清楚,再与另外一方搭上线之后,再做定夺。”平王紧盯着贺怀庆的神情,道。
“另外一方……”
“另外一方不想让这件事翻起来,一直在混淆视听,但是我并不清楚他背后的势力是谁。”平王淡淡的道,“可我能肯定的是,并不是我们自己人。”
贺怀庆就有些听不明白了!
对此,平王倒是并不意外。
这位贺候倘若真是个有本事,也不至于会让贺家大房翻起浪来,闹的满京城都是贺家的丑闻了。
不过他在乎。
在他眼里,贺怀庆俨然已是废棋一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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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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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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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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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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