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怒目瞪向苏梦枕,“你别得意,请鬼容易送鬼难,你把六分半堂的人请进来打江山对付我,日后你就得把大半壁江山送与人!”
苏梦枕森然道,“这个就不劳你费心了!总比送予你的好,你杀了我不少好兄弟,忠心的属下,此仇已不共戴天,你加诸于我身上的,我可以算了,但是众兄弟们因我信任你而遭横祸,这笔账就非算不可!若不是小石头一再恳求,要让他再做劝诫,放你一条生路,怎还能容你在我面前诸多说辞!”
白愁飞狂笑起来,语音充满了讥诮之意,“你要报私仇便报私仇,少在人前牛说鬼话,把自己说成毫不计较,只为他人手足讨公道似的!凭你一人,没小石头相助,你能对付得了我?天大的笑话!”
他原本一直都甚为冷眼冷脸,连笑也多是冷的,甚至一向很少笑,只有在亲近的人前才会展露笑容,如今遭遇弟子心腹背叛,面对强敌无数,已感到悲愤。
却也因此激发了莫大的斗志,今日不死不休!
白愁飞决计不是愿卑躬屈膝乞命之人!
余鱼同已然自楼上跃下,此情此境,虽明知不敌,但也不能让白愁飞单独面对王小石与苏梦枕。
能拖上一会是一会。
为了与风亦飞之间的兄弟情义,茶茶小魔鬼的安危也只得暂且抛诸脑后。
反正玩家也不会死,茶茶不是金风细雨楼的人,复活的话,就到了天泉山外,也不用过于担忧,事后道个歉,告个饶,陪她把经验刷回来就是。
苏梦枕微转头,向着王小石道,“他既是执迷不悟,你求我的,我都应从了,也该有个了结了!”
王小石紧咬下唇,牙齿将嘴唇都咬得沁出了血丝,重重的点了点头。
苏梦枕已亮刀,红袖刀。
刀本就在袖中。
余鱼同也擎出了兵刃,左手锁链,右手短枪,他得‘捕王’李玄衣,‘凄凉王’长孙飞虹两家之长,确已不是吴下阿蒙。
只是与苏梦枕,王小石两大高手,还是差距非常非常非常之远。
余鱼同心里直打鼓,只望能多撑上一招半式,传音给白愁飞道,“白楼主,敌不过就多守一下,风哥在带人赶来的路上了!”
白愁飞没做回应,只是微作点头,以示明瞭。
眼见开战在即,却于此时,当空响起了一声暴喝,“姓苏的!姓王的!你们敢与楼主动手!就别怪我不客气,这小娘们的性命要不保!”
听得这喝声,对峙的两方都齐齐抬头,循声望去。
余鱼同瞠目结舌,喝声传来的方位,就是先前关注了下,那另一端楼宇上的房间。
方才,还在猜测里边是什么人。
如今已有了答案。
白愁飞手下‘吉祥如意’四大护法之一的祥哥儿,不知何时到了那楼上,他手上正挟持着一名女子,锋锐的刀刃就架在那雪白的脖颈上。
那名女子动弹不得,一脸的愤恨气苦,泪流满面。
显是已被制住,不得动弹。
竟是‘小天山燕’温柔!
余鱼同实是没想到,那个房间里在的居然会是温柔。
而且此际温柔云鬓散乱,乌黑的长发披垂了下来,衣襟也是凌落,开得委实有些大,露出了一片白皙的肌肤,水红的肚兜一角。
她原本是清丽活泼,此际一哭,哭花了妆容,像个小花猫似的,在昏红的灯笼光线映照下,也漂亮不到哪去了,尽显狼狈。
不像某位流量女星,被人劫持,绑匪给她塞嘴里的都是一块叠得整整齐齐,仿似豆皮儿一样的小方巾,随口就能吐出来的那种,她的妆容永远都是那么清新淡雅,那妆可以保证四千年都不会花!
余鱼同七情上面,楞在当场。
谷</span>我勒个去!不勒个是吧!
白愁飞没出来前,难道在跟温柔胡天胡地?
那王小石不是绿了?
不对!温柔一直以来喜欢的貌似都是白愁飞,这事余鱼同还是知道的!
要她真是心向白愁飞,此际,也不应会被挟持,也不应该会哭得梨花带雨了。
一见温柔,王小石已是软了,再不敢轻举妄动,勃发的气机也自弱了下去,神情却是无比的急躁。
祥哥儿可不是金风细雨楼的老班底,他是白愁飞招揽,一手提拔的,对苏梦枕跟王小石说话
全无一点客气,“苏梦枕,王小石,若敢造次,别怪我刀下无情!”
说着,手一拂,就解开了温柔的哑穴。
温柔“哇”地一下就哭出了声,却是凄惶的望向了白愁飞,“你!你!你!......死大白菜!.....你对我做......做了什么?......”
王小石的脸一下就黑了。
苏梦枕也是脸沉得可怕。
王小石见温柔一哭,几乎要跳起来,“你怎么搞的?怎会来了金风细雨楼?怎么又给人抓了起来?”琇書網
温柔小嘴一扁,哭得更为伤心。
一看温柔那委委屈屈的样子,王小石也再责怪不下去,想到她可能遭遇的不堪之事,更是为之气结,一脚就在地上跺出了个大坑。
温柔越哭越大声,浑忘了仍受敌人胁持,“你见我给人抓了,也不救我!还这么凶,一见救骂我,也不关心人家!”
“我......我!唉!......”王小石直气得握手顿足,“我怎么不关心你,你去哪也不跟我说一声!”
见温柔被擒,他已失了方寸。
余鱼同却是心中一喜,手段是不怎么光明正大,但有效啊!有温柔在手里,她是苏梦枕的师妹,王小石又倾慕她,怎还能跟白愁飞动手。
苏梦枕狠狠的瞪视向了白愁飞,“你竟如此下作!”
白愁飞对温柔做过什么,已不需多问,男人与女人独处,会做什么事情,不言自明。
祥哥儿那在火光下微微泛着青芒的刀刃紧贴在温柔的脖颈上,稍有变故,就是香消玉殒的结局。
苏梦枕能不能置之不理?
当然是不能!
以他的为人,又怎能忍得小师妹在眼前被害。
白愁飞淡然道,“她倾心于我,是她心甘情愿要来,我可没叫八人大轿抬她过来,也没找人去把她绑进来!”
温柔哭叫道,“那......那你也不能......不能点住我穴道......对我......对我......”
王小石听得怒从心头起,满心恋慕的人儿在敌人手中,却又不能轻动,只得向白愁飞吼道,“温柔是无辜的!”
白愁飞扫了他一眼,对祥哥儿发号施令,“把人带下来!”
祥哥儿面露犹豫之色,但白愁飞的号令,他不能不听从,立即就挟持着温柔自楼阁上跃下。
人还未落地,就有一道人影疾扑了上前,指劲破空,袭了过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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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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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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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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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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