袭邪点头,“是。”
铁手平和的道,“不是听说摇红姑娘就在她的闺阁之中遭挟持的吗?”
袭邪:“是。”
铁手也自颔首,“所以,我们要先来这儿了解环境,而且,还得要请教当时在场的人,才可以有个了然的案情可以掌握──我们知道得愈详细,就是准备功夫愈足,救人就愈有把握。”
刘猛禽跟着道,“铁锈那怪物是在绯红轩的哪儿挟持摇红姑娘的?”
见袭邪被风亦飞呵斥了一声,面色难堪,他的嘴角都难得的扯动了下。
恶人还需恶人磨。
有时候,讲道理还真没有不讲理来得有用。
袭邪此际不敢逆了风亦飞的意思,望了眼风亦飞,似是举棋不定,先去叫人好,还是应答了好。
“问你就答。”风亦飞道。
袭邪老实作答,“在飞红居内,那是小姐的闺房。”
铁手继续问道,“你们可有与他动手?”
袭邪应道,“他挟持了小姐,我们都不敢动手,反而给他杀了几人。”
“几人?”铁手再问。
袭邪道,“十五人。”
铁手轻出了口气,“铁锈那怪物杀性确是烈,按你所言,他们没在这片花园,院子里动手?”
风亦飞三个倒没觉得十五人有什么多,哪个玩家一路练级上来,不是手上沾满了血腥。
袭邪沉着张脸点了点头。
铁手抬手又复指向那棵伤痕累累的大榕树,“这棵千疮百孔的树,摇红小姐又称它做什么?”
孙摇红给‘绯红轩’的花草树木,各样小动物都取了名字,这棵树自然也是有的。
先前风亦飞三个是真没怎么留意,左耳进右耳出,铁手心思细腻,却是留意了。
“紫微。”袭邪答道。
带着你老婆与余鱼同还未觉有什么不对劲。
风亦飞却是心中一动,入绯红轩之前,才听铁手说了,孙摇红的恋人公孙扬眉的绰号是‘紫微星君’,这棵榕树偏偏就叫‘紫微’。
显然,跟公孙扬眉脱不了关系,绯红轩中许多树木花草起的名字,都像是以物寄情。
这棵‘紫微’下到底发生过什么事情,使得孙摇红要没事来砍上两刀?
不可能是下人所为,会将这树命名为‘紫微’,孙摇红又怎会容许下人来劈砍它。
铁手也似觉得有些意外,遽然问道,“袭总管在‘一言堂’崭露头角,也是近两三年的事情吧?”
袭邪不置可否,“我出道晚,起步也迟。”
铁手笑道,“那袭兄一定听过公孙扬眉这人吧?”
袭邪脸色微变,孙疆因此事,险些与铁手起冲突的事情他却是不知晓的。
眼珠子转了转,正待说话,铁手就说了下去,“这几年间,公孙扬眉几乎已是‘一言堂’坐第二把交椅的人物,在山东一带,更是名震遐迩,听闻就算在神枪会里,他也给视为日后必然晋升六大堂主之位的精英,可对?”
袭邪长出了口气,“可他千不该,万不该,觊觎小姐的美色,行大逆不道之举,故所以早遭山君逐出了一言堂!再与本堂无任何关系!”
铁手轻叹了声,“公孙扬眉是一位人才,所以当年神枪会常派他入关赴京,我因而与之结识,成了好友......”
袭邪打断道,“神枪会里有的是人才。”
铁手道,“但神枪会里我的朋友不多。”
袭邪笑起,“铁二爷名动江湖,眼里当是朋友的当然没几个了。”
“据我所知,公孙兄弟与摇红姑娘是两情相悦,并非是他单相思,觊觎摇红姑娘的美色。”铁手断然道。
“那只是他一面之词!自始至终,小姐就没看上过他,况且,小姐已许给了相府蔡公子!”袭邪斩钉截铁的答道,转看向了风亦飞,“风大人便是因此事,所以才会来一言堂问责。”
你丫是想祸水东引咯?风亦飞撇了撇嘴,刚可是听铁手说了,公孙扬眉早跟孙摇红私定终身,那会,还没蔡折什么事呢。
懒得鸟他!
风亦飞当然是相信铁手这厚道人,不会说谎的。
只听铁手道,“你这话怕是难以令人取信,若你真是所言为实,摇红姑娘又怎会给这树取名为‘紫微’?她若是因遭公孙兄弟示爱惊吓到了,她是爱惜花木之人,哪会给这株老榕树取这名字来劈斩?”
“铁兄言之有理。”刘猛禽附和道,“公孙扬眉在江湖上的绰号就是‘紫微星君’,他的敌人都称他为‘紫微煞星’,这棵榕树名为‘紫微’,怎会跟公孙扬眉没有牵连,毫无关系?你分明是欲盖弥彰!”
袭邪这一下,脸色阵红阵白,似有些无所适从般的狼狈,都答不出口。
铁手又复道,“公孙兄弟于半年前左右,突然完全在江湖上销声匿迹,没了影踪,却不知他是死是活,是人依旧在山东,还是入关去了?他是我的友人,就这么下落不明,我是一定要追查的,你可知道什么讯息?”
带着你老婆与余鱼同才明白铁手的来意,风亦飞刚都来不及跟他们转述这事。
袭邪似给问得有点哑口无言,忽然反问,“你是来救援摇红小姐的?还是来追查公孙扬眉的下落的?”
“两者皆有。”铁手道。
“到底还有什么隐情?说!”风亦飞发话道。
袭邪不敢不答,却是来了个一推六二五,“风大人明鉴,公孙扬眉当时是大人物,他的事我哪能清楚,就算想清楚也清楚不了。”www.xiumb.com
这话风亦飞是不信的,他肯定知道些什么,但此时把他擒下来逼问的话,那就立时要跟‘一言堂’翻脸,该不该动手呢?
犹豫间,就听铁手道,“你既不清楚,那就先去将侍候摇红姑娘的下人唤来,唔,不只下人,凡是跟摇红姑娘有密切关系的人,我都想见见,还要跟他们谈谈,是私下的谈一谈,我还想去铁锈那怪物住的地方瞧瞧。”
袭邪如蒙大赦,匆匆离去做安排,一干人等也立时跟了上去。
会面的地点就在飞红居内。
连见了七八人,多为侍候花草的家丁,奴婢。
铁手主问,他也不似审讯查案,只像闲话家常一般。
可是,看得出来,一言堂中的规条很严,来受问询的人都是神情紧张,唯唯诺诺的。
铁手的平易近人,并不能使他们放松下来。
况且,还有面似黑炭的刘猛禽在,铁手问得宽和,他则不一样,少有发言,却是一问中的,语简言赅,一针见血。
可问了这么多人,皆是一无所获,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袭邪已被支开,呆在外边。
风亦飞也没让他走多远,以自身的灵觉,能感知到他的异动,如果他敢传音等之类,立时就有理由来搞他。
袭邪却也没闹出什么花样,就是安安静静的呆着。
风亦飞已是不耐,传音道,“铁大哥,要不,让我用‘摄魂迷心功’试试?”
铁手一怔,也以传音回道,“忘忧林的摄魂迷心功?”
随即又道,“不可,这等惑乱心神的功法会损人心智,如今,并无真凭实据,怎能妄自伤害他们这些无辜之人。”
“我说的是袭邪。”风亦飞道,虽然‘摄魂迷心功’等级不算高,但也是临时抱过佛脚的,只要对方失却了反抗之力,一次不成,十次,百次,总会撞上一次成功的吧。
铁手皱了皱眉,摇头道,“此际还不宜与‘一言堂’撕破脸皮,且再看看。”
刘猛禽忽地叫了起来,“袭总管,还请过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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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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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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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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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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