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什么玩意儿!”
跟着她的妈妈劝道:“夫人,这家人水可不好淌,咱们还是别招惹了吧!”
“我当然知道,贺家未必是好人家,但贺二小姐却是个好姑娘!”
她想起那日在大长公主府上,远远的看着小丫头与身边的丫鬟亲密言谈。
不经意中露出的神情坦荡纯然,笑的率真随性。
这样的姑娘哪有外面说的那么不堪?
虽然刚刚退了与平王的亲事,贺家又有丑闻正被人念叨着,可她还是忍不住想上门来为她娘家侄儿求娶。
没想到却碰了个软钉子。
贺雨舟自然不清楚府中事宜,她正面色微怒的盯着面前的男子,冷声道:“让开!”
“姑娘这就礼数不周了,你撞掉了我手里的签,连个不是都不赔,还这般态度,某倒是要与你家长辈说道说道了。”
男子脑满肥肠,脸上泛着油腻腻的光泽。
白兰气的不行:“明明是你故意撞上来的,却诬陷我们姑娘,还讲不讲理了?”
主仆二人诵完经才出大殿,就见这人低着头正冲她们而来,贺雨舟没做多想,往旁边让了一步,谁知对方却也晃了晃身子往她身上蹭来,贺雨舟虽然灵巧的避开,连衣衫都没让他蹭到,可这人却打了个踉跄,才抽的签也飞了出去,拦着贺雨舟两人不依不饶的。
周围自然有其他香客看见了这一幕,有人道:“人家姑娘连你衣衫都没碰到,是你自己脚下绊了一脚签子才飞出去的,何苦要难为一个小姑娘?”
“是啊,见人家姑娘年纪小就欺负人家啊!”
“佛堂前可不敢打诳语,何况我们都看着呢。”
那人见周围人纷纷指责与他,悻悻然一甩袖子,气呼呼的离开了。
“多谢诸位仗义相助!”贺雨舟对着周围礼了礼,道。
“无事,无事,这种无赖当人人唾弃!”
主仆二人回到休息的相仿,白兰道:“姑娘,这会不会也是来……”
贺雨舟好笑的摇了摇头:“当众让我难堪,我能难堪死吗?不过是运气不佳碰见个无赖罢了!”
“过了明日咱们就返程了,希望顺顺利利的吧!”白兰道,“还有,这次说什么您也不能把奴婢撇下了。”
“好好好,不撇下你!”贺雨舟头疼的道。
因为前几日的事,这几天没少听白兰念叨,贺雨舟头都大了。
“姑娘记得就好,您歇着,奴婢去看看明日用的香烛!”
贺雨舟揉着眉心无奈的笑道:“去吧!”
第二天一大早贺雨舟就起来了,整理好着装,简单用了早膳便与白兰一起朝后殿走去!
小沙弥见她过来忙开了殿门让她进去:“贺施主,您嘱咐的东西都备全了。”
“有劳小师父了!”
进得殿内,上了三炷香,在长明灯旁边的牌位前跪了下来。
白兰跪在一侧点燃纸钱,放进了旁边的铜盆里。
贺雨舟拿了纸钱一张张烧着,看着上方林氏的牌位,她轻声道:“母亲,如果有一日女儿带您离开贺家您可愿意?”
贺怀庆疯狂踏碎牌位的那一幕在眼前驱之不去,贺雨舟心头已经不是能用‘恨’之一字来形容了。
白兰不清楚贺雨舟看到的那一幕,拿纸钱的手微微一顿,小声道:“姑娘!”
贺雨舟也情知不是那么容易的,且还要让母亲背负上不该承担的闲言碎语,她也只是说说。
吸了一口气,压下鼻间的酸涩,只觉得这纸钱气味有些刺鼻,直冲脑门。
她正觉得不对劲,眼角的余光就看见白兰一头往火盆里扎去,贺雨舟猛地一把将她拉开,头脑涌起昏沉一片,就连身上也有些绵绵无力。
“原来在这儿等着呢!”
贺雨舟屏住呼吸,架起白兰在室内环视半圈,半拖着她绕到了牌位架子后方,伸手上下摸了摸,掀开一块青布帘子,拽着白兰拖了进去。
头脑越发的昏沉,眼皮更是重若千斤,贺雨舟猛的一咬舌尖,刺痛伴着轻微的血腥味充斥满整个口腔,有片刻的清醒。
昏暗中见白兰的脚还露在帘子外头,贺雨舟往后挪了挪,抓住白兰的胳膊用力往她的方向猛地一拉。m.xiumb.com
慌乱中,胳膊撞上了一个凸起的按钮,紧跟着身下地板传来轻微的咔嚓一声,随后身体整个坐空,拽着白兰栽了下去……
咔嚓,上方那块地板弹了回去,恢复了严丝合缝。
几乎室内才恢复安静,殿门便开了一条缝隙,一个肥胖的身影贼头贼脑的闪了进来。
但是当看到燃烧着的火盆前空无一人时,人影怔了怔,旋即转身喊了一声,一个小沙弥走了进来。
“人呢?不是没出去吗?”
“贫僧一直在这儿看着呢,确实没出去。”
“这个殿有后门?”那人问道。
难道察觉到不对从后门溜了?
“这座大殿并无后门!”小沙弥道。
“原来是藏起来了,只要还在殿内就好,这迷魂香无处不在,无论你躲在哪个角落,都再难以逃开。”这人猥琐的笑声在殿内回响,但回应他的,只有盆里渐渐熄灭的火苗。
……
转眼间三日已过!
贺府,贺怀庆一身喜服站在一盏灯笼下,通红的光也掩不住脸上的阴郁之色,整个人仿佛笼罩在一团黑气中,透着说不出的阴沉。
贺忠回完话后静待指令,上方只传来三个字:“知道了!”
贺忠微微一愣:“侯爷,不派人去寻吗?”
贺怀庆的目光似是穿透夜色,向着惠安寺的方向投去,沉声道:“再等一日,若明日还不归,便差人去寻。”
语毕转身朝着新房走去。
晚寻一日,贺二小姐不就多一分危险吗?
贺忠怔怔的看着主子离开的背影,总觉得侯爷变了。
五日过去,城内流言纷起。
“听说了吗?贺家二小姐去惠安寺上香,被山匪劫走了。”
“如此就算活着回来,估计也非清白之身了。”
“为了逃避父亲大婚,放着普济寺不去,偏跑去惠安寺上香,活该遭难!”
“贺家多年没个正经主母,贺候也该添一个。做女儿的就不能安分一点,非得赶在她父亲大婚期间惹事。”
梅氏急的嘴角起了好几个燎泡。
暗中安排出去的人半点音讯也没有带回来。
就连白芷也离开了听歌院,去向不明。
事情的发展,完美的朝贺怀庆那边倾斜而去。
似乎连上天都眷顾着他,顺了他的心意。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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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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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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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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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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